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果入腹中。
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滕樹在被摘落聖果後,瞬間就化作了輕煙消散。
而與滕樹,聖果,聖尊屍骸息息相關的陣勢,哄然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
哢。
奇異的聲響自地下傳來。
不過,李燁並不在乎。
此時的他,驀然間覺得世界活了過來,多姿多彩。
陰陽二氣在他體內流轉,頂上三花,源源不斷滋生了真氣,讓陰神逐步凝真。
本來內家一道就走到了宗師極致的他,聖果就像是個引子,轉化而來的陰陽二氣不斷壓縮氣海真氣,一點點是真氣密度更加稠密。
滿溢狀的真氣氣海,一點點降低真氣水平線,而真氣的質量也緩緩進行了蛻變。
仿佛,真氣海洋中有一抹金光狀真氣在一閃而逝。
孕生,歸墟。
反覆在焦灼中,時而孕生,時而歸墟。
李燁的肉身也在這種變化中,緩緩變得通透,仿是可以看到了血管,氣質中多了股靈動,縹緲之意,繼而,體魄的生機不斷壓縮。
怎看,他的體魄如同在走向末日,生機看似在潰散。
“錚錚錚.......”
刀落地上,不斷在顫鳴。
三把刀,每一把都是尋常武者夢寐以求,就算是最差的天刀,那也是寶兵中之寶,更別說是聽雪刀,天乾刀這樣的聖兵。
刀勢在孕育。
凌亂不堪的山林,遠處的山洞忽的爬出一頭巨蛇。
“吼。”
山豹的一聲吼叫讓它又退了回去,那一雙冷然的獸眸看了眼盤坐的李燁,充滿野性的眸光泛著疑惑。
剛一想動,獸軀被擊打的疼痛就讓它重新匍伏在地。
三陰神一動,分別落在了那些古老的屍首面前,仍在蛻變的陰神之驅,其內有股淡然金光在壯大。
金光雖薄,更有股呈陽性,但卻凝然如一,透著一股不朽不滅的韻味。
與聖尊的氣息無二,只是比起李英,猴祖,李燁三陰神中的不朽不滅的韻味還很薄弱,仿是下一秒就會消失。
不滅的軀體,已然因歲月流逝了大半的力量,但殘留在軀體內,根植在體魄深處的殘留能量。
三陰神動了。
他們入主其內。
.......
外界。
山峰轟然一震,異象退去。
烏雲蓋頂,無名的山峰顯露了本來的面貌,失去了掩蓋,怪異的氣息衝天。
火起。
衝天火柱升起。
立足於安全之地的窮書生與毛驢,一時不慎,整個人和獸都驚呆了,倉促運轉真氣,護住自身,身邊都是衝天之火,與真氣發生滋滋聲響。
幸虧,這火持續時間不長,並沒有讓一人一獸燒死。
但製造的異象卻成功引起了四方注意。
趕來途中的李一生呆呆看著遠方的動靜,連忙催促。
“快。”
蒼鷹橫飛,載著武王府的諸多高手,朝著遠方而去。
“哈哈,世子莫急,等等我可好。”
夏侯正端此時毫不掩飾自己的蹤跡,長嘯一聲。
唳。
鶴鳴。
他站在白鶴背上,雙手負於身後。
四方雲動,或遠,或近的人都朝著遠處的天象而來,這些人放在郡城,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同在蒼鷹背上的杜蒼生,看著發苦的李一生,連忙開口安慰。
“世子,你不用擔心,夏侯正端雖是二花境宗師,但朝廷不是沒有高手在附近,憑武王府的一眾宗師,加上我,牽製一些人還是可以。”
李一生看著身後屬於武王府的宗師客卿,加上邀請助拳的宗師,足有八人,
不由心寬了不少。加上他,他在這些年打熬修為,借助李燁留下的九葉蓮子之功,也成為了一代宗師。
就算是最弱層次的宗師,那也是宗師。
但他擔心不是敵人,而是李燁。
不知李燁的情況,他心總有些不安。
山峰之前,眾人騰躍而下。
身邊呼風四起,夏侯正端任由衣襟獵獵而起,目光卻落在了那個走在山上的身影。
“夏侯師兄,那不是?”
“嗯。”
跟在夏侯正端身邊的雀宮弟子們也認出了窮書生,有些讓他們吃驚的是,窮書生會這麽快在這裡,山峰的異動也許與他有關系?
要是窮書生知道這些人的猜想,他必定大呼冤枉。
“等一下。”
李一生帶著武王府眾人,來到山前,但他並沒有急著上山,舉手止住眾人的行動。
“啊!”
“啊!”
一聲聲慘叫,突起的山火帶著破罡之力,把一個個擅自闖入的人燒死於眾人眼。
眾人一驚。
各自匯聚,在未搞清事情前,這些立場各不相同的人沒有見面就拚殺的打算,而是心照不宣。
“是他,窮書生和他的驢,他都要一步一步上山,看清地上的腳印。”
經驗更加豐富的杜蒼生開口提醒。
李一生看了眼,點頭,朝著身後的一個門客昂首示意。
人從他的身後竄出,根據地上的驢蹄印,快速上山。
安全!
忽然間,夏侯正端的人出手了。
朝著李一生的人動手,而他則是趁著機會,追趕上去。
前前後後,人朝山而上。
忽的,身後有一道血劍飛出,如同勁弩朝著李一生襲去,不止血劍攻擊,刀光閃動,掌影......各種不分敵我的攻擊,幾乎讓這條上山之路成為了血路。
“找死。”
嘭。
一人拋飛出去,脫離了安全路徑,還未跌落,人就被火焚燒而死。
血腥味漸濃,硝煙也漸濃。
路上灑血。
李一生頭也不回,身後的攻擊自有人去處理。
掌影重重,宛若水之綿延,每一掌影都浪中浪,疊疊不止。
錚。
血光起,血紅的刀光有股迷離之意,讓人下意識忽略刀的威脅。
窮書生當先一步上山,來到了石舍之前。
石舍最吸引人的,無外乎是被李燁修改過,更加隱秘,更加潤物細無聲的象體字。
“古代文?”
窮書生低呼,有點好奇石舍所寫。
呼呼。
先後有人上山。
前人慢,是因為路要慢慢探出來,後人快,是照前人的路走就行了。
隨著窮書生這一看,他仿是沉迷於字,呆立。
人不缺好奇心。
同樣來到石舍的李一生抬頭一看,可見到那一道嶄新的痕跡,倏而臉色大變,反而沒有去感知象體字。
至此,他敢確定,李燁曾經到過這裡。
“不能看,不要感知。”
一聲驚呼,自窮書生的口中吐出。
他的眼眸還殘留了些驚駭,只是他發現象體字不對時,這個時間有點晚。
趕上來的不少人已經如剛才他一樣,沉迷於象體字。
夏侯正端把山洞的目光收了回來,看向窮書生。
“有問題?”
比起石舍,他更加看重山洞。
從這些相應布置,一般人都可以猜測得到,很久以前,這裡只是守護人的臨時居所,守護地方就是山洞。
“大問題。”窮書生陰沉著臉,指著象體字。
“這是被人塗改過,更加迷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