邢台詔獄上空。
火光匯聚。
漸漸匯聚成一雙眼睛,眼皮在空中眨了眨,仿是有無窮好奇般,打量著香玉等人守候的偏廳。
就在眼睛成形的瞬間,守在詔獄第九重的天獄老人就渾身一顫,有些驚恐,連之前有人闖入詔獄都未曾離開第九重的他,身影幻化。
留在原地的殘影化成粉末,他人已經從詔獄入口出來。
“晚輩天獄見過猴祖。”
那十年未洗過的破舊衣衫很髒,天獄老人腰間別著一把半圓彎刀,近乎一百八十度,不大,卻極為光亮。
“天獄?”
空氣震蕩,傳出一聲詭異的嗓音。
“啊,原來是天獄啊,你還沒死呢,我還以為你死了,多久沒有上山見老祖了,你這個不孝弟子,下次過來,我非得打你板子不可。”
天獄老人被猴祖說的面紅耳赤。
好羞恥!
個人不堪的歷史讓人聽到了。
要不都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陡然間,他心頭湧現這樣的念頭,隻是轉息就散去。
隻是想想,做可不行。
猴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天獄老人多久,眼睛眨了兩下。
“咦?”
眼眸火光大盛。
“原來是永固了真意,怪不得,好,好,好,李家又出了個英傑,嗯,魔門手段麽?提升真氣這麽精純?有點兒意思。
待他出關,讓他上一趟龍首山。”
空氣不斷在震蕩,重複了詭異的嗓音,同時使得下方狂風大作。
火光一閃,眼睛消失了。
一夜過去了。
清晨,一大早,虞京就陷入了淡6淡的哀傷之中。
紙扎鋪,棺材鋪......這些吃陰間飯的商戶在今天一早就發大財了。
活人死得多,死人財也會越多。
“我的兒啊!”
“老伴,老伴,你死的好慘。”
黑白喪事在各街各巷。
樽坊。
一處遍布達官貴人的街域,上至王府,下至百官,近乎都有別院或正院在樽坊。
佔地寬廣的康王府。
李泰一臉疲倦從轎子上下來,走入府邸。
“王爺,左右尊師他們已經在偏廳等候。”前來迎接的王府大管家上前接過李泰手中的雜物。
“那先去偏廳。”
這時,他也顧不得勞累,昨夜的朝堂風向有些詭異,讓他即是喜又是憂。
喜是因為太子這個最大的障礙自尋死路,做了一個錯的選擇。
憂是李源似乎有意在扶持著李治,並且鼓勵諸位皇子爭搶太子之位。
漫漫長路才開了個頭,距離九五之位,他還需要更加努力。
穿出嬌豔的花園,嗅著淡雅的花香,莫名,李泰心中的煩躁也少了幾許。
踏入偏廳。
“王爺。”
一聲聲恭問。
李泰坐到上首,看著眼前這些恭敬的人,心中滿是自豪。
這種權利在握的感覺真好。
他很喜歡。
不論是‘四季莊’的唐莊主,還是天殘雙尊,每一個人論起個人實力都要遠超於他,可這些人卻不得不沉浸在他的權力下面,為他服務。
“坐,都坐。”李泰一手下壓。
“不知本王拜托你們的事,做的怎麽樣?”
殘右耳向殘左耳使了個眼色。
“王爺,根據你給的名額,我們把大部分的人救了出來,
已經交給了魯管家,隻不過在救援黃龍使的兩個兒子卻沒有救成。”
殘左耳說道。
李泰眉頭皺起。
在昨夜時,他是讓人救援看得上的武林高手以便充足人手,為大事準備,在他的名額中,他最為看重的人不多,其中就有兩個人。
他看重了這兩人背後的黃龍使,一個武林上的散人,一武脈輪宗師。
隻是宗師最底層,可就是實力最弱的宗師,那也是宗師。
尤其是昨夜,太子麾下動用了十數個宗師,讓他不得不湧起危機感,他整個康王府才之招攬了兩個宗師,為了保護他,更是不敢輕易派遣。
這可倒好,原本可以有機會借機會招攬黃龍使這個宗師,這下是泡湯了。
“為何?”
李泰想要知道理由。
在他看來,天殘雙尊的實力在一眾勢力把目光放在內皇城的時候,應該在虞京是算得上高手,怎麽會救不出兩個人。
“王爺,因為我們過去之前,他人已經死在了十七殿下手中。”
殘左耳如實交代。
“什麽意思?死在我十七弟手中,他這個廢人不該是在躲在臘冬山了卻殘生,怎麽會下山,你這個說死在我十七弟手上是他們惹到了十七弟,被滅口了?”
李泰根本就不信殘左耳的話。
“王爺,你們都被騙了。
十七殿下實力高強,更是習了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魔功,折磨他的寒毒已經解了,甚至悟了真意,再給點時間,隻怕我們兄弟兩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殘左耳的話如同炸彈般放到了李泰的心尖,轟的一聲,點燃了他心田波瀾。
“被騙了?他重拾了武道修煉,能得你這麽高的評價。”
站了起來,李泰在廳內來回走動。
他必須靜靜思考,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並且評估這個消息的好壞,會對他登上皇位有多大的障礙。
隻是任他怎麽想, 始終未能準確評估出。
實在是他關於李燁的信息掌握太少,但卻沒有避免一點。
那就是忌憚,深深的忌憚。
一個在朝野有名望,一個在軍方有勢力,一個在個人武道上有傑出的天賦。
前兩者結合已經讓李泰夠頭疼,如今這三個同胞兄弟這種情況更加讓他深深恐懼。
若是沒有爭奪皇位的打算,那倒也罷。
真要與我爭位的話......李泰念此,深吸一口氣。
“左尊師,麻煩你把昨夜事無大小,關於我那十七的一切都說出來,要多詳細有多詳細。”
殘左耳點了點頭。
隨後,他是誇誇其談,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出來。
.......
龍首山腳下。
上山的路徑前,巨大牌坊,重兵把守著。
“停下,是誰?”
香玉坐在馬車上,伸手掀起車簾,遞出來了李燁的身份令牌。
中壘校尉接過令牌,端詳了上面的條紋。
“臣,叩見十七殿下。”
人盡皆行禮。
“不用多禮。”李燁說道。
中壘校尉雙手送回令牌,揮手示意讓開道路。
坐在馬車內的李燁閉上雙眼,不斷搬運體內的真氣,一點一滴擴充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中的六脈。
一邊奠下更深的積累,一邊錘煉真氣,使之更加精純。
除了任督二脈之外,李燁已經疏通了六脈,真氣比起之前就好像是黃河和小河的差別。
馬車緩緩駛上龍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