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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十七皇子》二十九話 事後
  勤政殿。

  此時,這個象征虞朝權力中心的地方,氣氛極度壓抑,一個個在尋常百姓眼中的大人物無一不是噤若寒蟬,唯恐惹怒坐在椅榻上的李源。

  李源看著低眉的眾人,心中的怒火中燒,臉色肅穆,似乎在盤算什麽。

  莊飛和‘空明劍’等人相互斜視著,感覺就像是背了座大山般,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因李源的武學修為高到讓他們由心敬畏,而是坐在那個象征皇權的位子上,那種仿是刻在他們心扉的威嚴讓他們感到後怕。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那絕不是妄言。

  甚至,李源怒而殺人,他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看似沒幾個人的殿內,但卻藏有道道令人身心發寒的殺機,這個就是皇族的底蘊。

  眾人俱不敢出聲。

  良久,李源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擬旨賜太子金樽一杯.......”說著,他頓了頓,怒氣好似從他的眼眸消失了般,閉上雙眼,頭顱微微後仰。

  “算了,改為讓太子在宮中閉府自省,半年不得踏出宮中一步,令擬旨昨夜一事,凡是涉及的大小官員盡皆送往三司會審.......

  至於渭水漕幫這個江湖幫派,那就不必再留了,換一個。”

  站在案牘旁邊的老太監,微微躬身,輕聲道,“諾。”

  他揚了揚頭,朝站在外圍的小太監點了點頭,只見,小太監躬身行禮後緩緩退了出去。

  下完旨,李源猛地雙掌撐在案面,嘭的一聲,他站了起來。

  這一下令得莊飛等人膽顫心驚,連忙跪伏在地上,拜扣。

  “陛下請息怒,臣等罪該萬死。”

  不管有沒有錯,莊飛等人是先認錯再說。

  “哼。”

  李源拂手,帶動衣袖揚起。

  “你們不是說萬無一失,一群京畿中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十一人外加巡防營的兵丁,竟還讓人逃走,還有整整三千多兩黃金。

  你們跟孤說,不翼而飛,在你們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飛,你們在跟孤說笑麽?”

  莊飛等人直叩頭。

  “臣等有罪。”

  重複多遍,他們也想不通,盤問的漕幫弟子都說有十數箱贓款,但他們把院子翻了個遍,這十數箱黃金始終不見蹤影。

  聯想到這段時間,黃金盜的傳聞,莊飛等人那還不懂,可他們抓破頭殼也想不到李燁是如何把這十數箱黃金搬走。

  李源看著跪伏的眾人,不知在想什麽,沉吟了好一會。

  “孤賞罰分明,昨夜一役,你們都有功,但放跑賊子卻是不容置疑的過錯,功過相抵,暫不責罰,莊飛你身為蝶莊名捕,那你就有責任把這個黃金盜緝拿歸案,諸人配合你,限期一個月。”

  說完,他揮手。

  莊飛等應承著退下去。

  在他們離去後,李源急忙從懷裡掏出手絹,捂住嘴巴,悶聲咳嗽了幾聲,隨後擦拭著嘴角的血液,在老太監的服侍下,他吞服了秘製丹藥。

  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影三,派人盯緊太子,給你半年時間,去與‘八臂鐵猿’‘秋水劍客’見上一面,能收服就收服,不能就剪除,我不想再見太子在武林中有任何黨羽。”

  話音一落,燭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處多了一個漆黑的身影,仿是把周圍的光線盡皆吸納,飄忽地傳來一女聲。

  “諾。”

  陰影扭曲,黑影在地上快速閃動,

從窗口飄了出去。  李源不在乎什麽黃金盜,小小數千兩黃金根本就不放在他心裡,虞朝素有金礦盛產,每歲入庫的黃金多不勝數,比起什麽黃金盜,他更在乎的是太子門客的知名武師。

  這些人才是他的心頭大患。

  到了武師一階,個人的武力已經讓他這個一朝皇帝也要重視一二,尤其是配上太子門客的身份,其中可發揮的作用就由不得他不重視。

  這時,天色已然蒙蒙亮。

  李源口中的‘太子’李安則在府內徘徊走動,一臉焦躁不安的樣子,負手的左手指不停地扣著右手指,眉宇就多了幾分愁絲,似在思考。

  這般走動,李安已經維持了很久。

  不多時,門口走來一個老者,長袍及地,身材不高不矮,雲淡風輕地走來。

  兩人牽手坐下。

  “禮老先生,你來了,還請教我。”

  李安口中的禮老先生看著眼前急色的人,默默歎了一口。

  “我早就跟你說了,這事不能急。

  唉!算了,此事休提,老朽鬥膽問太子殿下一句話,殿下,你想生還是想死?”

  瞳孔大漲,李安看著一臉嚴肅的禮繼明,心中不由下沉,還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後果。

  他張了張口。

  “禮老先生,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會這麽狠心,就因這件事就.......”

  有些說不下去,他不敢賭李源的心狠不狠。

  “太子不是說過陛下身懷重疾,恐命不久矣,就算有皇宮的秘藥吊住一條命,那也隻有幾年的時間可活,這位陛下素來狠辣,五皇子,汕州王......”

  禮繼明說了一連串的名字,越說,李安的心就越沒底。

  “這幾人無一不是陛下的至親,可如今,個個都魂歸九泉,陛下貪權,臨死之人尤無顧忌,猜忌更甚,往日倒也罷,可這種時候。”

  李安聞言,心裡的恐慌仿是被驅散了般,眼眸露出冷光。

  “對,對,老先生所言即是,父皇子嗣眾多,少我一個,亦有康王他們,而且皇宮內珍藥無數,保住十七這個病人活個數十年也未必不行。

  可他認為十七必死無疑,用在他身上也是浪費,連宮內的珍藥都不舍得賜幾株,還讓十七他們兄弟自謀財路,他可不是一個心有親情的人。”

  他像是自我勸告,眼眸越發堅毅。

  “我不能等死,先生?”他一雙眼眸渴求著禮繼明。

  “太子深耕朝堂和江湖武林多年,往昔亦有薄名,行的是堂堂正正的爭儲之法,陛下為免朝堂混亂必不會馬上把太子一捋到底,太子還有時間。

  這次一子錯失,一旦我們能確認殿下失了聖心,那麽我們就要行冒險之法。”

  禮繼明摸了摸下巴的胡須。

  “冒險之法?”李安嘀咕著,他眼皮下垂,心有思慮,也有些想不通。

  “可不管什麽法, 那都是需要巨額的錢帛,我宮內是藏銀不少,但這次為了置購軍弩花費了一些,加上宮內外的支出,一時難以拿出太多錢帛。”

  他看著老神在在的禮繼明,憂心忡忡。

  禮繼明把心裡的注意娓娓道來,聽到李安頻頻點頭。

  “炙心花?”李安沉思著,忽的,他頷首說道,“確實,此一時彼一時,這朵炙心花不能再留,該派上用場,那?”

  話未問出,禮繼明就搖搖手,連聲說道。

  “不急,不急,還要看著情況,要與夏心閣權衡了一番,這才能再做定奪。”

  李安看著窗外的灰蒙蒙,眼眸也變得深邃了,瞳孔帶著些異彩。

  而在李安與禮繼明商討對策時,‘康王’李泰則是在府上聽著下屬的匯報,忽而大笑。

  “好啊!

  太子這下是不死要脫層皮,隻是軍弩,為何他會突然收集軍弩?這數量也不少,應該是為了爭位才會用上,可父皇的身體還好好......”

  說到這,李泰就眼眸深深一縮,深吸一口氣。

  “木頭,你立即派人去宮裡問問,不,應該是細查,我父皇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岔子,行事要謹慎點,能不暴露宮裡的探子則不暴露。”

  站在他旁邊的男子應了聲,人就退了出去。

  位於虞京各家多少有所耳聞,不斷有人從各家豪奢的府邸走出,互相走動,一時,虞京多了股風雲匯聚,波雲詭譎的韻味。

  而造就這事的李燁,他則是牽著馬,緩步行走在廣武大街,朝著城門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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