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穩，納魯絕對能在這個宇宙排上一號。要不是足夠穩，在燃燒軍團以萬年計的追殺生涯中，他們早死過無數回了。

　風暴要塞的事相較於他們所經歷過的，只是小場面而已。

　然而，這只是單純從場面而論。

　以前在被燃燒軍團的追殺中確實有過比這還要大上許多的場面，可那時候的情勢能和現在比?

　以前他們和德萊尼人都有退路，現在他們被逼上了絕路。

　以前追殺他們的頂多是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那一級數的惡魔，現在他們被真正的神級存在給盯上了。

　那兩道神念不斷在德拉諾中掃蕩，令納魯們頭皮發麻，大呼不妙。

　什麽時候不出現，偏偏是自己人生處在最低谷的時候冒出兩尊真神來，這是巧合?

　聯想到他們介入德拉諾戰爭的方式，如此突兀出現的一股神秘勢力，不能不讓納魯們懷疑，他們其實被對方盯上了好多年了，只不過到了這一次對方有把握抓住他們，方才站到了明處。

　有了這樣的認知，納魯們更是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不敢有半點露頭的動作。

　他們是躲好了，德萊尼人可不妙得緊。

　數量上的絕對差距讓德萊尼人即使人人拚命，也依舊無法阻止風暴要塞的寸寸陷落。

　再說你德萊尼人拚命，難道惡魔就不是在拚命?

　他們鐵了心的要殺掉維綸，以回擊被算計的仇恨，以洗刷戰敗的恥辱，人人奮勇，個個爭先。論到軍心士氣，他們比德萊尼人還要高上一籌。

　不得已下，維綸也提著戰錘親身上陣。

　見到這個老硬幣出現，惡魔們更不得了。他們高呼著‘宰了這個狗比’，一個個瞪大了一雙滾圓的兔子眼，紅光閃閃的，煞是嚇人。

　“來吧，惡魔！”

　以寡敵眾，維綸絲毫不懼，他一錘揮出，有金色光芒噴發。那光芒讓惡魔既厭又惡，還恐懼。

　從本能上來說，惡魔厭惡這種在屬性上克制黑暗力量的金色光芒，後者以凡人種族的語言叫做聖光。

　將納魯當做神來拜了這麽多年，維綸從中的收獲可不小，要不然他為什麽要冒著被燃燒軍團追殺的危險，一直不與他那兩個兄弟‘同流合汙’?

　做個燃燒軍團的巨頭不好嗎，非得要滿宇宙的逃竄?

　光明的力量！

　鶴曦眼前一亮，她認為這股力量與執掌正義法典的天使實在太匹配了。比起天使們慣用的名為正義大審判，實則是烈焰與高溫的審判方式來，聖光之力無論是場面，還是聲光效果，逼格都要更。

　如果把大審判換成聖光屬性的力量，讓一切邪惡都在金色的聖光照耀下灰飛煙滅，那畫面該有多美?

　想到那樣的場景出現在天使一次次對邪惡的審判中，鶴曦心中起了漣漪。

　以她的心境和閱歷，能讓她心緒波動的事情實在不多，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對聖光之力的志在必得。

　納魯，我捉定了。

　一定要把這種奇異的生命體弄到我的研究室去，將它們徹徹底底的解析一番。

　維綸可不知道自己使用的聖光之力讓納魯成功的引起了鶴曦的興趣，將鶴曦本是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可惜的心態徹底改變。不過即使知道了維綸也管不了那麽多，誰讓他要面對惡魔實在太多了呢。

　殺，殺，殺……殺個不停，聖光之力的一次次閃耀中，惡魔成群成群的被化成了渣，連屍體都沒留下。可前一面維綸秒了一群，還沒等他喘口氣，新的一群惡魔又撲了上來。在這些惡魔的眼中，維綸看不到對死亡的恐懼，存在的只有恐怖的殺意。

　這是對我起了必殺之意！

　維綸就搞不明白了，我是挖了你們祖墳還是怎麽滴，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惡魔有數量，維綸有質量。說他以一當千，那是對他的侮辱，說他是名副其實的萬人敵，那也是在小覷維綸的實力。

　低級惡魔遇上維綸，那是成片成片的被秒，凡聖光照耀之所，低級惡魔就如遇上了烈日的積雪，連掙扎都沒有，直接就化了。中級惡魔還好點，再怎麽說他們也能堅持上一秒，在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之前還能吼上一嗓子。也就是高級惡魔可以扛住聖光的照射，頂著聖光給他們帶來的群傷BUFF與維綸戰上一合。

　說是戰上一合，那其實是在給他們臉上貼金，實際上一般的高級惡魔也不是維綸一合之敵。

　風暴要塞中的維綸恍如戰神在世，他身披金光，任憑惡魔如海潮般的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就是屹立不倒，耀眼非常。

　雖說這種戰神般的無敵是以消耗自身力量為代價，但只要維綸的底蘊足夠深厚，也不是消耗不起。數以萬年的積累，維綸積攢的聖光之力可不是個小數目。

　惡魔們有些發慌，照維綸這樣殺下去，他們在德拉諾的兵力耗光了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外無援軍，這是德拉諾的惡魔此刻最尷尬的地方。

　或許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發現了惡魔外強中乾的本質，納魯們才能忍得住，在德萊尼人的滅族危機前沒有施以援手。

　我沒收編他們是對的，這群辣雞果然連做舔狗的資格都沒有。

　葉然打個響指，有法則的力量在波動，鶴曦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某些力量，身為光明陣營一員的天使有著本能的排斥。

　漂浮在太空中的那二十具深淵領主的屍體隨著葉然的這一個響指再次動了起來，他們活動著僵硬冰冷呈鐵青色的身體，在他們身上沒有半點生者的氣息， 有的只是獨屬於亡者對世界的厭惡與仇恨。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麽你們還活著?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麽世界還是這樣的多姿多彩?

　我都已經死了，為什麽你們還能知冷暖，聞香臭?

　殺！

　殺！

　殺！

　殺死一切生者，讓他們都變成亡者。

　毀滅一切美好，讓整個世界不再有溫暖，只有冰冷與絕望才是它最終的歸宿。

　亡者複生，死亡法則的力量，真是讓我厭惡。

　鶴曦按住了胸口。

　可是，為什麽我會湧出濃烈的探究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