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府。
寬廣的練武場,一人在練武,斜劍橫斬,倏而數道劍光在身邊穿行,仿是一朵花在漸漸盛開。
風聲被切開。
肉眼可見的氣浪忽成旋渦,吹拂了發絲左右擺動,睜開的雙眸極為銳利,長劍一刺,正自破空音障。
劍從風中穿過。
“世子。”
走廊上,古管事恭卑的站在旁邊。
“什麽事,說。”
“王爺回來了。”
空氣向四周不規則震蕩,長劍顯化,李一生收劍而立。
“在那?”
邊走,他邊向練武場外走去。
“是這樣,你派人去穎兒和鸝兒提點,她們之間那點爭執就不要在父王面前表現,讓她們收斂一點,同時準備家宴,讓所有夫人都出席。”
在虞秦聯姻的大前提之下,作為李燁獨子的李一生不免為了大局,再次納了兩門贏氏的夫人。
至於李燁現所在的四夫人則是因為聯姻之事,瞎鬧出來的烏龍。
整整娶了五門夫人。
“這樣的話,父王既然沒有大張旗鼓,我也不要去驚動他。”
李一生思索了會,轉身走去衝洗室。
......
有些偏遠的西廂閣院。
偏殿。
“舒兒,你沒事吧?”
一襲白衣宮裙,頭戴珠杈,氣質清幽如天際皓月,眉目如畫,有著小家碧玉的感覺。
她很是急色,上前拉住李舒,左右打量著他。
“我沒事,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
李舒連聲寬慰。
好一會。
李燁這個四兒媳才松開李舒,歉意的說了句。
“不好意思,妾身再次多謝先生的恩情。”
“翠紅。”
旁邊的侍女抱著一口小型寶箱,悄然打開。
“這是我的小小敬意,還請笑納,不知先生怎麽稱呼?”
李燁看也不看,揮手。
“李燁,不必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有好東西吃,來,恩人,過來嘗嘗,我府上的東西可好吃了,都是皇宮禦廚一個水準。”
李舒他人還小,沒有多想,拉著李燁的手就走入。
在這處偏殿,長桌上擺了些王府靜心準備的水果和糕點。
“夫人,你怎麽了?”
侍女翠紅看了眼旁邊有些呆立的四夫人,小心張口問道。
“沒事,沒事,這個先收起來。”
四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從李一生那裡得知不少關於李燁的情況,看著這個背著刀匣的人,她有很大膽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十有**是真實。
“您請坐。”
李燁看著變得謹慎許多的四夫人,笑了笑,擺手。
“不用,這樣就好。”
然後,李燁開口與李舒交流,全然把四夫人放在一邊,而四夫人也不敢打擾,任由這爺孫在說說笑笑。
“你的玄玉掌真有你說的那麽好,我的武功還行,你使出來看看,我給你指點一下。”
“好。”
李舒站了出來,擺起架勢,嚴格按照府上的教諭傳授的姿勢,腳踏前,手臂擺動,帶著呼呼的風聲。
隨著他一套掌法施展開,漸漸他的手掌多了股玄玉白色。
“嗯,以你的年紀,還行,內力不要刻意去搬運,你的經脈還很脆弱,刻意反而會讓你經脈受損,這點練武隱害怎麽沒有告訴你。
練武需因人而異,因時而變。
好在,你練出內功的時日還短,不算太嚴重,否則定會影響你日後的武道之路。
你的這個教諭不行,若是有意不提點,那麽其心可誅,若是無意,那麽就是他才學不足,不適合做你的武道教諭。
來,讓你那點內力自由流動,這樣既可滋潤你的經脈,讓你的經脈一點點習慣你的內力。”
李燁看了眼,五感感知幾乎提到了尋常人難以觸及的地步,拿上菩提吃著,指點著。
“夫人?”
身在王府,耳語目染下,翠紅當然清楚府上的規矩,重武多過重文,一聽李燁的話,連忙轉頭看向四夫人。
“稍安勿躁。”
臉上也有擔憂的四夫人搖了搖頭,作出噤聲的手勢。
咚。
李燁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面,聲音低沉,只是敲了一擊,其音就格外綿長,宛如潺潺流水,又如雷霆悶響,讓人心中沉悶。
哇。
李舒猛地一滯,一口黑色吐於地上。
“小公子。”
“翠紅。”
李燁沒有理會旁邊的主仆,而是頷首看著李舒。
“好舒服。”
吐出一口黑血的李舒,感覺身體莫名舒坦,就像是胸中膈應的那口氣呼出去了。
“這血量倒是出乎我的預料,有些多,這等堆積在你體內,日常練武,以你的教諭水平應該能瞧出來你的練武姿勢有問題。
看來,武王府才不過三代,其內的齷蹉就不少了。”
說著,李燁的眸中閃過凶光。
他起身,連放在旁邊的刀匣也不拿,直接站在殿中央,擺出玄玉掌的架勢。
“跟著我打一遍。”
李燁打的掌法速度不快不慢,但卻讓李舒感到李燁的掌法比他還熟練,還更加恐怖,這種感覺很是怪異。
一遍又一遍。
李舒照著李燁的舉止,越打越有勁,骨頭甚至有點酥癢感。
就在這個時候,贏鳳陽過來了。
李燁只是看了眼,什麽話都沒有說,繼續指點著李舒。
“母后。”
贏鳳陽擺手。
“不要打擾他。”
遠處的天邊也多股黃暈。
“好了,你的年紀還小,練武最忌諱就有一點,過猶不及,記住你今天練武感覺,該停就停,該練就練。”
李燁開口說道。
呼。
李舒長籲一口氣,整個人都被汗水包裹住。
“多謝恩人。”
”嗯嗯。“
贏鳳陽潤了潤喉嚨,咳嗽兩聲。
李舒聞言一看, 倏而一驚,連忙施禮。
“舒兒拜見祖母。”
贏鳳陽輕輕頷首,拿捏著。
“妾身見過王爺。”
她朝著李燁款身行禮。
“行了,別搞這些俗禮,他也該餓了,宴席準備好了嗎?”
李燁擺手,虛托,止住了贏鳳陽的舉動。
眾人一驚。
整個王府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竟站在面前,眾人卻不識,連忙施禮。
“拜見王爺。”
“拜見父王。”
李燁拉著贏鳳陽的手,從殿內離開。
“是誰教舒兒的武功教諭?”
贏鳳陽想起剛才地上那一灘黑色,作為練武之人,她也明白那黑血形成的可能性,略微遲疑了會。
“是我贏家那兩個侄女陪嫁而來的步教諭。”
“哼。”
李燁偏頭,吩咐一聲。
“查,殺,若是我的子嗣沒那練武本事就算了,但這種害我子嗣的人,有多少殺多少,我不想在府上還有什麽汙穢我眼睛的事。”
暗中傳來一恭敬的聲音。
“遵命。”
黑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