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那雕龍刻鳳的門戶被推開了,造成的響聲驚動了不遠處屋子裡的香玉。
她停下體內真氣的運行,腳輕點地面,揮手間,掌風推開了門,人就從屋內掠出。
“殿下?”
心中滿是疑惑。
隻不過,她牢記著主仆地位,心縱使有千般疑惑,但都壓在心底。
背對著香玉的李燁,眼眸一如‘倚天’那般,眼瞳成刀狀,站在池塘邊,看著池水裡不知自由還是快樂的錦鯉,來回遊動。
“把府上的一些貴重物品,什麽紅斐壺,什麽三生老人的牧子牛,這些名貴古董書畫都賣了,盡快換成黃金。”
不知為何,香玉從李燁身上感到一股威脅。
越是看下去,她的身體就越發感到寒意,就像是一把刀抵在了她的額頭。
她很不解,怎麽一晚上過去,李燁就像是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可從她的感知中,李燁的真氣和體魄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汩汩。
仿是聽到了什麽流動聲音,從李燁身體上傳出來。
“有問題?”李燁說道。
香玉回過神來。
拿府上的貴重,或古董物品去換取黃金的事,她不是一次兩次做,隻是往常都很小心。
不但批量少,更要顧忌存在感不強,卻極有針對性的宗府。
“沒有,隻是殿下,如今暑院的藏品大部分都是皇室,隻有少部分才是我們,是皇室的藏品也盡快賣了的話,就算虞京消化得了,隻怕也很容易讓宗府察覺。
而且一次性放出這麽多珍貴的物品,隻怕價格上會有很大的波動。”
作為輔助李燁管理暑院的她,所經受的教育讓她很快想到了售賣藏品的影響,及時向李燁反應。
“宗府也是個問題,那就先把我們的藏品賣了出去,然後就悄悄地把暑院的其他藏品去其他地方賣了,最好不要在虞京城,能遲一點讓人發現就遲一點。”
李燁眉頭微皺。
宗府,這個管理他這樣的皇族人士的機構,對他這樣的人還是蠻有束縛。
它的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對於普通百姓,宗府並沒有約束力,但對於皇族中人,宗府卻掌有監督,懲罰等職能。
若是李燁的實力能讓宗府對他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那倒也罷。
可如今,他暫時還做不到。
再有點時間,李燁就不會顧忌宗府,可在那之前,他還是要收斂點。
“另外,你去走動走動,調查一下如今虞京的詔獄和大理寺地牢,蝶莊牢獄這些地方關押的武者都有誰,實力如何,是什麽來頭,那個比較容易進出,死的人不會引人注意。”
香玉把李燁吩咐的話記住。
“是。”
又是囑咐了會,她人走開了。
坐在院子上,他的腳微微用力,人就跨越到乾淨的石板,盤膝而坐。
眼底呈現屬性框。
見到屬性數據仍舊模糊,他先是使用了‘真意推演畫卷’。
根據系統的提示,精神力集中,設定了‘天刀’。
以天為刀,這種蘊含的真意絕對是上上品。
是或否。
李燁看著提示的兩個選擇,他也顧不得心疼什麽。
有舍才有得。
以他兌換的道胎種魔大法來說,能選為魔種的人選范圍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武道真意造詣的高低。
真意越強,他越是有更多的選擇。
暫且氦個10000金,最大化利用系統的便捷,提升他的優勢。
皇族有諸多皇子,個中並不缺少武徒,或武士,乃是武師,缺的是悟通武道真意的良才,可以突破到宗師,乃至是武聖的種子。
或許用10000金去提升真氣,或是外功體魄,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有張三豐的人物降臨卡,李燁的自身安全至少有絕對的保障。
在次數耗光之前。
若是沒有底牌,他或許會這麽選擇優先提升真氣,或是外功體魄。
一個不及冠的皇子悟通武道真意,乃至這真意不是淺薄的認知,這個才會是李燁最大的依仗。
是。
念頭一動,他仿是聽到金子被融化的異動。
很快,他就意志就擴散開來。
品到了風在流動,很是玄妙,莫名間,風仿是具有某種生命力,攜帶著太陽光的生命粒子,忽而有變大的威勢趨向,忽而又變小。
風波相抵,進行了很巧妙的變化。
生命粒子在移動。
樹葉微微晃動,似有一個個口舌在張,吐納空氣中的生命粒子,讓樹葉茁壯成長,冥冥中,它像是在散發出高興的情緒。
精神繼續擴散,深入牆角。
那有些潮濕的牆角,一隻蒼老的螞蟻邁著老邁的肢足,生命正從它身上流逝。
霍然,他的意志從它身體掃過,似刀刮,徑直讓它生命走到終點,仿是讓李燁有了點觸動。
繼續散開。
他如同高居天上,俯視下方,大地變得渺小。
在他眼底,那遍布山丘的野草是刀,那撐天大樹是刀,那樹枝是刀,人也是刀,奔跑的松鼠是刀.......萬事萬物都是刀。
刀沒有感情。
蛇捕松鼠,似刀在斬斷另一把刀,講究的是所謂的物競天擇。
河流中的流水,那流水似刀, 後刀撞擊著前刀,由高到低,展現是世界中的法則,似乎在表達順天應命。
.......
它們是如此清晰呈現在李燁的世界,表達了眾種天意的變化。
說天很無情,又似有情,深入他的腦海,令他有種是懂非懂的認知。
隻是這種認知過於繁重,涉及之廣,更讓他的腦瓜有種塞滿了玄妙無比的至理。
懂就懂,不懂就不懂。
不知多久,10000金氦完了。
李燁的眼眸呆滯,仿是陷入了某種意境還無法自拔。
“天真的是這樣嗎?”
日上響午,太陽高懸他的頭頂,他癡呆呆的問了句。
“不,這不是我的天,我的天刀該以我為意志,沒有所謂的物競天擇,我言生即生,我言死即死,我讓河向東流即向東流。”
他繼續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然後,李燁的眼窩一陣清明。
腦海之中似有無數電光在激碰,形成了一個個絢爛的念頭在轉動。
空氣仿是被某種力量扭曲,空氣成刀,一把實實在在的鐵刀,很渺小,肉身根本就看不見。
呼。
他喘息著。
體內的真氣和體力就像是被抽光了般,根本就沒有一點殘留。
在他感知中,那鐵刀被不可違背的力量摧毀,重新化作了空氣。
“我是怎麽做到?”
他像是觸摸到了門徑,可那看似盡在手前,實則有著千裡萬裡之遠。
人躺在石板上,感受著那石板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