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山小鎮。
千峰外最近的一座城鎮,地處周朝。
入夜,高大五米的城牆,零星的城垛露出頭影,不少守城縣兵躲在牆角各處酣睡。
從遠處的平地裡,人影飛躍而上。
是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子。
落在城牆之上,她看著坐在牆角酣睡的縣兵,臉色浮現一股欲望,心中升起一股嗜血的渴望。
無聲無息的她走進,低伏螓首,小巧的臉龐,張開櫻桃小嘴。
汲取的無形力量。
縣兵的頭顱上揚,七竅滲出曦曦白光,宛若氣體。
好似鬼物般的女子摸了摸嘴唇,牆角的縣兵已然沒有了生機,死了。
她飄身下落。
茫茫沒入街道之內,行走在大街小巷,靜靜坐在某處圍牆之上,仿是在等待著什麽。
孤影,月紗。
有點落寂。
晃動的腳丫在圍牆邊上。
下半夜,天空中多了一個黑影,籠罩在女子的頭上。
虛幻的鬼物橫空出現,與女子的雙眼對望,幾乎同步,一人一鬼仆共同伸出了手掌。
一隻手白嫩細膩,另一隻手應該說是爪子,青皮鬼爪。
“原來是他的女兒?”
隨後,女子張口一吐,白曦光珠,極度凝實的生機之氣,只是從她的口出來,略微靠近點的圍牆夾縫中的小草芽就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增長。
光珠沒入鬼爪之中,鬼仆離去,消失在夜空之中。
而第二天,街口就多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一具慘死的屍體,嬌俏秀麗的女子。
那叫一個美。
可偏偏街道上的人仿是瞎子般,個個都沒有看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需要幫助。
行人有說有笑的走過去。
不多時,街口駛來一架馬車。
馬車裡面是鶯鶯燕燕的嬌笑聲音。
“家父突發惡疾,小女無力葬父,特求諸位好心人行行好,只要能葬我父,小女願做牛做馬,為奴為婢。”
黃鸝般動聽的嗓音。
宛若引動人心底最深的憐憫之心,馬車被喝止了,車簾拉起,一個同樣美豔的妙齡女子。
“賣身葬父?”
她看著旁邊的木牌,念了一遍上面的字跡。
隨即,她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宛若會說話,抬起頭的臉龐楚楚動人,讓人看見都忍不住生憐。
“好一個秀麗女子。”
她的目光只看到了可憐。
“你叫什麽?”
樸素的衣衫,補了不知多少次。
“小女子叫文媛媛。”
“我買了,秋菊。”
一個侍女從馬車上下來,不遠處的兩個行人裝扮男子,似有若無,隱隱把下馬車的秋菊保護。
“跟我來吧。”
不一會,在兩個男子的幫助下,四人一屍去處理了喪葬事宜。
......
千峰。
往日秀麗的風光不再,許多地方都滿目瘡痍。
天空被陣勢籠罩,久久不曾散去。
雲夢湖的方向佇立了四扇閻羅門,不大,像是正常門戶,同時卻又濃鬱的黑霧籠罩住了廣袤的大湖,遮住了裡面。
過去了七天。
黑霧之中飛出了石棺,棺蓋之上有一扇小巧的石門,像極了閻羅門。
只是這門似幻似真,上面有股真氣的韻味。
“送回龍首山。”
一句話傳了出來,隨即就沒有其他指示。
銀龍夫人臉帶笑容,視線分別在僥幸活下來的玉衝子,靜嬛,靜喃三人臉上轉動。
“各位,不如隨我一同入京,龍首山的九祖可是很期待與你們相見。”
玉衝子仿是沒有多在意銀龍夫人的話,目光無神,看了眼靜嬛和靜喃。
“你們都是雪恆山的聖女,我這把老骨頭就都聽你們。”
說完,他隨即不語。
玉恆子的死,雪恆聖主的狠辣,雪恆山經之前的一役,弟子損落眾多,可以說,傳承古老的聖級宗門敗落了。
伴隨之也讓視雪恆山榮譽為一生追求的玉衝子,他的心死了。
如今唯一所求只怕是看雪恆山仍舊傳承下去。
“師姐。”
靜嬛伸手示意讓靜喃做主。
“嗯,我也想去龍首山一趟。”
一番準備功夫,一行人上路上。
千峰地界的邊緣,李燁肆無忌憚的展露真身,跨林翻山,速度很快,轉眼就來到了一個山頭,縱身一躍,狂猛的刀芒破空而去。
削斷的山頭從山上滾落下去,轟隆一聲。
李燁則是邁著大腳丫,踏上山頂,不懼山體肮髒,橫臥在山上。
慢慢,呼吸聲越發響亮,仿是與地脈相通。
饕餮虛影呈現,張口一吐,有進無出。
龐大的山體最外圍的地方隱隱有風沙化的跡象。
這一橫臥就是一年時間。
直到籠罩在千峰一年的陣勢消散後,李燁才從山上出來。
哢嚓。
許久未動,身體都有點生鏽的感覺。
跟隨著老祖宗,李燁回到了虞京。
闊別近三年,虞京依舊沒有變,還是那麽繁華,那麽熱鬧。
久別勝新婚。
窩在府內,李燁從不踏出府門外一步。
閑暇時曬曬太陽,斜陽下的籬笆,秋風瑟瑟,葡萄藤蔓延在籬笆架子上,一顆顆新鮮的葡萄吊在綠色的葉子下。
搖椅晃動,身邊是美貌的侍女呼扇,習習微風吹來。
嘎吱,嘎吱作響。
李燁的手中拿著一本從雪恆聖主收集出來的秘典,‘器典·寄神篇’。
其內講述如何用真氣抽離精神力的辦法,更有精神力糅淬真氣,真意,血氣......涉及到各種能量的連結方式,從而淬煉出‘寄神鐫紋’。
寄神於兵,用真氣孕養,從而可以一次, 或多次性爆發,形成一個真氣化身。
當然這種辦法不是沒有限制,隻適合於寶兵以上的兵器,同時蘊含的真氣量也受兵器的優劣影響。
“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瞧,竟然想到了這種真氣使用辦法。”
李燁小聲嘀咕著。
他的身上除了一條大褲衩之外,近乎赤裸,四肢之中升起一團小火苗,不斷從太陽光線匯聚四周的火力,使得附近的光線昏暗。
“啊!”
他張開口,侍女遞上一枚葡萄。
這才是一個王爺該過的生活。
只不過,他是舒爽了,而鳳陽卻是噤若寒蟬,坐在側方,把正中位置讓了出來。
更顯老態的太后,即是李燁的生母。
她揉了揉眉尖。
站在鳳陽旁邊的是個禦醫,正在給鳳陽把脈。
“怎麽樣?”
太后一見禦醫把脈結束之後,她連忙張口問道。
“回太后,此事不可強求,尚未。”
其他話,太后沒有聽到,只聽到尚未二字,露出了一陣失望。
“鳳陽,不是母后逼你,但你這肚皮要爭氣點,其實我是不急,但燁兒的兩個哥哥的小子們都會跑,作為弟弟是慢了點,可也要抓緊。
我真不是在催你,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隨後,她的眼眸露出一陣渴望瞥向鳳陽的肚子。
這種行為,這些話讓贏鳳陽無言以對。
什麽叫不催,什麽叫不急,這不是明顯在說反話。
“太后,我回去後會給王妃準備幾副藥劑。”
禦醫說道。
太后含笑頷首,又忍不住瞥了眼贏鳳陽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