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敦余城,哀嚎遍野。
城外的營寨升起了連綿的篝火鐵盤,橘黃色的火焰散發著光明,驅散了四周的黑夜。
中軍營帳。
帳內隱隱有爭吵的聲音響起,女聲的呵斥,男聲的道歉,凡是巡守至營帳的士兵都仿佛遇到了洪水猛獸,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你騙我,我不聽,我不聽,你給我滾,滾。”
“我對不起你,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是李家人,身為皇族,我不得不為虞朝負責。”
“對,你是為虞朝負責,那你就為虞朝負責到底,我是敦余王室後裔,你殺了我以絕後患啊!”
......
陡然,帳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如今軍營內誰不知道,他們的主將跟敦余國的七公主搞曖昧,這小兩口鬧家常,要是聽到什麽不該聽,少不了在事後被穿小鞋。
守在帳外的李庭親兵的臉色都有些怪異,眼睜睜看著李燁擺來張長桌,桌上有美酒,鹿肉,大口吃著肉,喝著小酒。
一副就是來聽牆角的模樣。
這算是什麽兄弟?
“嘖嘖。”
李燁聽到營帳之內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
“我要殺了你,你敢佔我便宜。”
暴怒的聲音令看好戲的李燁會心一笑,揮手就掀起營帳,守在帳外的士兵們也闖了進來,只見,李庭被短劍刺傷,鮮血嘩啦啦的流。
“我不是故意,你......”
桑珠驚慌的松開手掌,心疼之色浮於臉上,可關心的話一出口,她就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但她心裡的怨恨也少了很多,仿是隨著李庭的傷口而去。
“我沒事......”
李庭寬慰著桑珠一番,隨後吩咐安排士兵帶她去見敦余王等親人。
“我說得沒錯吧!這女人隻要把心中的怒氣發泄出來就好很多,不然讓怨恨積在心裡,那可就越積越難解。”
李燁一臉得意的走來,喝了口小酒,又撕咬了口鹿肉。
“算你有理。”李庭想起之前桑珠露出的關心之色,違心的讚了句。
咀嚼口中的鹿肉,李燁笑謔道。
“這關過了,嫂子她們那關可不好過哦!”
聽到這話,李庭剛有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
虞京。
一隊使臣在禁軍的護衛下進入了虞京,引起了圍觀,入住在國賓園。
景色宜人,百花盛開,雕欄畫棟,一條人工河流穿行在白岩石的圍牆,亭台樓榭,各種風格的建築都有,來自秦朝的使臣就被安排入住在秦院。
“燕王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吾等就不打擾了。”
禮部尚書彬彬有禮的說道。
作為使者的燕王,含笑說道。
“有勞了黃尚書,不知虞皇何時見我。”
此次燕王的到來目的之一是想與虞朝達成協議,其實不止虞朝對夏朝有忌憚之心,秦朝也是如此。
若是夏朝沒有出兵試探,那麽秦朝還不至於這麽熱切與虞朝建立更緊密的關系。
畢竟虞朝跟秦朝也有疆域接連,歷來大小戰端都不少,結下不少恩怨,但在夏朝這個大敵面前,他們卻不得不放下成見,想要達成一定的協議。
可夏朝一動,秦朝就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虞朝和秦朝都隻有兩個聖尊存在,但秦朝那兩位尚處巔峰狀態,而虞朝的雪恆聖主卻是老矣,更是貪生怕死的存在。
勢弱的兩方不聯合,如何能抵抗得了夏朝。
“回燕王,如今我朝正在西疆平叛,最近這段時間,雜務繁忙,我朝陛下恐沒有時間與燕王見面,
所以燕王可以在虞京隨意走動,觀一下我虞朝不同的風情。”黃尚書說道。
燕王沒有再問,送別了黃尚書離去。
......
官道上。
泥土不斷向四周飛濺,塵土也飛揚,一支由李庭派出來的大軍護衛著李燁,敦余王等人,以及得自敦余城的戰利品返京,一路朝著虞京城的方向而去。
坐在馬車的李燁閉上雙眼,身體仿是燃起了火焰,熊熊烈火,但這火詭異得很。
熾熱的高溫使得馬車四周的空氣都扭曲了,偏偏就沒有把木質的馬車燃燒。
踏踏。
先行探路的騎兵經過。
就在這時,官道旁的密林多了個身影,身上背了一把漆黑的大弓,滿是奇異的符紋,像是一個個骷顱頭般,隱隱有光暈在骷顱頭轉動。
他靜靜站在樹枝上,仿是在等候什麽人的到來。
隨著時間過去,大軍的前鋒部隊經過,後是載滿財貨的輜車......但躲在密林中的身影都不為所動,直到李燁所在的馬車經過他面前時。
他動了。
無聲無息間,他拉動著弓弦,沒有用上羽箭,當弦被拉滿,指間多了支真氣箭矢,其上纏繞著一股戾氣,使得真氣箭矢變得漆黑無比。
這刻,坐在馬車內的李燁不自覺感到悚然,睜開雙眼。
還不等李燁有其他動作,陡然,密林傳來一聲。
咻。
箭矢射了出來,同時箭矢上的戾氣爆發,宛若萬千怨魂在箭上不斷哭嚎,淒淒慘慘,奪人心魄。
前後的馬車的車簾掀起,分別飛出了凝滯的黑斑試圖攔截箭矢,可箭矢的速度太快了,倉促間凝聚的黑斑沒能追上箭矢。
無奈之下,黑斑仿是被引爆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蔓延,使得四周彷如進入了黑夜。
黑夜追上了箭矢尾翼。
滋滋作響。
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屬性,彼此之間相互抵消。
但擴散的黑夜能量不夠凝實,隻是削減了箭矢的怨魂哭嚎聲,使得箭矢的力量減弱了小半,但余下的力量也不是李燁可以輕易承受。
“刀。”
馬車上傳來一聲冷喝。
車簾被吹起,刀芒從窗口飛出,瞬間就成了漫天的刀氣,刀氣的出現後,四周仿是進入了冰天雪地,氣溫大降,空氣都仿是凝結了冰霜。
‘南極刀’
成片的冰山擋在箭矢的前面,以此同時,李燁的身體向前竄。
叮。
仿是冰山破裂,箭矢穿過了冰山大陸,但箭矢也不是沒有損耗,箭矢上的怨魂哭嚎近乎聽不到了,同時也變得透明了許多。
就在這千金一發之際,箭矢臨身。
雖有多方的阻擋,但李燁還是沒有躲避箭矢,箭矢擦破了他的左手皮膚。
最後釘在了車廂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