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堡。
清晨,微風和煦。
流光閃過,李燁的身體如同充氣般膨脹起來。
一丈,兩丈.......眨眼就成為五丈巨人,成頂天立地之姿,手中的天刀越隨之而變。
那顯露的威勢,氣息,隻比城牆矮一半的身軀那也是極度衝擊人的眼神。
這就是宗師。
軍堡可以防得住大軍的突襲,但卻很難防得住一個人的突襲。
尤其是一個實力很強的人。
突兀的出現,突兀的打擊,高強的實力會把一些常規難以解決的戰爭簡單化,就好比李燁如今的舉動,深吸一口氣,提刀就是一斬。
無比鋒利的刀芒從天而降,恐怖的勁力轟擊在城牆之上,勁力四溢,城牆為之坍塌。
“衝!”
“殺!”
悄悄集結了的大軍開始衝鋒,如同潮水般狂湧而來。
聲勢浩大,馬蹄聲仿是都要把天上的雲海震散,瘋狂的真氣,城牆坍塌的後果是一個連鎖反應,本來就比人少,軍堡內有沒有宗師。
更別說,士氣原本就低迷,這一下那更是不堪一擊。
有人抗擊,但也有人在逃跑。
剛一開始還好,只是少數人,但人性往往是從眾,外加大軍衝殺進軍堡了,李燁這個縮小身子沒有體積大時的力量威脅,但身體小了。
這並不意味著殺傷力就低了。
李燁更加安全了,同時更加靈活。
他的身影在城牆之上,身如飄萍,射來的箭矢根本就連他的皮膚都射不中,就算是僥幸射中,那也是破不了皮膚的防禦。
刀光如線,細長,威力巨大。
隨著李燁所過之處,紛紛倒地的屍體外,一段城牆很快就肅清了。
為了讓這座地理位置優越的軍堡保留完整性,他已經有壓製住刀中的勁力。
跳躍,陣陣刀光漣漪,刀光速度驚人,人被捅得通透,鮮血飛濺。
城牆上的恐懼在擴散,很快從城上到城下。
一場潰敗在即。
當礁石堡的戰局已定時,李燁悄悄從城牆下來。
被他帶來一同隨軍的李一生張張口,眼眸呆呆,他曾經聽聞過戰爭的殘酷,可這麽多人死在他的眼前,一聲聲慘叫灌入他的耳朵。
剛一開始,他還敬畏著李燁的力量之強,可漸漸,他不知心裡是有什麽情緒。
紙上談兵終覺淺。
太傅,太師的教導,那也是口中音符,可現在雖沒有親臨其境,只是遠遠旁觀,他的心也是充滿了巨大衝擊力。
“為何我們一定要與周朝為敵?這些人不是無辜的嗎?”
邁步走來的李燁聽到了李一生的話,心裡的擔心也放松了些。
本來,他還怕李一生無法接受這一切,畢竟將來,類似這樣的戰爭絕不會少。
當李一生不說話時,李燁還會擔心,可李一生開口了,那至少李一生的心裡承受能力不會太差。
“他們可不無辜,但他們穿上周朝士兵那一身皮之後,士兵身份所帶來的權利,責任,義務,只要不卸下那層身份,那就是永伴隨之,就如同我們也一樣。
你是我兒子,出生李家,注定要背負李家的權利,責任,義務,當然,若你不想承受,為父,也可以幫你一力擔之,讓你從此做個富家翁。
相應你擁有的權利也會少,只要有為父在,讓你一生無憂也是可以。”
李燁看著李一生,第一次以父親的身份面對這個兒子,說起來,他的情緒也挺複雜。
或許就是血脈的牽絆?
他這是在給李一生的第一次選擇,身為父親,他並不合格,與李一生相處的時間太少了。
李一生沒有說話,甚至連他自己都給不出答案。
笑而不語,李燁沒有催促。
至於李一生的第一個問題,李燁沒有回答。
沒有王朝掌權者是不想開疆拓土,成就讓後人銘記的偉業,有的只是能力不足,有心無力。
好比唐朝,唐的立國因萬佛寺而成,同樣佛教義讓唐在開疆拓土方面受到諸多阻力,上層明白,落後就要挨打,但中下層卻沒有這麽深刻的了解。
成亦萬佛,敗亦萬佛。
雖然五朝之戰沒有進入白熱化的狀態,但是唐朝不但丟失疆域,南下方面更是舉步維艱。
從一開始就掉隊了。
......
周京。
禦書房。
周皇拿著軍方的奏折,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放了好幾份相關奏折,越看越是怒。
臉色的凝重讓下方幾個權傾一方的皇子惴惴不安,關於虞朝的舉動,他們都已經事前受到了消息。
“混帳東西,你們辦的好事。
如今,虞朝的西境仆從軍大舉調遣,而且還有百蠻與虞朝交界的河西走廊也出現了他們的仆從軍,你們說說看,我們該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
周皇問道。
其實,他對於下方幾人的動作,他也是心知肚明,在這個過程中睜隻眼閉隻眼, 但他要的是成功。
像如今鬧出岔子,他才不會是承受自己的錯。
“父皇,虞朝已經欺上門,我大周也不怕他,不能墮我們的臉色,只要一口咬死,武王世子失蹤一事與我們無關,我們.......”
周皇越聽,眼眸的凶光也盛。
“住口。”
又有一人上前。
“父皇,如今事情解決的關鍵是武王世子,他在那?
虞朝大軍止步在閆豐城,應該隻想把礁石堡這個門戶軍鎮取到手,畢竟這樣一來,對方有地勢之力,我料對方也不一定要開啟大戰。
那我們一是找到人,二是在找不到人的前提下,如何保住大周的臉面,又安撫對方,等我們平定百蠻,抽出力量,那就不是對方找我們麻煩,而是我們找對方的麻煩。”
周皇看著下方同樣是之前計劃參與者之一,闔首。
“既然這樣,你們之前的失誤就交給你了,我唯一的要求,那就是體面處理。”
隨後,他一說完也不想管其他人的情緒,揮手讓人退下。
他心裡煩啊!
百蠻的攻勢並沒有如最初那般預料,成果是很豐厚,但同樣,傷亡也很大。
獲取的又是長期固定收獲,短時間很難兌現。
“與百蠻的內線聯系怎麽樣?”
他的頭靠在椅背,開口問道。
“已有三分之一的部族口頭上答應,山上那幾位則仍在猶豫,還需要點時間。”
銅柱背後的陰影中跪伏一個身影,低垂的頭顱。
他仿是不敢與周皇對視。
周皇囑咐一聲,“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