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拉宮。
藏傳佛教徒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此時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討論。
巨大木柱撐起的宮殿,有著恢弘的氣勢,分坐在蒲團俱是些年老的僧人。
密宗,一個在中原廣為人知的教派。
“察罕特穆爾,你們都看了他派來的帖子,有何要說。”
這一代的班禪喇嘛,目光掃視這些相識多年的喇嘛。
一份精美黃色帖子不斷在場上的人傳遞,每個人的瀏覽了遍。
“班禪,還請稍安勿躁,我們對這個衝銘所知甚少,不如先傳喚金剛門的信使,先聽聽這代的火工頭陀是怎麽說這個中原道人。”
一個在手臂上繡滿梵文的老喇嘛先是合十雙手,誦念一句口頭禪。
火工頭陀是草原諸方勢力對金剛門歷代門主不變的稱呼。
“確實,西域金剛門之前與察罕特穆爾的關系匪淺,隻是後因弟子傷亡之故,落下了不小的矛盾,正好是我們判斷察罕特穆爾一方實力的人選。”
肥碩的老喇嘛也是讚同。
此時,距離察罕特穆爾率領大軍重返草原已經是快有一年,有小半年的時間是在趕路和與草原某些小股勢力比試手腕。
可謂是殺出一條血路。
直到讓草原各方勢力知道這個中原歸來的察罕特穆爾,其勢力或許衰弱了許多,但絕不是塊好啃的骨頭。
稍微展現一點實力後,大軍花了點時間,覓得一塊小地盤。
再重新威逼利誘,招攬了部分仍舊臣服在黃金狼帳的草原小勢力,聲勢越發浩大。
等捋清些內部矛盾,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他們才正式露出獠牙。
在草原勢力仍舊觀望局勢驟向,未達成一致協議前,汝陽王就準備遵從李燁提議的拉一方,打一方,和一方的策略,向各方勢力發出邀請。
“嗯,去把金剛門的使者喚來。”
班禪朝守在門檻的小喇嘛吩咐聲。
“嘉措,你不是派人去中原打探關於衝銘道人的消息,有何具體消息傳來。”
他隨後向一個叫做嘉措的老喇嘛問道。
他們也不是全都指望別人的消息,也有派人前去中原打探各種消息,隻是由於路途,傳訊不方便,許多消息也無法全部從飛鴿傳書回來。
做了兩手準備。
嘉措口誦一句,帶有一些恭敬神色。
“回班禪,確實是有點消息,隻是有些實在驚人,真假還有待商榷。”
班禪達賴闔首。
“先說說。”
“是。”嘉措回道。
“消息有些簡短,各方面都涉及了點,其中有一句是我尤為重要,這應該足以讓我們對這個衝銘有一定了解。
中原武林有句話。
世刀有千萬,刀間有至尊,江湖浮沉浪,刀主主沉浮。
這是一句在中原武林廣為流傳的話,而且諜報上還加重標注,說,標為或是中原第一高手,他刀下從沒有活口。”
說完,諸位老喇嘛紛紛低聲議論。
“世刀有千萬,刀間有至尊,江湖浮沉浪,刀主主沉浮。”
“能讓人接受這般諫言,此人的實力恐怕驚人得很。”
“雖不想說漲人志氣的話,但中原人一直很多,基數就擺在那,我們也有所了解其六大派的高手和明教這個波及到西域的勢力如何。
各位心裡有底的。
刀主,尊為刀的絕對主人,這可不簡單。”
“確實,
不過,我們總不能因一句諫言就怕了他,或許......” “從來沒有活口,殺性很重啊!”
各喇嘛的關注各有不同,但有一點,他們是被這句話給驚到。
刀主!
就他們的認知,不論是中原,還是草原,這麽多年來,似乎從未有人得到這種稱呼。
金剛門使者在小喇嘛的指引下,步入了殿內。
“貴門火工頭陀不知有何要說?”
......
金剛門駐地。
一處戈壁山上,坐落了一連串風格粗糙且詭異的建築,隱隱有佛門的禪機,又有無間地獄的罪惡。
律律律。
馬聲長嘶,王保保帶著一小隊精銳騎兵和李燁三師徒一同在草原上馳疾。
目的地直指金剛門這個武林勢力。
剛到山腳下,遠遠就發現了他們的金剛門在這代的火工頭陀帶領下,嚴陣以待守在下方。
“哈哈,脫脫帖木兒,好久不見,不知來我這裡有何事?”
火工頭陀豪爽的說。
他是恨不得一刀劈了脫脫帖木兒,因為他門中好幾個出色弟子因他一家而死,以致讓他金剛門蒙受不少損失,但他忍住了衝動。
眼角余光卻是看向穿著藍白道袍,綁著黑布的李燁。
“很簡單一件事,不過還是由我們的國師跟你宣布。”
脫脫帖木兒,即王保保,很是謙讓,讓李燁出這個風頭。
國師?狗屁的國師,元廷已經覆滅,若不是看你們還保留一些大軍,我早就斬了你......火工頭陀在心裡暗暗說道。
正當他的心裡進行有趣的心理活動時,悄然,他腰間的佩刀。
不止是他的佩刀,應該說是跟在他身後弟子的全部佩刀,盡皆發出清脆的刀吟,在顫動。
它們好似在供應主人的到來。
這種異狀讓火工頭陀心裡一驚,那些狠話早已消失,唯有露出震驚的目光看向李燁。
刀主......這一刻,他對那句諫言有了充分的理解。
“降或滅,二選其一。”李燁很是冷靜的總結,讓火工頭陀感受到了無情的壓力。
只見他在李燁的話音剛落, 他就從李燁身上感受那一座厚重的刀山狠狠壓在他的脊椎骨,似乎想要把他的脊椎骨壓斷。
在眾人的目光下,火工頭陀仿佛在承受某種壓力,一點點彎下他的脊椎骨和腿骨,像是在叩拜。
“門主?”金剛門的弟子盡皆又驚又恐,根本就無法理解火工頭陀所受的壓力。
“多嘴。”一聲冷喝從李燁口中說出。
頓時,他不再控制他的意志力,任由刀勢擴散,如同滔天巨浪向火工頭陀和他身後的弟子傾軋而去。
嘭嘭嘭。
金剛門的弟子就像是沒有骨頭般,就在下一秒就跪在地上,向李燁叩首。
偶有一兩人承受不住這股壓力,接二連三失去生機,死了。
“再不答覆,金剛門就沒有必要再存在,都魂歸九泉,十九八......”
李燁再倒數。
聲音落在火工頭陀就像是惡鬼催命,每個數字都是在催促他金剛門墮向毀滅的音符。
“降。”
火工頭陀的聲音充滿了沮喪,隨著話音一落,他就如同身後的弟子跪伏在地上,仿佛獻上一生的尊嚴。
這威勢,個人實力到了李燁這一步,隻怕是一個新的頂點,好在妹妹也是他的弟子,得到他的真傳,不然,我和父王連睡都不安......脫脫帖木兒看著聲勢壓人的李燁。
心中是感慨萬千。
雖不是第一次見,每每見到都不由為這股力量感到害怕。
他的眼神看著抱刀而立,越發冷若冰霜的趙敏,心中多了份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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