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河流急遄。
剛一上來,李燁就感到了股莽荒氣息,修長健美的身材,比人還大的菱角銅錘,雕刻奇異的四方錘面。
在這一刻中,他有種仿是被擎天的巨錘砸落下船,龐然的大勢自那渺小的身軀爆發。
河面憑起波浪,濤水洶洶。
任憑風浪和威壓之勢如何凶猛,但凡進入李燁三尺范圍,盡皆化作煙淡風輕。
“朋友,似乎我師弟師妹們沒有招惹你,我對你們的點穴手法不太精通,能不能幫我的師弟師妹解開?”
她是個女子,笑得很好看。
氣度非凡,身形變幻,她那宛若閃電的身影穿著眾人的身邊,來到河岸畔。
李燁斜斜一睹眼,氣成刀狀,分別鑽入了七人的身體。
“請。”
隨後,他與名虎就不理會這個如今聲威赫赫的百蠻聖女,分別走入船艙。
對他來說,剛才製止爭鬥那只是不想讓眼前七人阻礙名虎的路而已。
武林中的爭鬥,他早已司空見慣了。
津漕三人面色難看,唯恐驚怒眼前這個百蠻聖女,三人心裡在暗暗叫苦,怎麽就撞上這個殺神。
近幾年,百蠻而來的百蠻人在各朝活動不少。
“師姐,他們?”百蠻女子氣不憤的說。
手一揚而止戈。
“這種小事,不必管,若有下次,你們就直接把人打死算了。”
夏朝境內的河道也不少,舟船也是主要的出行工具。
雅致的二層船艙。
紗布垂落,陣陣海風吹來,讓李燁有種久違的感覺,在記憶深處,鹹鹹的海風是那麽熟悉。
“你的刀已經算是我得意之作,要先在此基礎上加強,單憑我自己的能力,恐怕是力有未逮,這一次,我會號召幾個老友一同開爐。
只是我個人倒也罷,要想讓他們幫你出力,你應該知道行規。”
名虎邊是端詳著他鍛造的天刀,右手拿著宣紙,一把重新勾畫比例的刀躍於紙上,上面有記錄很多金屬,記載中有刪刪減減,多處塗改的痕跡。
“我知道,我已經讓人押送了我的禮品去百匠山莊,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李燁的手放在水壺之中,炙熱的真氣把水煮沸。
蒸汽升騰。
放下,取杯,洗茶......泡茶的手藝不太高明。
咕咕咕。
正在倒的茶水,手臂懸空,偏頭一看,船艙外的樓梯正有一人邁步上來。
“疆外胡民前來打擾了。”
名虎像是不以為意,略微抬起頭,隨後又是嘴裡嘀咕著。
“不行,水凝膠鐵太過於快凝固,很容易就造成熔點不足,可不用水凝膠鐵,萃取赤炎石就不會那麽精純,這樣一來不也會達不到預期效果......章老怪的辦法,不......”
他不是看了看桌上的天刀,撓了撓頭。
糾結啊!
“你不是來了嗎?”
珠簾掀開,百蠻聖女笑嘻嘻的走來,宛若沒有惡意。
“你就是我們老祖說的那個什麽瓜娃武王,咦,還真有人的眼眸這麽奇怪,有點意思。”
毫不掩飾的戰意,單從她的勢,李燁就可以肯定她是個直爽性子的人。
“你來找我是什麽事?”李燁斜眼一睹。
百蠻聖女如若無物般,把手中的大錘拋著玩,如同是小孩的玩具。
呼風散開。
“我家老祖說了我們百蠻偏居一隅,但終究是四聖同氣連枝,他說要我挫挫你的銳氣,我知道你是個高手,大高手那種,我也明白你們的規矩。
那。”
她從懷裡掏出一張有著褶皺的紙張,臉色隆重,
宛若是什麽寶貴的物品。“我的挑戰帖。”
李燁一手拿著茶杯,灌了口,一手接過這張輕飄飄的紙,但卻戰意卻濃烈。
歪歪扭扭的兩個字。
挑戰。
這字如同三歲小孩的塗畫之作。
字跡筆畫中卻滲透一股厚重的錘勢,很沉重,猶如要掙脫紙張,兜頭蓋臉就是一錘,同時讓李燁感到了寫這兩個字的人其意之誠。
“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才剛突破不久,甚至連體內的那股藥效都未完全煉化。”
李燁看了眼木板上深三寸的腳印,又抽動鼻尖,用力嗅了嗅。
“狐狸,狼,狽,虎,鷹......百獸的味道,這應該是你們百蠻獨有的百獸丹,真夠舍得。”
百蠻聖女一驚,萬沒有想到李燁會這麽清楚。
這一下,她在心中再次把李燁的危險性提高十數名,但仍舊排名在她心中另外三個大敵之下。
在這幾年裡,她見識了太多徒有虛名之輩。
原本以為李燁也是個被虞朝塑造出來的英雄人物,但從遇上之後,她才發現,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從李燁身上感到點半點威脅。
未知才是不可測。
真是強,還是不如她?
“那你接不接貼?”百蠻聖女問道。
李燁揚了揚手臂,紙張嘩啦啦的響。
“我不是接了,但你我不如來一場賭鬥,我知道百蠻是最重誓約,一但答應必會全力以赴,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百蠻聖女蹙起眉頭。
“賭鬥,怎麽個賭法, 賭命,賭兵器,賭功法,賭多大?”
武者賭鬥也是武林中常有的事情。
“我缺一個捧刀侍女,正好你的實力,你的身份都足夠了,時間期間直到你能勝過我,如何?”
李燁笑道。
百蠻聖女握緊錘柄,眼眸彎彎,猶如在盤算什麽。
“那你覺得我這個條件該換什麽?”
李燁不語。
她的眼眸好似在笑,宛如天上月牙。
“同樣的條件,不如你輸了就做我的捧錘侍男。”
李燁不假思索的點頭。
他很得意。
在他心裡,這幾乎是要白揀這個高手做侍女。
同樣,離開的百蠻聖女也很得意,什麽心中都開始幻想著她凱旋歸來時,身後跟隨一朝的尊王,萬人相迎。
她將載入史冊,成為百蠻歷史的第一人。
不行,為了保證絕對的勝利,嗯,比試又沒做其他要求,這不算犯規……她邊想邊回到自己的船艙。
隨後,她取出毛筆,用百蠻獨有的文字寫了封信。
裝在白鴿腿上,放飛。
撲扇著翅膀,消失在天際。
二層船艙,名虎放下手中的圖紙,反覆端詳著李燁,仿佛在重新認識。
“那個女娃要吃大虧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
“這算什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沒有強迫她,而且她答應那麽爽快,想必肯定有底牌,可能別人正在高興。”
李燁笑道。
“我這次出行,畢竟是他朝境內,少不了有些麻煩,正好需要個足夠分量的侍女,打發一些瑣事。”
在聊天中,船慢慢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