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火起,仿是行差踏錯了般,距離最後一根火炬柱,只剩下百米的距離。
這火燒得李燁的臉色都變了,在火蔓延時,他斷去真氣絲線。
看似不起眼,但內含的火力讓他都覺得心驚。
稍落在後面的他,掌心出浮現淡淡的光曦,把刀匣內的聽雪刀攝取在手,肉眼可見的冰霜瞬間爬滿了四周,但沒有擴散出去。
微微閉目沉思,李燁張口一吐。
純以口腔肌肉的拉扯,鼓蕩出一陣陣狂風氣流,四下卷動,化作了絲絲白色的氣流。
其中隱約可見一抹紅光,仿是一股血腥味。
血氣的牽引感知,隨著李燁口部的轉向,氣浪朝著四周無聲無息地蔓延。
氣浪過處,所有的一切,不必通過眼觀,通過肉身對自身血氣的感知,他依舊能夠觀察得一清二楚。
跟在李燁之後的丁凰和郭末盡皆怎舌,這種本領不是兩人能辦到。
兩人悄悄對視一眼,可眼前這片地界的詭異,連李燁這種人都如此謹慎,身處危險的兩人只能靜靜保持目前的狀況,至少兩人還活著。
尚有希望。
“地引火力。”
他蹲伏下去,手指在地上一扣,揉搓了幾下,張眼四望,繼而反手就是一刀插入地上。
“牽引得這麽乾淨,沒有半絲火力,換作別人還不一定能發現。”
真氣灌輸到聽雪刀,使之刀內的寒氣擴散開,如同行走的寒流,沿著地勢而牽引出來溝壑,仿是奇異的紋路陣勢,複雜,繁瑣,玄妙。
忽的,前方百米的地面凝結了一連串的冰霜點。
“走。”
李燁腳步一踏,身軀迎出了大風,踏著冰霜點而進行百米衝刺。
丁凰和郭末也不敢大意,連忙按照李燁的方式衝了過去。
哢嚓。
冰霜破碎的聲響,在三人脫離了百米衝刺的范圍,狂暴的火焰眨眼間橫掃四方,濃濃烏煙升起。
遮蔽了小半邊天,籠罩在整個山頭。
漸漸,烏煙上升了。
天地之間,複歸光明。
來到石舍區域的李燁,沒有理會身後,而是近距離觀摩石舍。
扭曲,讓人無法明白的象形圖案。
“咦,是部族時代的象體字。”
丁凰看著石舍上的痕跡,不禁有些驚訝。
眼前這些建築物時代的久遠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如今沒有人使用這種文字。
象體字出現的時期甚至可以追溯到氏國以前,部族結束後,氏國萌芽前,曾有一段數百年的動蕩,盛行於部族,斷於動蕩,後才在氏國時期演化成如今的文字。
可惜,李燁暫時沒有時間去管她。
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象體字時,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煞氣,蠻荒的氣息,仿是有一頭虛幻卻有恐怖之極的牛魔正自咆哮。
激發了李燁的凶性,讓他的目光都泛紅,甚至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
猩紅的眸光,放出尺許的紅芒,燥熱的氣血衝天而起。
“哼。”
李燁鼻腔呼出一血氣,眸光一閃一凝,身上爆發出刀勢,三刀臨身,散發出清蓮光曦,鎮壓住己身誕生的凶念。
他抬手,微眯著眼看著手臂上表層浮現的漆黑血脈,正在朝更深處蔓延。
以他的真身造詣,肉身感知,操控力,很自然感知並把握住體魄的變化。
剛剛的瞬間,甚至現在,他的身體都在發生奇異的變化。
毛孔開始變大,表皮變粗糙,體表的毛發也有點不甘示弱的鑽出來,表層肌肉蠕動,多了股魔性。
當然,這是因為李燁沒有壓製的結果。
一頭凶獸牛魔的體貌特征竟是準備在他的身體出現。
念動,血氣在衝刷,淡淡的黑氣驅散出了他的體內。
踏天牛魔功,很古老的功法,可惜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要想譯出這門功法必須耗費點時間......李燁的目光閃爍,面色不變。
這門功法很厲害,但同時負面情緒會爆增,一旦壓不住這門功法的魔性,有喪失靈智的可能。
“郭叔,你怎麽了?”
聽到了丁凰的驚呼,李燁偏頭一看,只見郭末抱著頭,鮮血在滲出,真氣在刺激體魄,但他卻沒有李燁在外功的造詣。
頭頂有頭骨在鑽出,很小,皮膚轉變為黝黑。
變化的頻率極為劇烈。
見狀,李燁不由對這門功法的厲害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能依仗對肉身驚人的掌控力壓製體內的變化,但很明顯,郭末做不到。
“求求你,救救......”
丁凰的話未完,李燁並不打算讓郭末在這裡就死去。
見識了這象體字傳承的功法,他越發好奇於這片地域藏有什麽秘密。
微風起,李燁的身影變幻,手指以秘傳截脈的手法在郭末的體內連點,真氣闖入郭末的體內,鎮壓住郭末那有內家真氣也不斷刺激,轉化的肌肉群。
宛如一把把精巧的小刀刺在了郭末的體內,與那牛魔的魔性氣息僵持住, 彼此都無法奈何對方。
僵持在郭末的體內,只要沒有外界刺激,這種平衡,短時間內還可以維持。
做完這一切,李燁抬頭看去氣息連為一體的石舍建築,身如飄萍,快速在石舍之上轉悠,轉悠了好幾圈,隨後手指不斷在比劃。
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念頭推論,沉思之中。
“郭叔,你沒事嗎?”
丁凰有些害怕地看著郭末頭山鑽出來的頭骨,像是一對牛角,伸手攙扶著他。
“暫時死不了,是我貪心了,我自找的,郡主,這裡很危險,詭異,任何一點都東西都可能取人性命,不可亂觸碰,亂感知,侵染性很強。”
郭末饒有余慶的說。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丁凰送離此地,但觀李燁的行跡,他知道不可能,唯有叮囑著丁凰。
連他這個宗師都一時不慎中招,如不是李燁相救,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當場了。
象體字藏有詭秘,但從觸發的條件來看,似乎只有宗師才行,不然,丁凰不會逃過這一劫。
錚。
忽然,石舍間爆發出刀鳴。
“嘩啦啦......”
刀刮過石壁的聲響,牆灰脫落。
丁凰的眼前晃動,飄然落下的李燁,眼前的石舍中象體字多了一筆,改變了原有的軌跡,同時使得那字跡仿是染了一層黑氣。
它宛若活了過來。
看一眼都不由升起一股恐懼的情緒,但丁凰卻品不出具體的變化,記住了郭末的話,她連忙偏頭。
“走,進去。”
李燁催促了一聲。
讓丁凰和郭末先進入洞口,做探路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