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相抵,一股恐怖的悸動從刀劍之間迸發。
哢嚓。
李燁的眉頭皺起,手中刀再次出現了裂縫,他知道繼續進行高強度的戰鬥,這把刀隻怕又要斷裂。
他的真意太重,非是尋常的刀可以承載,這還隻是不算太大的‘歐洲刀’依附,換作囊括了‘一方天’的‘地球刀’,這刀隻怕沒幾下的功夫。
造成這樣的效果也是李燁的真氣修為不夠深厚,無法承載並分擔更多刀意的‘重力’。
“黑甲重兵都快殺到了家裡,想想各自的子孫,不如拚了。”
一老者落在另一處屋簷上,他的目光森然,居高臨下看了眼遠處他那正在拚命的孫子喋血在府門,不由怒火中燒。
他的後人不多,每多死一個,那也是讓他難以忍受的損失。
話是這麽說,但他卻沒有主動喚起自身的氣血,強行恢復自身的狀態。
在沒有第一個人‘吃螃蟹’,其他人也不想主動喚起衰敗的氣血,身體機能不足以維持太久的戰鬥,一旦爆發,那損耗就是自己的生命。
他們舍得為家族出力,但要他們拿出性命,他們反而不敢。
大家族啊!
人多,心思也多。
一旦他們死了,那就代表他們一脈後裔在鄭家這個染缸中出局,敗落是難免的結局。
除非他們看不到任何生還的希望。
可李燁被他們四人壓製住,繼續堅持下去,也許就能擒下。
陡然間,不遠處的戰鬥再起變化。
黑光呼嘯而起,風怎呼。
十絕陣形成的扭曲空間出現了薄弱點,半步宗師的修為終究是難以對抗宗師,久戰不下,他們也沒有那麽多真氣維持這股堪比宗師的陣法力量。
眨眼間出現的破綻被影殺使抓住了,黑爪穿破了扭曲空間,使得十絕陣的力量倒卷回去。
“啊!”
老者被黑爪捅破了胸膛,從他的背後還可以看見黑色鋒利的爪尖。
慘叫響起,宗師的力量宛若無人之境,在老者體內大肆破壞,轉瞬間,他就咽氣了。
這一聲慘叫,十絕陣形成的浩瀚氣機轉瞬間消失。
破陣了。
同時也讓攻擊李燁的鄭家人渾身一顫,招式都有了些變形。
好機會.......李燁一見鄭家人走神,露出了破綻,連忙單臂發力,一手控制其他洲刀,海刀壓製著其他鄭家人,另一隻手臂執刀向前一斬。
斬落的瞬間,不遠處的‘非洲刀’仿是鑲嵌般與‘歐洲刀’完美結合,威勢砰然再漲,兩相疊加,不止等於二。
哢嚓。
刀出現了更多裂縫,但好在還可以用。
速度更加快,刀的速度提升到了連鄭家老者都沒有太多的反應機會。
當鄭家老者的劍正要激射而來,可行至半途,李燁的刀就已經從鄭家老者的身上劃過。
一刀過後,李燁連忙撤到另一個屋頂。
嘩。
眾人目睹了多年你爭我奪的同族分成了兩段,鮮血如同開花般綻放,天空上飛濺的血液中刀勢殘留,有著詭異的美感。
“拚了,不然等影殺使騰出手後,你我都沒有退路。”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他看著正在快速屠戮他同族的影殺使,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身體傳來悶響,早已衰敗的氣血爆發了出來。
這股血氣甚至使得他身邊的空氣都帶有一絲炙熱。
他手中的劍光閃爍,一出手就是他最拿手,最致命的雷霆一擊,劍光如長虹貫日。
位於王府屋頂的王蕙看著遠處夜色,她看不見具體的情況,隻能從陣陣傳來的余勁,掀起的大風得知,
遠處的戰鬥都超過了她的實力。黑夜裡浮現一抹紅陽,仿是從地平線降落,照亮了遠處的戰鬥。
不止她看見,甚至府衙院子內的眾人都看見了,他們始終在關注上方的戰鬥,隻不過視力有限,之前也不能看清。
這下倒好,看得夠仔細了。
“鄭赭石的落日劍法,好多年了,我竟有機會再次目睹,比起二十年前,他的實力更強了,他是拚命了,好厲害。”
“好厲害?呵,能讓他拚命,這位殿下才厲害。”
“不管勝,或敗,鄭家必完。”
“是啊,他鄭家若是殺了這位殿下,皇家之怒會讓鄭家明白什麽為何李家會坐穩著虞朝天下,傷了倒可以繼續苟延殘喘,敗,那麽這位殿下想必未來也不會放過鄭家。”
院子的眾人暢所欲言,一人一語。
“這......這就是武道威力,太......太驚人了,我......我見過的上三品武師根本做不到這一步,這太驚人了。”
董子健張口結舌的說。
“你一個七品小官,小小井底之蛙如何知天下之大。”
早就有人看不起董子健那股自命清高,整天嚷嚷文治可盛世,根本不知虞朝的穩定少不了至強武者支持,連忙嘲諷道。
“鄭家那個病癆鬼出手了,百山掌法。”
又是一掌擊出,三丈余高,掌影重重,掌心紋理清晰可見,遠遠一看宛如一座座小山頭飛躍而出。
“三人聯手,這......”
院子裡的這些人都不是方涼城的高手,隻是手握權勢而已,論起來眼力勁並不高到那裡去。
若不是鄭赭石的落日劍法,他們根本看不清遠處的戰鬥實情。
錚錚。
兩聲脆響傳來,一道劍光宛若是開天辟地,有著濃濃的煞氣向李燁斬去。
“三個老鬼,死了兩個人才舍得拚命,瞻前顧後,注定了你們的失敗,就憑你們這些久疏戰鬥的三人,連力量掌控都做不好,潰散了這麽多力量。”
李燁冷諷。
他舉刀過頭,刀身滿是裂縫,陡然間,他身邊的‘洲刀’匯聚,強製依附到刀上身,成一片廣袤無邊的世界,成許多待填滿的空洞。
“哼,你倒會說大話,憑你這錯漏百出的刀意,笑話。”
鄭赭石從李燁的刀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力,但也感知到了那恐怖的刀意中大大小小的破綻。
刀是好刀,但破綻太多了,他完全可以避其鋒芒,選擇薄弱點攻擊。
當他忍住審視著刀意,瞬時,他沉浸在了刀意之中,進入了那廣袤的土地。
看似近在咫尺的距離,實則是按比例縮小,從他的心神闖入刀意時,他就注定沉淪,迷失在大陸之中。
“自大的家夥。”
李燁橫刀斬出,刀氣橫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