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槍芒是毫不起眼。
倏而接近後,槍王那修長的身軀就散發出令人顫栗的真氣,輕輕一卷,把從空中掉落的天雀上人屍首裹住一半。
“交出來。”
長槍一挑,簡單的槍芒卻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想要?當我怕你?”
李燁向前踏出一步,蓮生而刀勢聚,明亮至極,堪稱驚豔。
一縷金光煥發,眉心之中,騰躍而出三陰神。
陰極生陽,三陰神之中蘊含了一抹至陽。
錚錚錚。
刀出,真氣不斷從李燁的體內蔓延,串聯,吸引他所攜帶的配刀。
陰神入刀,寄神於刀。
三刀在顫鳴。
刀勢生聚,如同狂風驟雨之中的山岩,任由雨打風吹,仍自巋然不動。
“誒!”
百蠻老祖見到李燁一副拚命的模樣,他也踏步走出,看似平平無奇,但他的氣機卻是鎖死了槍王,給予了槍王極大的威脅力。
不得不如此。
一旦他放任李燁跟槍王拚命,他有點怕虞朝的那些瘋子,甚至他懷疑虞朝那些武瘋子會不管不顧地上來把他打死?
“你才突破,竟敢這麽損耗陰神之力,你瘋了。”
槍王的面色陰沉。
讓他想不到的是李燁竟敢這麽胡來,只是他一句話,竟然就敢顯露陰神拚命。
“嗡......”
繞體而行的刀越來越亮,仿是有多了股無法撫平的金光,那股讓槍王都為之心驚的威力,讓他無法忽視真正一尊聖拚命爆發的威能。
天雀上人之所以這麽快被解決,那是他被一具具古屍被李燁引爆的聖尊‘自爆彈’所重傷。
就算是如此,他都差點堅持到槍王的到來。
否則憑不舍命攻擊的百蠻老祖和李燁這個新聖,天雀上人未必就沒有機會逃生。
權衡利弊。
槍王還是沒有敢舍命陪君子,冷哼一聲,帶著天雀上人的半截屍身回去。
從天而降,李燁落地,來到遠處的山巔,目送著槍王的遠去。
三陰神歸體之時,顯得極為孱弱。
他的臉色煞白。
......
東撤大軍,上萬的兵馬,裹挾著大量的輜車,帶上從故周繳獲的潑天財富,自故周之地撤離。
“父親,為何要撤軍?我軍在前線並未敗,那可是折了好幾千的弟兄才搶到手的葫蘆關,就這麽退,足足十郡之地就這麽拱手相讓?”
不憤的嗓音自大軍中響起,那是個年輕人。
“你啊!朝廷之事,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說得清,我也不甘,但那又怎麽樣?”
滄桑的聲音從一個將軍打扮的人口中出來,披風在其後揚起。
“可事情總有源頭,難不成,父親連你也沒有收到消息?”
年輕人追問。
中年將軍微微一頓,確實如年輕人所說,事情是有源頭,而且他也知道源頭。
正是知道源頭,他才煩。
天雀上人作為鎮守故周的頂梁柱,幾乎故周之地的夏朝軍政要員,甚少不走天雀上人一系的路子,與天雀上人一系或多或少都存有一定的利益關系。
他是一方將領,自然也與天雀上人有點關系。
雖不是天雀上人一系中的嫡系力量,但他上無其他關系,天雀上人一死,勢必會造成夏朝的局勢動亂。
尤其是夏朝的關系錯綜複雜,各聖各有勢力。
萬一,他這個關系不算深厚的人被當成棄子,那可怎麽辦?
“誒!”
念及於此,中年將領幽幽一歎。
任他在此之前,如何也沒有想過,夏朝的天雀上人會是有一尊聖損落。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可亂傳,我也是聽人說,上人死了。”
年輕人似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有些疑惑。
“上人?”
這一小聲念叨,倏而,他仿是被人澆了盆冷水。
“上人?是我認識的那個上人,還是說.......”
中年將領頷首。
“是你猜的那個,我也沒有說錯。”
年輕人倒吸一口涼氣。
“天雀上人可是我大夏的無上聖尊,誰能殺了他,而且為何我大夏的無上聖尊不去報仇......嗯。”
說著,他仿是想到了什麽。
“是虞朝。”
中年將領沒有反駁,而是眼眸變得深邃,既有對自己的憂愁,也想到這幾十年,夏朝除了前期吃了不少虧,何時像今天一樣。
聖尊損落。
他不知,這是否預示著夏也將在這場天下爭霸中開始落後?
......
東海。
茫茫無盡海洋,不時掀起的驚濤駭浪。
在深海之中,花島。
一片島嶼,起伏的山巒,這座島很大,成片的建築依山而建。
淡黃色的沙灘,妙元上師赤著腳在沙灘上行走,踩著砂礫卻不留下半點痕跡,連腳印都沒有,偏偏,她的腳很是厚重。
孤懸海外。
花島雖是最無追求,最無爭霸的野心,也正是這樣,秦才對花島沒有太多戒心。
鎮國宗派之名是自花島入秦而逐漸聲名遠播,花島也曾多次扶秦朝贏家於微末複起。
這麽算一算,花島與秦朝的關系都有了快七百年之久。
“師姐,你好有閑情逸致。”
花島島主踱步走來。
每一步,島外的海浪就宛若被無形的力量壓製,沒有製造什麽動靜,靜悄悄的沉浮下去。
“你來找我,心急了?”
妙元上師頭也不回,低頭看著掌心之中有一滴黑色,宛若重鐵般的水珠。
“我能不急嗎?上人之死,夏朝陷入了權勢紛爭,武林中盛傳虞朝準備趁此良機,準備對秦朝下手,我等享有供奉秦的供食......”
如果可以,花島島主是不想摻和朝廷的爭端。
“你啊!
你就是想太多了,如今朝廷局勢,秦虞二朝獨大,天雀雖死,但不意味著夏沒有希望,我花島遠在海外,單憑我們勢力,只怕還難以助秦取勝。
贏家也很清楚,除非夏虞二朝死戰,不然秦是沒有機會,花島能助秦,助贏,更鞥助李,待價而沽罷了。”
妙元上師面露笑意。
花島島主僵住,靜靜看著妙元上師,看著她的師姐。
“這......”她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否又有幾分道理。
沉吟了會,她點了點頭。
“那師姐,島上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去一趟秦京。”
拱手行禮,道別之後,她無視著驚濤,身影逐漸消失在碧海藍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