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剛邁一步,迅速就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你拿我拿最貴,最容易突出我財多的衣服過來,要低俗點,還有把我最名貴的配飾,把玩的玩意兒拿來給我。”
“低俗?”香玉有些糊塗,“在一些江湖草莽面前,殿下你確定要這種服飾,這隻怕會有損你的形象。”
擺擺手,李燁才不在乎什麽形象不形象,不多給點暗示,萬一來人是蠢貨,那不是浪費他時間麽?
“快去,這麽久沒有穿了,還記得是那套嗎?”
以前,他在迎接躲不掉的客人時候都會穿上一套專門設計的服飾,維持一個有錢,貪財的形象。
算盤是打響了,隻是這個形象多流傳在相識他的官員大臣中。
尤其是李治和李庭地位提高之後,虞朝官員大臣更是不敢亂咬舌根,以致他的小算盤沒打好。
四季莊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麽江湖草莽,那是散財童子。
“是那套你說的土豪裝,我這就去。”
隨後,香玉離去。
李燁則是去洗漱身上的汗跡。
洗漱後,他在香玉的服侍下裝上他的專屬套裝,黃白色的衣袍,繡有銅板銀兩的圖案,兩邊袖口各繪有一句話。
左袖,錢,我所欲也。
右袖,炙心花,亦我所欲也。
明張目膽的表露心跡,他的行徑相對很多人來說,可謂是出格,尤其是他的皇子身份襯托之下。
還不止這樣,衣袍的背後,同樣繪製了一句話。
錢可通天。
香玉看著李燁背後那明晃晃的四個大字,仿是看到光芒,有些刺眼,讓她的眉頭不由微微蹙起,想不通李燁為何這麽做,也不理解他的所為。
她在護龍殿受到的教育不是這樣的,可聽從命令又是她的信條。
李燁沒有管香玉的心裡變化,伸手接過‘禪音天珠’,足有十八粒,隱隱有奇異光澤閃爍,好似高僧在誦經聲在唱,是南唐朝的鎮國宗派‘萬佛寺’贈送給諸國的賀禮。
他能得到都是頤嬪在李源那裡吹枕邊風。
穿戴好後,他走了出去。
“辛管家,不知十七叔什麽時候能夠接見我,這都快半個時辰,若是十七叔的身體不適,我可以下次再來。”
剛走到後廳廊道,李燁就聽到了李琪的催促的話語。
咳咳。
他咳出幾聲,在香玉的攙扶下,拄著木拐杖,步履緩慢,從廳後走了出來。
“許久未見了,小琪侄女,距你我上次叔侄相見,這也都有快五年了,什麽事勞煩到你來找我,若是十七叔能夠辦到,你盡管開口。”
他明知故問的說道。
此時,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單看表現就給人一股羸弱的感覺。
‘這衣服還真是......別致。’
唐韻看著走出來的李燁穿著的衣服,尤其是衣袖處的字跡,有些忍俊不禁。
她與自家父親和哥哥相視一眼,似在交流什麽。
“侄女見過十七叔,這麽多年不來與十七叔相見,是侄女唯恐驚擾十七叔修養,還望十七叔不要見怪。”
李燁坐了下來,看著起身行禮的眾人。
除了個年長點的漢子,其他人是男的俊,女的俏,就沒有一個是難看的人,不過,他也不奇怪。
習武之人在修習功法時,多少會改善點皮膚,雖不能使醜人變得絕世帥哥,但也添加點氣質,皮膚變好變白什麽之類,
增加點魅力。 當然,李燁他練武不是為了這個。
咳咳。
又是一聲咳嗽。
‘這麽虛弱麽?一個將死之人最沒有顧忌,這和解怕有點增加難度了啊!’
這種狀況讓唐莊主的眉頭緊皺,心裡一苦,暗歎著。
他從康親王的口中得到的意思是讓他跟李燁取得諒解,把事情高高掛起,輕輕放下。
“殿下。”
香玉很是配合地給李燁服用一粒三陽丹,讓李燁的氣息恢復不會那麽突兀。
“無妨,有心就好。”
李燁舉起手臂,示意李琪他們坐下,揮動的手指正好掛著‘禪音天珠’。
“禪音天珠?”
李琪聽著恍若低嚀的禪音,心裡一驚。
“好眼力,我這毒難治,隻能求求佛了。”李燁笑著說,手指不斷在搬弄著珠子。
“她是?”他的眼神看著坐在李琪旁邊的婦人。
“這是我舅爺家,嫁到四季莊......”
說到這,李燁就抬起手掌止住了李琪的話,臉上祥和的笑容收斂起來,轉眼就變得冷冰冰。
“原來琪侄女是來做說客,若是沒什麽事,琪侄女可以回去了。”
他起身離去,背對著眾人,讓眾人看到他背後的四個大字。
錢可通天。
好吧,這一眼讓急忙起身要喚停李燁動作的李琪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沒有唐韻等人那麽有眼力勁,之前並沒有及時看到衣袖上的字跡。
‘怎麽還不叫我停?我演技太好了,讓他們信以為真?’
李燁向出口走去,心裡嘀咕著。
唐莊主看著離去的李燁,又看了楞在原地的李琪,那是個心急如焚,連忙咳嗽一聲。
“十七叔請留步,還請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醒悟的李琪快速喊道。
李燁轉身看向李琪,待在原地不動,眼眸微眯。
“我一個病號,過得一日就是一日,你是想拿你父王來壓我,隻怕你是否打錯算盤了?”
李琪連連告罪,連稱豈敢。
“民婦......”
看著將要說話的婦人,李燁立刻出口呵斥,“住口,若不是看到琪侄女的情面,我定會讓人把你剁了分屍。”
“你.......”唐韻怒了,長的不差的她平日受慣了別人奉承,此時見到李燁這麽不客氣的話, 這個氣一上來就想罵人。
好在,唐全志拉住了她的手。
“好膽。”李燁裝出怒極的樣子,受氣攻心般,猛地咳嗽幾聲,嘴角滲出一絲血液,讓在場的人除了香玉盡皆一驚。
“來人。”
守在廳外的諸多護衛立馬走了進來,抽刀,明晃晃的刀光帶著殺機。
這些都是軍中精銳的將士,久經沙場,是李庭派來保護他,一個個至少都是武徒修為,相加起來,那股滲人的殺氣可讓武士上品的唐莊主都為之大驚。
“殿下。”李燁再次吞服了三陽丹,同時也給了李琪開口的機會。
“十七叔,不可動怒,氣壞身子就不值得。”
她可不想讓李燁死在他的面前,被兩個權勢皇叔遷怒,這可不是她所要。
同時借著身體不好的機會,香玉把李燁扶回座椅上。
一切都是這麽順其自然,局勢的節奏掌控在李燁的手掌。
在這過程中,他一要展示他的殺性,二要讓其他人看到他顧忌二皇兄的面子。
所以在李琪說話的時候,他都會給予面子,仿是他被李琪勸住了般。
以勢壓人,打亂其他人的節奏,這才是他想要。
“還請十七叔看在父王與十七叔的兄弟情誼上,可否給個機會,這事,說到底也不全是四季莊的過錯。”
李燁沒有回話,而是目光流轉在李琪身後的眾人。
好一會,他才說。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了,是我讓四季莊教的徒弟來刺殺我,這都是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