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不行了?修嘰說什麽了?”莨菪問道。
“我沒法複述修嘰的話,我們是用意識交流的。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馬丁聳聳肩說道。其實他覺得有些事不解釋也罷。
嵐音、黑子、莨菪和咕嚕一起點頭,要求馬丁解釋。
“好吧,修嘰在意識中對我說,它知道飛翼,可以變成那樣的外形,不過力量有限,尤其是我這麽碩大沉重的主人,完全沒法帶我飛起來。”馬丁說道。
“聽起來像是因過於笨重而被自己的靈獸嫌棄了?”莨菪問道。
“沒什麽,只是……”馬丁不知該如何描述被自己靈獸修嘰拒絕時的尷尬感覺。
“只是你的靈獸修嘰認為你又重又笨又大又蠢,它也無能為力,對吧?”莨菪搶著接話道。
“拜托莨菪,你能不能別在世界滅亡的前夕,把我形容得如此不堪。在這種關鍵時刻,咱們不應該回憶一些美好的東西嗎?”馬丁抱怨道。
馬丁此言一出,嵐音、黑子、莨菪、咕嚕一起沉默下來。自打他們彼此相識以來,雖然曾經有過這樣或那樣的想法,但最後都是在為了對抗妖魔而努力。那些出生入死的戰鬥,那些爭執與歡笑、驚恐或感動,一次又一次的成長,一切都歷歷在目。
可是魔王的出現,讓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其實就在魔王現身的前一刻,他們還滿懷希望。但現在,什麽都沒了。
英雄束手,堅城破碎。
一切都糟糕得不能再糟了。
他們只能聚在一起,說著毫無意義的話。
或許他們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阻止悲愴浸透身心。
然而那又有何意義呢?
意義?
任何事情可曾有過意義?
“好吧,我們休戰。說說你覺得最美好的時刻。”莨菪主動說道。
“恩。我還記得你和我初次相遇的情形。那時你是刺客,要來殺我。”馬丁回憶道。
“我不是想殺你,我是想奪回銀劍。”莨菪立即糾正道。
“隨你怎麽說。反正被刺殺不是最美好的時刻,後面才是。”馬丁說道。
“啊?”莨菪迷惑道。
“貓妖黑子咬著你屁股把你從灌木叢裡拖拽出來……”馬丁說著說著,嘴角露出抑製不住的笑意。
“好啊馬丁,你剛才還指責我在世界末日來臨時,把你說得太慘,這才過了多一會兒啊,你就開始回憶我的糗事。你這是挾私報復!”莨菪反對道。
“可這一幕就印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每次想起來都樂不可支。你說美好不美好?”馬丁爭辯道。
“還敢每次都樂不可支?哈,咱們還是說說你智識考核墊底那回事吧。”莨菪反擊道。
“你又來了。陳芝麻爛谷子,有意思嗎。”馬丁說道。
“太有意思了。”莨菪雙手叉腰說道。
“咕嚕也想說說美好的事情。”清純少女咕嚕打斷了馬丁和莨菪在世界末日時進行的爭吵。
“說說看,咕嚕。”嵐音連忙附和道。
“咕嚕還記得馬丁主人把咕嚕從巨型蠕蟲巢穴中救出來的情形,那是非常美好的回憶。”咕嚕笑眯眯地說道。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你是史萊姆王,鬧了誤會。”馬丁撓撓頭說道。
“食人花小葉就在那時候住進了咕嚕身體裡。然後咕嚕跟著主人周遊諸國進行巡禮。咕嚕非常開心。”咕嚕說道。
“恩,我也覺得那時候很開心。我們沿途吃到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黑子讚同道。
“是啊,我們在聖白帝國爬雪山,在獸赤國歡度怪物節,在靈碧國尋找靈獸。都是美好的記憶。”嵐音說道。
“咕嚕覺得獸赤國最有趣,美味食物最多。咕嚕還記得,咆哮城有水域區,飛行區,陸地區,猛獸區,中心區,每個地方都很好玩。水域區可以進入水底,飛行區可以飛到天上……”咕嚕回憶著美好的過往。
“等等。”莨菪忽然打斷了咕嚕的回憶。
“怎麽啦?”咕嚕納悶道。
“我真是笨蛋!”莨菪說道。
“我同意。”馬丁說道。
“我是說,我們都是笨蛋。”莨菪又說道。
“這個我持保留意見。”馬丁說道。
“你還沒明白過來嗎?”莨菪說道。
“明白什麽?”馬丁問道。
“乾掉魔王的方法啊!”莨菪說道。
馬丁、嵐音、黑子、咕嚕面面相覷,他們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莨菪。
“莨菪,我知道世界末日什麽的令人難以接受,甚至就連平常睿智的你也被逼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沒關系,我們會始終陪伴你的,直至最後。”馬丁安慰道。
“笨蛋馬丁,我,你,我……嵐音,你要相信我,我找到了對付魔王的方法。”莨菪轉身抓住嵐音,大聲說道。
嵐音嚇了一跳。她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咕嚕剛才無意中已經揭示出了問題的關鍵。”莨菪說道。
“啊?”清純少女咕嚕驚訝地看看其他人, 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馬丁似乎感到莨菪不是單純的精神崩潰,好像真有什麽想法。
“咕嚕剛才說,在‘飛行區可以飛到天上’,既然能飛到天上,就能接觸到魔王本體,發動進攻。”莨菪大聲嚷嚷道。
莨菪這一聲響亮的叫喊,引起了附近的熊掌奈特和爆烈炎錘斯塔爾的注意。他們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向這邊圍攏過來。
“我記起來了,咱們在獸赤國的咆哮城飛行區,曾經受到禿鷲獸人的招待,在天空中遊覽了一天。”馬丁回憶道。
“是啊,禿鷲獸人的負重能力很強,咱們要是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帶我們飛上去,就能接近魔王本體了。”嵐音興奮地說道。
“可那是在獸人的咆哮城,現在咱們是在矮人鐵流城。這裡也有禿鷲獸人嗎?”咕嚕疑惑地說道。
“有的。”
一個雄渾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嚇了咕嚕一跳。
咕嚕回頭一看,不知何時,熊掌奈特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眾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熊掌奈特身上。
“鳥獸人戰士們現在正在保衛側翼獸赤要塞,只要發出信號,就能召集他們過來。可是鳥獸人真的有用嗎?我不認為他們能對魔王造成什麽傷害。”熊掌奈特說道。他聽到馬丁小隊這邊說起對付魔王的辦法,但不知道具體內容,故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