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燁在香玉的侍候下起床,趁著香玉出去吩咐人去打水的時候,他從系統的儲物格子中取出袖針。
捋開衣袖,他快速把袖針戴上。
它像是一個護腕之類,戴在手腕上,有些沉甸的重量,感到有僵硬的條狀異物,中間是黝黑的斑點好似一根空管。
不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透骨針浮現在他的掌心之中,李燁小心翼翼地放入針管之內。
哢哢。
很細微的聲響在袖針內響起,像是機括齒輪扭動。
一切妥當之後,李燁放下衣袖,遮住了他手腕,後在回來的如玉侍候,把臉洗了,牙也刷了,過著就是傳說中的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來到院前的一片空曠,看著帶著露珠的花草葉,他緩緩活動著有些陰冷且僵硬的肢體。
每動一下,他的身體就有一股酸痛感,似是身體放在冬天雪地久了,有著僵和硬。
以放慢了十倍的速度,打了一遍松鶴拳法。
這放在一個習武之人看來,李燁的動作就像是個花架子,隻有形而沒有力,隻能讓身體活躍起來,起不到半點鍛煉的作用。
不到半小時,他就停了下來。
過猶不及。
中了寒毒的他不能有高強烈的運動,不然身體會承受不住。
做完這一切,他就回房,坐於那燒起火爐的房間,靜靜看著他帶來的書籍。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了下午。
李治和李庭連襟而來,身後跟著一個臉色粗狂的中年大叔,手掌捧著一本黑色皮革的線裝書。
兩人也沒有客氣,分別坐在兩旁椅子,中年大叔微躬著身子把手中書遞給了李燁。
李燁接過來。
“他是老辛,我府上的一個管家,現在我派給你,幫你管理暑院外務的事宜。”
李治說道。
李燁作為一個皇子,本來還沒到開府的年紀,由於中毒這個意外移居到暑院,根本就沒有得到太多來自李源的照顧,一應心腹人手都是由李治等人籌出。
“帳簿?”
他翻開這書頁,看著上面列的一條條數據,小到布匹種類,大到黃金幾箱,有些雜亂,但也不失為條理。
“殿下,這個是暑院的子帳簿,暫時記錄的是由殿下帶來的財貨,早上時,經由屬下核對,沒有半點紕漏,貴重的有黃金兩小箱,有三十五兩,銀子有三中箱,有一百五十兩.......”
老辛口吐飛沫,把屬於李燁帶來的財貨一一列舉出來,讓李燁由不得讚歎。
足有數十項,要換作是他,他可記不住那麽多。
“照你說的,若是把我帶來的財貨換算成黃金,大約是多少?”
李燁開口問道。
他想知道系統財力換算比例是怎麽來的。
“嗯......像皇貢的三彩瓷馬,青月杯等珍貴之物,放到城內坊市的價格會有不少溢價,估計大概共86金。
不過這也說不準,畢竟三彩瓷馬是貢品,坊市規定不準販賣,青月杯胚釉精細,市面上很少,遇到喜愛的人也會有較大的溢價。”
思考了會,老辛說道。
李燁點了點頭,聽到老辛評估與系統財力相比,發現兩者相差了9金。
有交易就有溢價,系統財力會與老辛評估有所差異,這很正常。
86金,別看不是很多,但放在尋常百姓一家三口,這幾乎是他們一生都不能獲取的金錢,
而暑院的財貨沒有納入他的財力范圍。 根據系統財力的注釋,依他的推測,應該是暑院是屬於皇室產業,不是他個人獨有,所以才沒有納入。
‘大約是一比一的兌換。’
李燁合上帳簿。
財貨沒少,說明系統的財力更多的是一個象征,想想也是,能搞出這個系統,怎麽也不會缺少黃金。
“日後你在帳簿裡添上我所有財物的總價,這樣讓我也好明了點。”
老辛又一躬身說道,“是。”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暑院的一應財貨,我尚未統計完,還需要幾天左右。”
李燁點了點頭。
“對了,統計完了暑院的財貨後,你就把院內的財貨分一分,留下足夠生活的銀兩,多余的就一並交給我哥。”
老辛微微一愣,沒有多說什麽,回了句,“是。”
不久,人散去。
又過了一天,七日之期到了。
寒毒發作的時間將至,一大早,李燁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身體越發冰冷,就算裹著厚厚的大衣,他的身體仍在不停顫抖。
本來他在地球就是個南方人,耐寒就不是他的特長。
寒毒還未發作,這就把他折磨得夠嗆。
牙齒打顫,咯咯作響。
一路穿過長廊,李燁來到了一處水汽彌漫的溫泉,清透的泉水映得泉邊的怪石嶙峋,別有一番風味。
周遭的氣溫都提升了不少,泉面源源不斷冒出水蒸氣,就像是沸騰了般,但神奇就神奇在泉水隻是微微蕩漾,好似清風拂過。
見狀,李燁不由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殿下,請先服一粒護心丹。”
如玉把帶來的丹匣打開,露出一粒黃豆大小的藥丸,棕紅色,似有些天然淺紋路,帶有股茉莉花香。
李燁把丹藥吞服入體內的肚腹,感到一股股奇異氣流流轉,遊走一圈,來到他的心髒處,讓他仿是置身在暖洋洋的泉水中。
邁步踏入泉水,一股炙熱就讓他感到冰冷的身體有了些暖意。
不到半小時,異響突變,心髒就像是凍死了般,一股凍死人的寒意由心髒處洶湧而出,轉瞬間就把李燁凍成冰棍,帶有股薄薄的寒霜。
滋滋滋。
水火不相容,身體的異狀像是打破了平衡般,蕩漾的泉水宛如煮開的開水,沸騰起來。
“啊!”
寒冷刺骨的寒意讓李燁的身體好像是要裂了般,全身上下無一不感到陣陣刺痛,挑戰了人的極致感受,身體一片冰紫。
站在遠處的李治和李庭看著變得越發朦朧的泉水,心裡有些擔憂的看向跟來以防萬一的盧太醫。
“十七,他會沒事吧?”
盧太醫看著趴在泉水邊緣顫動的身軀,心有余悸。
“這全看殿下的意志,寒冷看似沒有多厲害,人每年都會經歷寒冬,但寒冷到一個至極就成了寒毒,寒毒侵體一次比一次厲害。
若是能夠忍下來,加以利用陽性丹藥護心,或許能夠活過來,問題是,這種折磨,常人還能承受得住,除非解了寒毒,不然.......”
說到這,他停了。
李治和李庭面面相覷,雙手握緊,不斷用力。
痛苦的哀嚎不斷,縈繞在火湧泉四周。
聲音變得沙啞,動蕩的水花也漸平息下來,隻有朦朧水汽裡那身體的抽搐預示著寒毒還未過去。
時間總是靜悄悄過去,不知不覺間,天色變得昏黃。
泉水再無動靜了,李燁的身體趴伏在泉水邊。
“快,快,帶殿下上來,小心點,殿下的身體經受不了大的動作。”
盧太醫驚聲說道。
李治和李庭當機立斷,身形晃動就來到泉邊,小心翼翼地拉李燁上來,看著陷入昏迷,氣若遊絲的李燁,心裡的擔憂放松了些。
一番忙碌,盧太醫診斷著,顯露在眾人眼裡是形象大變的李燁。
他瘦了,有種骨瘦如柴的感覺。
侍候在一旁的下人們心裡一驚,這才知寒毒之苦,相差太大,就像是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
“殿下,這次是熬過去了,但還有下一次,先送殿下回去好好休養。”盧太醫說道。
眾人帶著李燁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