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台之上,金光熠熠。
一顆顆蓮子從蓮蓬中飛起,繞著蓮台而轉,軌跡玄妙,凝練到極點的真氣,一縷金絲在其中,數量多了就讓蓮台多了金色光暈。
十七顆蓮子軌跡宛如成一金輪。
“天也不能渡我。”
林衝怒吼一句。
受此壓迫下,意志有著升華,他成功突破到宗師。
同時,李燁施加的偉力在林衝宗師級的修為對抗上,陡然間壓力驟減,在這一刻,他忘記了壓力,忘記了不可傷及性命的原則,總之,他隻想讓自己的拳意不毀。
殺氣誕生。
噗。
空氣悶響,聲音並不大。
但林衝的拳頭卻像是朝著天穹般擴張,在一瞬間,他的拳勢變得遮天般大小,佔據了香玉和贏騫,玲瓏等人的視野。
“殿下,小心。”
香玉雖知道李燁有意如此,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
贏騫卻是臉色一苦,頓感事情可能要鬧大了。
李燁名頭很響,但他知道,所謂在萬仞山的斬殺宗師,那是取巧了,李燁的真實水平根本就比不上宗師。
為今,贏騫只有寄希望,李燁的本事真有那麽大,或者能夠力敵林衝這個新晉宗師。
畢竟林衝是剛剛突破成功,力量掌控不夠,真氣質量上也沒有完成蛻變,可以說是當今世上最弱的一個宗師。
刀斬拳頭。
寸寸崩斷,狂暴的力量從刀上傳來,尚未擊潰刀芒,那霸絕的拳意就已經使得李燁身體的傷口源源不斷崩開,鮮血在他的外表蔓延。
陡然間,李燁的嘴角彎起,仿是在笑,笑得很冷靜,不似主觀的情緒,反而像是被動本能的反應。
這讓人想不通。
刀芒崩斷了過半,仿是化作光曦消失在眾人眼裡。
當贏騫心裡有些悔恨,覺得自己不該任由性子而為,覺得這下李燁不死也要重傷,萬一因此影響了虞秦兩朝的合作,那他就萬死難辭其咎。
誰都知道,李燁寄托了李家人的希望。
也正是這樣,不希望李燁如願成長的人源源不斷派人來刺殺他。
贏騫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那一幕。
耳邊很靜。
贏騫預想的攻擊動靜沒有出現,反而是聽到了玲瓏抽吸的聲音。
奇怪之下,他睜開雙眼。
目光所及。
只見,林衝的拳頭被擋住了,李燁身後的魔影消失了,反而是一片似真似假的景致而取代,從未見過的大陸形狀,宛若刀狀。
自李燁的身後而出,抵在了林衝的拳頭。
砰砰砰。
林衝連續轟出了數道拳影,道道都是實質般的拳頭。
依舊有很濃的酒氣,李燁的身影也跟著變幻,手作掌刀,不時下斬,身後仿是勾連某個未知空間,一道道刀芒從中浮現。
每一刀都是不同。
越是刀芒越多,林衝受到的壓力也就與時俱進。
兩人身邊的地板劈裡啪啦爆烈,土壤翻飛,那驚人的余勢讓贏騫等人不敢靠近,退出了院子。
而李燁和林衝是半點都不心疼周圍環境,盡情揮拳,斬落。
“我都要懷疑他真的醉了,還是假醉,沒有主觀意識的人竟能跟林教習打得不分伯仲,這也太誇張了。”
贏騫看著兩人快速變化的身影,由於兩人的速度都太快了,他只能看到兩個殘影,分辨不出場上的形勢,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李燁能短時間匹敵宗師。
至於能維持多久,贏騫就不得而知了。
單從李燁能在林衝毫不留手的情況下,依舊能跟林衝你來我往,依仗的是真意的造詣深不可測,但想發揮這股真意的威力耗費的真氣就絕不在少數。
真意號稱是宗師最強的力量,那絕不是沒有理由。
只有宗師的真氣修為才能長時間維持高強度的戰鬥消耗。
嘭。
又是一招對拚,李燁跳躍開來。
“不好。”事先得到的香玉一驚,連忙開口。
“林教習快收起你的殺氣,不要再出手,殿下準備要下死手了。”
林衝聞言,對於李燁的實力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收斂了殺氣,但他不容許敗在一個小輩手上。
之前打紅眼的林衝深呼吸,胸膛突然高高凸起,手臂的真氣運轉至拳頭,拳勢更加剛猛無比,儲勢蓄能中,他知道李燁接下來的一擊必是石破天驚。
戰鬥到現在,他也察覺到了李燁的真氣消耗嚴重,就算是他有著同等修為,那也要耗光真氣。
“燕王,請快讓他住手。”香玉朝著贏騫請求。
贏騫有些奇怪香玉的話,明眼看,李燁似乎沒有威脅林衝的實力。
他自認為,香玉的話是給李燁找台階下,不過正好,他也想製止這場戰鬥。
正欲開口時。
低下頭顱的李燁,手臂自然下垂,突做爪狀,仿是在抽吸什麽出來。
驀然間,林衝也儲勢完畢,勢如破竹般的一拳擊出,但也留有三分力,好讓他及時製止拳勢。
“快......”贏騫的話還沒有說完,陡然間,他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襲殺向前的林衝仿若是驚弓之鳥,向後騰飛,整個人趴在圍牆上瑟瑟發抖,眼前的李燁落在他眼裡就想是個束手就擒的人,但他冥冥之中卻有種感覺。
繼續出手會死。
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讓他本能性做出逃竄的反應。
他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快收斂氣息,不要再刺激他。”香玉提醒道。
林衝快速散去拳頭上的真氣,驀然間,李燁抬起頭,露出一陣疑惑神色,奇怪那股刺激他的危機感在那裡,偏頭張望著。
找尋了會,他掌心的真氣緩緩消散。
漸漸,一股鼻鼾聲響起。
李燁睡了。
“快去給殿下療傷。”香玉指揮著府內的醫師,帶著贏騫和玲瓏走過來。
香玉作稽。
“恭喜林教習,賀喜林教習,成功突破,另外也感激林教習助我家殿下修煉,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林衝從牆上落下,雙腿還在打鼓。
一想起那股危機感,他覺得奇怪。
他看了看被抬上簡易病床上的李燁,見到醫師上藥的上藥,施針的施針......心中不由滿腹牢騷,十分把李燁抓起,問他那股威脅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無妨,我也是收益匪淺,若不是借我練功,我也無法突破。”
林衝說道。
贏騫看了眼李燁,客套小會,他就帶著林衝和玲瓏離開。
出了府。
馬車行走在街道上,他就忍不住朝著贏騫問道。
“林教習,他在搞什麽?”
他不懂。
林衝沒有遲疑,直接開口。
“他在鍛煉人的本能,就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自身能否保全自己的安危,你還記得他那一身新傷,應該就是練習時落下,我不是第一個人陪他練功。”
贏騫不解。
身為秦朝皇族中人,有著尊貴的身份,沒有辦法理解這種自己讓人傷自己的行為。
“他瘋了嗎?需要這麽拚命。”
林衝沒有回答贏騫的話。
正是贏騫沒有敢戰,敢死之心,有著遠比任何人都要豐厚的修煉資源, 他的武學修為卻只是勉強跟上尋常資質的人,仍舊在武士上品。
對比一些人,贏騫可以說是庸才,至少在武學上可以這麽說。
“唉,或許就是你們這些人有著瘋狂的念頭才能在武學上高歌猛進,非尋常人做非尋常事。”
贏騫感歎一聲。
林衝臉色依舊凝重,顯得憂心忡忡。
因為他收手了。
在生命的威脅下,他收手了,這讓他信奉‘一往無前’的拳意多了絲破綻。
成功突破宗師固然是好事,但真意有缺,不能補上心中的缺陷,那麽對他來說,武學將止步於此。
“王爺,今晚的這一切就像是都在他的掌控下,這人很恐怖,若是不能促成他與鳳陽公主的聯姻,對於他,我朝最好就是把他扼殺在搖籃。”
林衝提議道。
“這個評價很高啊!”贏騫感歎道。
林衝搖頭。
“這一點都不高,反而是低了,他必然掌控了可以殺死宗師的手段,而且他的真意很有潛力,以虞朝的底蘊,花時間也能把他推到巔峰。
成為聖尊,我不敢說,但他未來絕不止步於宗師,必是宗師的至強者。”
贏騫的眼眸亮了。
他不怕李燁潛力高,只要不是成為聖尊,你都在秦朝的容許范圍,反而怕他潛力低,委屈了自家的寶貝侄女。
只有李燁的實力越強,那他在虞朝的話語權就越重。
這個才符合秦朝的目的。
多了個夠分量的‘親秦派’,這樣才有助於他秦朝,才對秦朝有利用價值。
“那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