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遞給我一個安撫的目光,微笑道:“稍等一下,還得等結果,不過從B超檢查室傳來的結果顯示問題不大,你自己感覺如何,有沒有腹痛或其他不舒服的感覺?”
醫生的詢問讓我搖了搖頭,講真的,我自己都有點兒分辨不出來了,仿佛整個人都是麻木的,沒什麽感覺一樣。
我靜靜地坐在醫生辦公室等待著檢查結果,心裡默默的祈禱著。
周圍的病人都是家人陪伴著來,唯獨我一個人孤單的坐在椅子上,這種時候,真的很想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人,我很想念沈硯風。
摸了摸隨身掛著的包包,我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沈硯風,還沒撥出去,醫生就喊我名字了。
醫生看了看檢查結果後對我說:“情況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動了胎氣,安全為重,建議還是住院觀察兩天,你自己覺得呢?”
“好,我聽醫生的。”我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攥著手機,動了胎氣,聽著只是四個字,寫起來的筆畫也很簡單,可落在我心上是一種巨大的壓力感。
我緊緊抿著唇,都開始冒冷汗了。
在護士的幫助下,我辦理好了住院,又打電話給展信佳讓她給我送衣服過來,我回到病房躺著,醫生又給我開了一些保胎用的藥水打著,依靠在病床上,整個人都特別的無力,感覺很累,閉著眼睛就睡過去了。
展信佳趕來時,看見我一個人靠在床上睡著了,許久以後她提起今天的事情,她說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去沈氏抓著沈硯風的衣領好好揍他一頓。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展信佳給我蓋好被子,我睡到也並不是很沉,立刻就清醒了。
對上展信佳的目光,我連忙坐直身:“你來啦。”
展信佳面無表情的瞪著我,伸手摁著我的肩不許我亂動,她一臉的不高興不是因為別的,肯定是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好自己。
我無聲歎了口氣,伸手拉扯了下展信佳的手臂,小聲道:“你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說。”
展信佳絲毫不理睬我的話,只是盯著我說:“你都住院保胎了,沈硯風人呢?”
她的聲音一向如此,我住的也不是獨立病房,醫院人多,這個時候來也根本沒有獨立病房了,病房裡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病人,都是女的,比我年長很多,展信佳的聲音不輕不重落在別人耳中,人家下意識就看過來了。
我不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伸手拉著展信佳小聲道:“你先坐下來,我跟你說。”
展信佳這才板著臉坐在病床邊上了,她面無表情的說:“你是不是還沒告訴他?”
“額。”
“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跟他說?遲意,你以為自己是什麽?神仙嗎?為什麽要一個人承受這麽多?你老實告訴我,今晚上你是不是想去沈氏找他?”
我點點頭,如實應道:“是。”
展信佳一口老血憋在心裡,她抬起手想拍我,但看著我這個樣子又不忍心下手,她冷聲道:“遲意,我真的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我白天都跟你說了,你要是去的話,我就送你過去,怎麽了?是怕我知道呀,跟我還覺得不好意思丟人麽?有什麽丟人的,我不是說了麽,一碼歸一碼,要真的有什麽事情你擔心的話就去問個清楚,也省的提心吊膽的,現在好了,自己偷摸著去,報應了吧?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也慶幸寶寶沒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展信佳把我給好好教育了一頓,我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別的什麽都不敢說,也確實是我自己作,要是我不那麽猶猶豫豫的,
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罵完後,展信佳的氣也消了,她不單單給我拿了衣服過來,還給我打包了雞湯過來,打開遞到我面前讓我喝,然後才問:“有哪兒不舒服的嗎?”
我搖著頭:“沒有,挺好的,沒什麽事情,就是動了胎氣,住院觀察兩天放心點。”
“好了,閉嘴吧,我不想聽你說話。”
我揚揚眉,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展信佳索性不看我,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別開目光了。
等我喝完雞湯後,她這才問我:“不打算跟他說?”
“算了吧,他自己估計也挺忙的,告訴了也幫不上忙,他又不是醫生,我現在也沒事,就是在醫院待兩天就好了。”
“行,你自己決定好就可以了,我去給你打聽一下到底有沒有發生簡繁說的那些事情發生。”
“好。”我露出微笑,雙手扒拉著展信佳的胳膊,我說:“記得別讓人發現了,不然沈硯風以為我多在乎他似得。”
“切,是,你一點兒都不在意他。”
展信佳在醫院陪我待了一夜,我一直喊她回去,可她不放心死活不走,就這麽跟我兩個人窩在病床上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亮後,我說什麽都不要她陪了,買了早點給我吃就趕她走了。
展信佳走後,我就一個人待著。
中午飯點,我也不覺得餓,就讓護士給我買了瓶牛奶,這一幕被正在給隔壁病床做檢查的一個男醫生看見了,他走過來對我說:“你懷著孕,不吃飯是不行的,這樣寶寶會發育不全。”
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檢查報告掃了一眼,繼續道:“多少吃點。”
“謝謝關心,不過我現在還不是很餓,我待會兒就吃。”突然被人這樣說,我還是有點兒感動的,不管他是醫生還是其他人。
我瞄了下他掛在胸前的照片,上面寫著高遠兩個字。
之後,我又向護士問了下,得知他是心外科的主治醫師,從國外讀研回來,在醫院還小有名氣,他的醫術很好,做了好幾例很難的手術,很多病人都要求他來主刀。
住在我隔壁病床的女人心臟有問題,加上又懷了孕,情緒有點兒不穩定,他是主治醫生,過來的次數很頻繁,每次來都會跟我說那麽一兩句話,大多數都是囑咐。
可能是見我一個人也沒個人照顧覺得可憐吧。
這樣一想,我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
除了展信佳我也沒跟任何人說,沈硯風也沒找我,肯定是連家都沒回去過。
這麽多天了,他不聞不問,講真的,我還挺心寒的。
即便是公司有事情抽不開身,但關心最起碼還是得要有的吧?
可這些都沒有,也許他心裡已經忘了還有一個我這樣的人存在吧?
想到這個,我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一開始,我主動冷淡他,想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坦白,後來我們的爭執變成了兩個人都冷淡如冰,到今天為止,我已經厭煩透了這樣的感受,我甚至覺得,我不應該去冷落他,我應該去直接問他。
可是直接問,變成了被動,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的立場是這樣的。
所以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我這樣做是沒錯的。
可能站在我們各自的角度來看,我們都是沒有錯的。
錯的是這些事情讓我們變成了對立的關系。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冒出來時,眼角的眼淚突然也跟著溢出來了。
我反應過來時,是感覺有人正在盯著我看,目光下意識掃過去,發現高遠正盯著我看,四目相對,我連忙垂眸,抬起手擦乾淨眼角的淚意,然後才不好意思的望著他:“高醫生。”
高遠低聲嗯了下,他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紙盒,我一愣,只聽他輕聲說:“一些話梅,味道可能跟你平時吃的不一樣,可以嘗嘗。”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高遠嘴角微笑了下,然後又轉身和她的病人說話去了。
高遠沒有多待,他走後我才打開紙盒從裡面取出話梅,沒有核,應該是特地去掉的,味道不是那種又鹹又酸的,外面賣的話梅幾乎都是又酸又鹹的,這個不一樣的是淡淡的酸味,就算不能吃酸的人也能夠接受,感覺還有點兒清涼的味道,還挺好吃的。
我還蠻喜歡的。
連著吃了好幾顆才舍得放下,晚飯是展信佳送來的。
吃過飯後,詢問了護士可不可以散步,得到了允許我才和展信佳去了醫院的花園裡走路。
不過展信佳沒陪我多久就走了,工廠回了新的布料要她回去簽收查看,我被“丟”花園後展信佳就走了。
我自己一個人走路,繞著醫院花園繞了一圈,看著不大,但走起來還是感覺挺大的。
我垂著頭數著地上的鵝卵石,便聽見有人喊我:“遲意。”
抬眸看過去,是高遠。
我一愣:“哈嘍,高醫生,你怎麽在這裡?”
“我來找你。”高遠毫不避諱的應道,他說:“你朋友呢?走了嗎?”
“嗯,走了。”我點點頭。高遠站在我身旁,和我並排著一塊走路。
他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不過他人高,穿上白大褂就顯得更高挑了。
他忽然沒了聲,氣氛就安靜下來了,感覺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講真的,和不是那麽熟悉的人相處,我還是挺別扭的。
尤其還是跟男人。
都不知道說啥了。
我主動打破這個安靜的氣氛,我說:“高醫生,你不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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