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不知莨菪的畫作最後改成什麽樣,正想湊過去看看,卻見烏鴉獸人長老抬起頭來,十分疑惑地看著莨菪,半晌不做聲。
“如何?”莨菪笑眯眯地問道。
“你這畫的到底是什麽?”烏鴉獸人長老終於問了出來。
“黑夜。”
“啊……能不能再詳細指點一二?”烏鴉獸人長老問道。
指點一二?馬丁聽了心裡迷惑起來。
烏鴉獸人長老居然請求莨菪指點一二?我是不是聽錯了?
莨菪走上前去,幾個烏鴉獸人一起讓開,莨菪接過烏鴉獸人長老遞過來的畫,笑眯眯地向眾人展示了一圈。
馬丁、嵐音、黑子和咕嚕再次看到了這幅修改後的畫作,也都是一愣。
這哪是什麽畫作,分明是一張黑紙!
上面已經看不到黑貓和烏鴉,也沒有任何輪廓和色彩,到處都是純黑一片。
馬丁想起剛才莨菪滿手滿臉的黑色來,終於知道是怎麽弄的了。
包括烏鴉獸人和馬丁等人在內,大家都滿心疑惑,一起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莨菪。
“咳咳,這幅名為《黑夜》的作品,上面畫的內容是:在星月無光的黑夜,一隻黑貓正在追逐烏鴉,背後有一頭黑豹正要偷襲,卻被腳下的黑牛絆倒。就在大家都閉上眼睛那微妙的一瞬間。”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地張開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看了半晌,烏鴉獸人長老第一個合上了嘴,點點頭。
其余烏鴉獸人也都點點頭。
“多年以來,從未見過這麽富於創意、充滿靈感的作品。尤其是對黑暗的描述,充滿了無限可能。”烏鴉獸人長老評價道。
“對全畫不能再用常理去理解,必須用悟性跨越視覺的限制,才能洞悉真相。這真是徹頭徹尾的革新性作品。”另一個烏鴉獸人品評道。
眾烏鴉獸人再次一起點頭。
“恩,那我們的巡禮試煉怎樣了?”馬丁忍不住問道。
“完美通過!”烏鴉獸人長老說道。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出眾的傑作,真是幸運啊。”另一個烏鴉獸人讚歎道。
“不知你這幅大作可否轉讓?我非常喜歡。”烏鴉獸人長老樂呵呵地問道。
莨菪故作沉思狀。
“我願意出5個金幣收藏它。它會受到最好的保護,並展示在部落最頂端的樹屋裡。”烏鴉獸人長老說道。
莨菪心中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
“我願意用6個金幣買下它,你看如何?”另一個烏鴉獸人忍不住說道。
“等等,我願意出7個金幣。”烏鴉獸人長老強勢地說著,同時他還瞪了另一個出價的烏鴉獸人一眼,令後者不敢作聲。
“那……好吧。”莨菪勉強點頭,其實心裡早都樂開了花。
烏鴉獸人長老當即支付了7個金幣。
莨菪收了金幣,忙不迭地催促馬丁等人快快上路。
馬丁心領神會,說是時間緊迫不能久留,當即和嵐音、黑子、莨菪、咕嚕一起騎馬,離開了烏鴉獸人部落。
走出烏鴉獸人部落勢力范圍後,莨菪仰天大笑。
馬丁也笑了起來。
嵐音、黑子和咕嚕還摸不著頭緒。
莨菪向她們解釋,那張畫就是整張塗上黑色,哪兒有什麽深奧內容,純粹蒙事。
嵐音、黑子、咕嚕一聽,也都笑了起來。
“也許這樣正符合烏鴉獸人們對‘靈感和悟性’的理解也說不定。”嵐音試著解釋道。
“隨你怎麽理解,反正我們過關了,還賺了7個金幣。”莨菪攥著金幣,樂得合不攏嘴,“對了,你們說,我改行做畫家如何?”
“那可真是藝術界的災難……啊不,是他們的幸運。”馬丁說了一半連忙改口道。
莨菪狠狠瞪了馬丁一眼。
在莨菪稍微冷靜一點後,馬丁等人開始思索下一個巡禮試煉選項。
“現在我們距離貓獸人部落只有三天路程,這個部族的巡禮試煉內容是‘速度和敏捷’,是黑子長項。”嵐音看著部族清單說道。
“讓黑子去貓獸人部落參加試煉,不會露餡嗎?”馬丁提出疑問。
“雖然我沒看到過有黑子這樣的貓獸人,不過呢,這些天我學習的一大心得就是了解到,所謂獸人的常理就是沒有常理,獸人的規則就是突破規則。雖然沒人見過,但也沒人能夠否定。”嵐音說道。
“不錯不錯,嵐音說話越來越有我的風范了。”莨菪笑著點頭道。
馬丁心想,這原本保守的人要是開放起來,真是誰也攔不住。
“其實獸人中擅長動物變形術的很多,但也不是每個獸人都擅長。反過來,會動物變形術的也不全是獸人。如果我們不說黑子是貓獸人,隻說她擅長動物變形術,這又有何不可?”嵐音說道。
“對哦,早知道是這個情況,咱們當初給黑子在冒險者公會注冊時,不寫貓獸人就好了。”馬丁說道。
“給黑子注冊貓獸人,不僅是為了解釋她的變貓術, 還解釋了她行為的不合常理,所謂獸赤國來的家夥,再奇葩也正常。否則在萬象都市,黑子那種行事風格,很容易遭到懷疑。”莨菪說道。
“那倒也是。不過眼下去貓獸人部落,該怎麽說好呢?”馬丁問道。
“如果不問,就什麽也不說。要說,就隻說黑子擅長動物變形術。如果非要說出種族,那麽說有貓獸人血統也無妨。不過言多必失,能少說就少說,能不說就不說。”莨菪說道。
“黑子記住了?”馬丁叮囑道。
“記住了。大不了把看透秘密的家夥都吃光,連殺人滅口帶毀屍滅跡,一氣呵成。”黑子答道。
嵐音聽到嚇了一跳,心中暗暗有些遲疑:我如此主張,真的沒問題?
無人察覺嵐音的心思變化,馬丁等人當即決定,下一站前往貓獸人部落。
馬丁等人騎馬在森林小路中走了三天,抵達貓獸人部落駐地。
聽說馬丁等人是巡禮者,貓獸人長老帶著一堆大貓獸人、小貓獸人、胖貓獸人等將馬丁等人迎入獸人部落中央。
黑子素來對貓有特別的好感,對貓獸人也十分親近。
黑子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貓獸人。黑色的,黃色的,白色的,花色的,豹紋的,條紋的,斑紋的,各式各樣。
黑子見了喜不自勝。
貓獸人大多好奇心強,圍著馬丁等人轉來轉去,上下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