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聲,可能真的是我的錯吧。
展信佳說的話,是站在一個好朋友的角度對我的批判,所以我是無條件相信她的。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你也別太生氣了,人家沈硯風對你還是可以的,他喊你一塊回南城,應該也不是完全覺得你不行,人家是關心你,想替你擺平,如果你不想借他之手,那完全可以好商好量跟他說呀,讓他推你一把就行了,又何必動氣呢?而且說句實話,你自己覺得你可以嗎?你有那個能力麽?人家蔡嘉興的老婆年齡都比我們要大,又是豪門圈子裡的人,從小什麽沒見識過呀,我倆能鬥得過算是有鬼了。”
展信佳說的可真的是實在呀,一點兒幻想都不給我,直接戳破讓我不得不去正視自己的本事。
我剛剛跟沈硯風因為莫宛爭執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可我還是覺得,在沈硯風眼裡,他必須覺得我是可以的,不然我受不了這種覺得我沒能力做什麽都不行的感覺。
我可能真的是有毛病吧。
展信佳一直不斷開導我,她說想要自己保護自己,為自己出頭,並不是像現在這樣,而是要等自己的能力強大起來,有足夠的本事才能保護自己。
她陪著我來北城,是因為覺得拗不過我,又不放心我自己過來,所以才會陪著我一起跑來。
和展信佳聊了許多,時間也過得很快。
我們剛聊完準備離開,電梯門在這時就被打開了。
是一個年輕男人,看上去應該二十四五吧。
他看見我和展信佳,連忙恭敬的點了點頭,說:“遲小姐,您好,我是沈總的司機,沈總讓我上來喊您上去。”
我和展信佳對視一眼,展信佳用眼神示意我閉嘴別說話,我委屈的眨了眨眼,希望司機能夠看出來,我正在被人威脅。
可司機毫無反應,就像是沒發現一樣。
展信佳微笑道:“麻煩你跑一趟了,我們現在就正準備下去。”
司機說不麻煩,然後摁著電梯等著我和展信佳進去。
我是特別不願意的,可展信佳拉著我進去了,電梯門關上後,我顧忌司機還在,便小聲對展信佳說:“我不想跟沈硯風回去。”
“你可閉嘴吧,省點機票錢不行麽,你真當我很好賺錢呀。”展信佳白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他都已經主動示好了,你就別再折騰了,我要是沈硯風,反正都到手了,孩子都懷著了,我才懶得管你呢!”
“渣女。”我拒絕跟展信佳說話,剛剛還教育了我那麽久,這裡就開始站在沈硯風一邊對我進行嚴厲的打擊和傷害,這樣的女人心可真的是太狠了。
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欺詐了,只能閉著嘴什麽都不說。
坐電梯下來,我們從酒店一出來就看見停在大門口的一輛黑色的轎車,展信佳可人精了,眼疾手快生怕誰不要她上車似得,一下子就坐到副駕駛了。
我真的想用眼神把她給殺死。
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她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計較。
司機替我拉開了後座,門一打開,入眼的是雙眸緊閉依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沈硯風。
我抿著唇,猶豫了下才坐上車。
司機將車門替我關上後才回到車上發動車子了。
車裡的氣壓很低,展信佳坐在前面倒是覺得自在的很,我在後面,尤其是沈硯風身邊,我覺得這樣下去時間要是長點兒我都要被憋出病了。
我側過頭看向窗外,緊抿著唇,雙手也是十指緊扣,感覺手心都有點兒才冒汗了。
我不知道沈硯風住在那家酒店,
車子還在行駛,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下。
我沒什麽興致的從包裡摸出手機,是前面這個貨發來的消息,她說:“好安靜喲,真想說話呀,我都快忍不住了,不說話簡直要我的命啊。”
我無聲的哼了聲,回復道:“我覺得不說話挺好的,少說話多做事,老師沒教過你麽?”
很快,展信佳的消息又發來了,她說:“你這個女人可真愛記仇呀,我剛剛只是說了你兩句現在就打擊報復。”
“閉嘴吧,安靜點,別說話了。”
發送成功後,我將手機收好,不再理會展信佳了。
可展信佳這個女人吧,她就是有那種讓人恨不得掐死她的本事,她側過身,扭頭看向我,聲音不輕不重地問:“遲意,你問問沈總,我們現在是去哪裡啊?”
我咬著牙,掀起眼皮對上她的目光,她滿臉的笑意,余光注視著沈硯風,見他沒什麽反應,便對我使眼色,又用口型說:“來呀,造作呀,不是厲害麽?”
我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弄死她。
見我不回應,展信佳又重複道:“遲意,你在幹嘛呢?怎麽不說話呀?”
我翻著白眼,淡漠道:“我啞巴了,說不了話。”
“哦。好的。”她可真是好意思呀。
我無聲的歎息著,伸手用力戳著前面的坐墊,真的恨不得是展信佳本人,把她捏成一團丟進鍋裡炸成兩面金黃喂狗算了。
在我心裡各種腹誹時,一直大掌忽然伸過來握住我的手。
我渾身一怔。
男人的力度很大,緊緊扣著我,我想抽開可壓根掙扎不了。
我側目看過去,只見男人深邃的黑眸也正盯著我,帶著一點點說不上來的神色,像是無奈和委屈,又或許是剛剛閉眼太久所反射出的。
我就這樣與他對視著,彼此都沒有下文,可能還是會覺得比較不自在,所以我還是率先移開看向窗外了。
一路上,沈硯風就這麽握著我的手。
車子開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到一家星級酒店門口停下了。
臨下車前,司機詢問道:“沈總,明天早上八點過來接您麽?”
“嗯,不用太早,從這裡到機場的時間你自己預算,別耽誤就行。”
“好的。”
我被沈硯風牽著手從車裡下來,因為展信佳在我覺得不是很方便,要是被展信佳看見,估計逮著機會就會刺我,可沈硯風也很強,根本就不容我選擇。
下車之後,展信佳也當然看見了。
她眨著眼,朝我遞來眼神,那意思就好像在說:“哎喲喲,得虧聽了我的話吧,不然你現在還在慪氣。”
我假裝沒看見的,移開目光看向別處,手也任由著沈硯風牽著。
三人走進酒店大堂,沈硯風帶著我們先去前台拿房卡,當然,只有一張,給展信佳,跟我們的房間不在同一層樓。
展信佳對於這一點似乎很激動,一臉高興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貢獻似得。
這個女人越來越不會掩飾一下內心的心思了。
看的我真的牙癢癢,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拿了沈硯風的好處,兩個人合夥起來算計我啊。
我和沈硯風住的房間是他之前居住的,礙於展信佳在,我一直沒太好開口,畢竟還是要給點面子他的。
不然惹急了,這個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到時候大家都不太好看。
那就有點兒不太好了。
待展信佳出電梯後,電梯裡就只剩下我和沈硯風兩人了。
我這才掙扎的想要抽開手,嘴上也跟著說:“你不嫌累麽?我手都快要酸死了。”
沈硯風依舊不放開,他說:“再忍一下,回房間就好了。”
他這樣架勢怎麽有點兒好像怕我跑掉的意思啊?
我擰著眉,淡漠道:“我又不會怕,你至於防成這樣麽?”
“不會跑?那你倒是跟我好好說說,明明應該在醫院待著的你為什麽來這裡了?”他的質疑讓我後知後覺可能還是閉嘴合適現在這樣的氛圍吧。
回到房間,他也跟在電梯裡說的一樣,真的不再牽著我了。
這間房是套房,有個小客廳和大臥室。
客廳是一面寬闊的落地窗,一眼望過去,正好可以俯視北城的巴林江,尤其是這樣的夜晚,燈光璀璨,十分耀眼好看。
我站在窗前,盯著這一幕,心情也忽然變得好起來了。
進房間後,沈硯風就去臥室了,我一直沒進去,就待在客廳裡,還將電視也打開了。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才聽見他走路的聲音,余光掃了下,人家已經洗好澡了,身上換了家居服,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家裡一樣。
我和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像現在這樣過了,忽然出現這種熟悉的畫面,尤其又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間裡,作為一個比較感性又到了一個看點什麽都容易觸景生情的年齡,我真的特別容易眼眶泛濕。
我沒將雙眼停留在他身上太久,我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就這樣哭出來。
這種久違的感覺,撲面而來,真的讓人應接不暇。
在家時,這一面,只有我能見到。
就連他身邊的兄弟朋友們也極少會看見這樣的沈硯風,褪下白天那層嚴肅的外殼,剩下的帶著一絲柔情的溫和。
只有最親密的人才會看見。
可最近這種畫面,已經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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