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路上,風沙卷起。
孤影對立,黃風相伴。
“前面就是黃沙風口,大約在一年前,葛萩山就多個奇怪的地方,每天都會飛出大量黃沙,這一片的地方都快成為流沙之地。”
駿馬背上一個混血女子遙指前方。
只見前方的戈壁卷起了慢慢黃沙風,讓人看不清,黃沙在戈壁上聚而不散,隨風飛動。
“出現這種異象,迴竜部就沒有派人來查探過?”
蘇護已然覺得他要找到人就在裡面,時間對上了,異象也有。
“派了,派了好幾撥,但派的人都死了,步入黃沙風口裡面的人沒有一個人出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真要進去?太危險了。”
混血女子勸了句。
蘇梅聽到混血女子的話,略微遲疑。
“哥,我們不與大部隊一起,還要小心隱蔽行蹤究竟是為何,眼前這麽危險,現在總可以告訴我,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落馬,縱身躍到黃沙風口邊緣位置,蘇護在聽說眼前危險時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找人。”
他沒有頑固到認為自己會安全。
腳步踏出,雙手握彎刀,橫空斬出,使得氣浪翻湧,那彎彎的刀氣撞擊在風口上,仿若是驚動了風口中的恐怖存在。
嗤嗤。
破入黃沙之中的刀氣被某種偉力撕扯了,只是斬出一丈不到的距離,刀氣就消失不見。
風起,迅速縮小,像一把刀的趨向而變化。
“我乃虞人,奉將軍之令前來請大人出山。”
倏而,巨大的呼聲,風雲倒卷,灌入某處之中,撲通,撲通......由小變大,宛若心臟跳動的聲音。
“嗯!”
蘇梅捂住胸口,感覺聲音就像是敲打在她的心臟,讓她的心臟血氣逆行,生出了危險的預警。
混血女子也同樣是這樣。
這種變化讓蘇護有點束手無措,而且混血女子反應被蘇梅更慢,讓蘇護覺得兄妹兩人看走眼了,但他沒有拆穿,因為他也感到難受。
窒息感,動彈不得。
前方升起的浩瀚威壓比起他所見過的宗師還強悍十倍,覆蓋了百丈之內,如淵般的神威。
我找錯人了?還是我找的人本來就這麽強......實際上,蘇護也不知找的人是誰。
西境很大。
都護府也不能派出太多宗師強者來搶九葉蓮子,但相比於個人,代表虞朝朝廷一方的李庭更加希望得到九葉蓮子。
據消息所稱,十九枚蓮子,眾所周知是用了兩枚,救了兩人,那麽剩下還有十七枚。
就算是不為人知用了幾枚,保守估計也有十枚。
十枚就預示著可以讓十位半步宗師突破,多上十位宗師,就算是李家也無法忽視這股力量。
整個西境,知曉李燁在葛萩山的人只有李庭。
李庭在權衡利弊後,為保這至少十枚的蓮子落在自家手中,請出李燁是最明智的選擇,而且李燁尚未突破成功,借助蓮子之力,這也是件好事。
一聲巨響,不遠處還不算矮小的戈壁山,山石炸裂,一道人影浮現。
茫茫黃沙遍天。
“咦?”
模糊的視野之中,蘇護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異於常人的身高,彪射而來,其疾如電。
速度快得驚人,不到三個呼吸,人已經來到了蘇護的面前。
轟隆一聲。
遠處的戈壁化為一趟黃沙,經由李燁年余的抽取,原本堅如磐石的戈壁仍舊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不知多少年,而今,一朝化為黃沙。
如同雪崩災劫,那是常人無法抵擋的天災。
李燁頭也不回就往地一跺腳,
宛若踩在了某個地脈節點,引動了地脈之力,背後的大片土地塌陷。黃沙流入,止在了他身後。
這一幕落在了仍舊頑強抵抗的混血女子那模糊的視野,她是三人中堅持最久的一個人。
同時,昏迷前的恐懼佔據了她的心靈。
忽然間,她後悔了,不該看蘇梅和蘇護人少就選擇這兩人。
掃視一眼,李燁在察覺這三人都沒有生命的隱患,只是受他的勢壓迫而導致昏迷,也沒有立刻喚醒兩人,這一年來的風餐露宿,讓人都有些饞了。
而且一條褲衩,他是習慣,但虞朝人卻不太能接受,為了形象,他還是修整一下再說。
看著懾於生命本能危機而不敢動的駿馬,李燁走上前,先是翻了翻馬鞍旁懸掛的包裹,取出一件略微有些寬大的衣衫,穿了起來。
身後的黃沙之中,一條李燁隨身辨毒的蛇爬了出來,吐蛇舌,抖動不停,繼而彈射而上駿馬,分別銜出幾個小瓶瓶罐罐。
李燁微微抬手。
電射而入,順著衣袖,纏在他的手臂之上。
吃著半硬的乾糧,好在李燁如今的牙口很好,咬得那個叫咯嘣脆。
還別說,以前絕不屑一顧的乾糧還真挺有咬勁。
至於味道,那就不能挑了。
哢擦。
李燁活動活動了筋骨,骨骼的凹凸起伏,一舉一動都形成了肉眼可見的威力,風凸成刀,破空而去。
很久之前,刀已經成了李燁的一部分。
時間過去。
蘇護漸漸晃著頭醒來,繼而一陣清醒,翻身而起,警戒著四周。
“醒啦。”
浮空坐在沙地上的李燁,穿著一身蘇護的衣衫,顯得有些滑稽,明顯不太合適。
“閣下是?”從未與李燁相見的蘇護沒有認出李燁。
他的目光落至浮空在李燁旁邊的刀,上下打量。
從彎刀上感知的氣息讓他心頭狂跳不已,肉身蹦到極致。
“十四哥讓你來找我,竟然沒有告訴你,你要找的人是誰?”
李燁睜開雙眼,那刀瞳落在蘇護的身上,審視著。
這時,聞其言,觀其刀,渾身一顫的蘇護那被刀芒所懾的眼眸才從那刀身之上鐫刻的奇異文字‘天’上轉移,對上李燁的眼眸。
“下臣拜見武王。”
單膝下跪,他沉聲說道。
“哥?”剛剛醒來的蘇梅還處於一片混沌,尚未捋清頭緒,見到單膝下跪的蘇護愣了愣,喊了一聲。
“兩人都醒來了,你還在裝嗎?”
李燁虛抬,無形的勁力把蘇護抬了起來。
刀吟。
懸浮的天刀眨眼就飛至混血女子的身上,鋒利的刀芒如同索命的怨魂,殺氣十足,使得周邊的氣溫都下降。
深寒之氣匯聚,一片雪花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