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卷簾大將的猶豫中一分一秒的過去,機會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一點點的流逝。
如果卷簾大將不想太多,而是生死看淡,上去就是乾的話,說不定他還有機會。
當然,也僅僅只是說不定有機會,而不是真的有機會。
葉然手裡還有那麽多張牌沒有打,卷簾大將即便真的跳將出來,也不過是逼他多暴露一分實力罷了。在結果上來說,並不會有分毫的改變。
逆轉這種事也得分人,並不是說誰處在逆勢下都能反轉局勢的。
卷簾在搞什麽鬼,為什麽還不出手?
之前在流沙河中那九顆骷髏頭出現的那一刻,天蓬大喜過望。
有卷簾大將出手,這一把穩了。
正當他這樣想時,葉然坐下的龍馬化為一條金龍,竟生生阻住了九骷項鏈,讓天蓬的希望成空。
這時候的天蓬並沒有著急,因為他知道,九骷項鏈並非卷簾大將的全部本事,只要卷簾再出手,依舊有拿下葉然的希望。
即便是我的天河水軍沒能打過那些怎麽殺也殺不完的凡人,只要我能拿下你,哪怕是與卷簾聯手,那也是我勝了。
於是,在天蓬的期待中,他等啊等,等到花兒都謝了,卷簾大將還是沒有動靜。
希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這卷簾是傻的嗎,這麽好的機會都不出手,他到底在想什麽?
要不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高冷人設,天蓬都要破口大罵了。
卷簾大將,你該不會是在演我吧。
你老子天蓬元帥我,有一整套的三字經要送給你。
別問我為什麽這麽慷慨,問就是豪爽,問就是大氣……才怪。
都說你卷簾大將行事穩重,做事謹慎,連戰機都不會把握,這叫什麽謹慎,又是什麽穩重?
我看是縮頭烏龜還差不多。
眼睜睜的看著大好的機會就這麽浪費,天蓬被卷簾大將的選擇氣得要吐血。
不。
不是要吐血,而是他已經吐血了。
靈台蒙塵,讓天蓬失了本心,一心撲在流沙界內與玩家的戰爭上,讓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即便是察覺到了,也會因為法力的耗盡而無力掙扎。
以周代商的封神大劫與現在的西遊大劫,在本質上都沒有區別。
它們就是天道用來清理世界內的修士,維護自身穩定的一種手段。如果換一個說法,與電腦上的清理內存的軟件一樣,到了某個觸發條件後就會自動運行,以清出更多的空間來,保持電腦運行良好。
這跟定期殺毒是一個道理。
天道定下大劫時,無論你是哪路神仙,不管有什麽本事,一旦被定義為需要清理的對象,結局就已注定。
當然,如果你能在被天道真正做下定義之前脫身而出,倒也還有一線生機。
出身好就是不一樣,有大能者在背後撐腰,底蘊自是不凡。
當天蓬法力耗盡,心智完全失守的那一刻,他背後的大佬留在他身上以防萬一的布置被激發。
蒙蔽靈台的劫塵被粗暴的掃除,在讓天蓬受傷連吐三口仙血的同時,也讓他清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陷入魔障,差點淪為劫灰,萬劫不複,天蓬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面心中暗道好險,一面為天定大劫的危險而心驚。
作為經歷過巫妖大劫,封神大劫兩次天定大劫後依然活得滋潤的頂級仙神,天蓬早就知道天定大劫的厲害。
任你再強大的仙神妖魔,只要身陷大劫之中,不完了殺劫便休想脫身。
而殺劫之險,那是會要人命的。
君不見封神大劫起時,那麽多驚才絕豔的修士,不也身隕劫中。
這些隕落的修士裡,比天蓬實力更強,心智更卓絕,天賦才情更高之輩,可不是一個兩個。
可知道是一回事,親身體驗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靈台恢復清明,由於沾染過劫塵,天蓬能感覺得到,此刻的流沙界內的每一寸空氣都布滿了劫塵。
天蓬觀此流沙界,有如站在陰暗的房間中看從窗戶照射而入的光柱,那光柱中有無數灰塵飛舞。這些灰塵平時你察覺不到,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才會發現它到處都是,任你如何躲避都會被它沾上。
要是他再繼續待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又會被劫塵所染,到那時候可未必還能清醒得過來。
這地方不能待了。
天蓬恨恨的看了流沙河畔的葉然一眼,眼中滿是不甘,又憤憤的瞪了那流沙河中的卷簾大將一眼,臉上寫滿了不滿。
他喚回三十六大天將以及天罡大聖等神將,掏出一枚玉符,用力捏碎,那玉符化光,將整座天河旗艦包裹在內。追擊而至的黑熊怪和孫悟空等人遇上這光,悉數被其彈了開去,上不得那船。
隨後,天河旗艦化光而去,無視空間超算構築的空間牆的阻隔遁入九天之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讓他給跑了。
葉然心下有那麽一點小遺憾。
要是能借此機會乾掉天蓬,想來能得到的聊天群積分必不在少數。奈何他要鎮壓西遊降魔世界的大日如來,實在抽不出手來,否則天蓬未必能逃過這一劫。
當然,若真的把天蓬給留在了這裡,葉然在西遊世界的處境會變得非常難過。
天蓬背後是太上,又是天庭重臣,讓天蓬隕落等於是得罪了兩尊大佬。在已經有西方教這個大敵的前提下,再開罪道門和天庭,將後兩者變成自己的敵人,絕非明智之舉。
所以, 葉然只是有點小遺憾,並不會覺得太可惜。
反正西遊世界的坐標在他之手,西遊世界的天道又不是無欲無求,葉然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謀劃。
當務之急仍然是借助西遊大劫來對付西方教,削弱已經成為死仇的西方教的實力。道門和天庭,可以放在一旁。
該是我的一個也跑不了。
你說對不對呢,卷簾大將。
用小一聯通黑熊怪的暗數據通訊,葉然又朝著憨貨施了個眼色。正因為對手打著打著就跑掉了,還沒有過足癮的黑熊怪這一次沒有掉鏈子,提著黑纓槍,招呼著烏索和烏爾這一對熊兄熊弟衝入了流沙河。
猴子遲疑了一下,想到黑熊怪都上了,他也不能落後於人,以免遭那黑廝取笑。於是,他也一手掐著避水訣,隻余下另一隻手提著金箍棒,也入了那流沙河。
葉然見了也是搖頭,猴子這水性真的很成問題,難怪遇上擅長水戰的敵人他都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