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法師海拉姆舉起法杖,卻被射手查德攔住。盜賊丹尼爾毫不容讓地大聲喝罵。
“等等,它們來了!”射手查德忽然大喊道。
精靈法師海拉姆和盜賊丹尼爾立即停止了爭鬥,他們一起望向天空。
“定位石在誰那裡?趕緊舉起來,為它們導航。”射手查德說道。
“在我這。”盜賊丹尼爾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挎包中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發光石塊,將它高高舉過頭頂,讓定位石的光芒射入夜空。
馬丁等人也向空中望去。
只見不遠的夜空中,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一團白色的東西向這邊飄過來。
那東西形體巨大,呈橢球狀,圓鼓鼓的肚子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停蠕動。它渾身慘白,身體皮膚上有不規則的奇怪紋路,那些紋路在月光映襯下,不斷改變著形態,顯得格外詭譎。在身體的一端,頭的兩側有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反射著月光,發出幽幽綠光,仿佛兩盞綠燈。在頭的下方,是無數根卷曲的觸手,垂落在半空中。
它像一塊不詳的白色的雲,緩緩向舉著定位石的盜賊丹尼爾這邊飄過來。
“飛天烏賊。”黑子小聲說道。
莨菪捅了捅馬丁的觸手,壓低聲音說道:“馬丁,你家親戚來了。”
“你家親戚才是烏賊。”馬丁低聲反駁道。
“你是四分之一烏賊族獸人血統的災厄之刃人類戰士,自然和烏賊是親戚。”莨菪提醒道。
馬丁啞口無言。
這要是在平時,馬丁必要和莨菪相互挖苦一番,不過眼下風花雪教主在旁邊,馬丁怕自己身份暴露,隻好忍了。
馬丁聽到莨菪嘿嘿壞笑,瞪了她一眼,卻無法可施。
馬丁繼續觀望那天空中的妖魔。
只見那飛天烏賊緩緩下落,大約降落到了剛剛能夠到樹梢的高度,就停住了。忽然它腹部鼓動,頭部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一坨黏糊糊的東西,從它嘴裡冒了出來。飛天烏賊用觸手將其卷住,然後將觸手垂落,慢慢展開。在距離地面大約兩人高的地方,那坨東西脫離了觸手,掉落地面。
那坨東西在地上不停扭動,不一會兒,伸展開來,竟是一隻塔佐蛇蠕蟲。經過漫長的封閉旅行,眼下它重現在月光密林之下,它昂起頭部,無數觸手向著月空張牙舞爪地伸展扭動。
馬丁看到此情此景,長久以來困惑的問題一下豁然開朗。原來馬丁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就是潛伏者如何運送妖魔越過防線,深入海倫城後方。他們始終找不到這條渠道。如今看來,飛天烏賊就是這條渠道。妖魔沒有突破防線,也沒有從地道鑽出,而是從空中突破,就像懸浮石柱妖魔一樣。
飛天烏賊趁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了防線,接近了海倫城後方。
馬丁見過那些防線要塞和城牆,由於太過漫長,尤其是防區交界處,只有稀疏的巡邏,難以嚴加防范。過去人們認為,有城牆在就足以遲滯地面進攻的妖魔,有少量巡邏就可以掌控漫長的防線。但現在看來,北方陸橋之戰中,妖魔越過水路進攻,如今又穿過空中進攻。時代已經變了。
如此一來,也解釋了為何有輸送渠道,卻只能輸送少數妖魔擾亂後方,而不能輸送妖魔大軍直接夾擊防線的問題,因為飛天烏賊的運載量有限,而且為了防止被發現,只能少量地偷偷運輸,自然限制了運輸量。這大概是一系列糟糕消息中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吧。
馬丁如此思考著,在此一過程中,飛天烏賊又卸下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落地後始終沒有動靜,不知是什麽。
“又來了,這些東西沒完沒了。”精靈法師海拉姆看著那團黏糊糊的東西抱怨道。
“又不需要你去埋放。”盜賊丹尼爾奚落道。
精靈法師海拉姆瞪了盜賊丹尼爾一眼,沒有搭腔。
這時飛天烏賊慢慢收起了下垂伸直的觸手,正在慢慢掉頭,向來時的方向飄行。
“總算結束了,真讓人惡心。”精靈法師海拉姆用充滿嫌惡的語氣說道。
“行啦行啦,這不就完了,也沒什麽嘛。那坨黏糊糊的東西我來拿,丹尼爾帶上塔佐蛇蠕蟲,我們走吧。”射手查德說道。
“又要回歸躲藏在山洞的日子嗎?還真是舒暢啊。”精靈法師海拉姆諷刺道。
“出來你也不願意,回去你也不願意,你到底想怎樣?”盜賊丹尼爾大聲責問道。
“小心驚到塔佐蛇蠕蟲,丹尼爾,我們快走吧。你還要給塔佐蛇蠕蟲找一個可以挖洞藏身的地方呢,不是嗎?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射手查德從中調停道。
“可是海拉姆他……”
“行啦行啦,我知道,海拉姆近來一直都在抱怨, 隨他去吧。”
精靈法師海拉姆在一旁鐵青著臉,默不作聲。
正在埋伏中的馬丁,看到飛天烏賊即將離去,聽精靈法師海拉姆、射手查德和盜賊丹尼爾的談話,似乎他們今晚的主要活動已經結束,至於給塔佐蛇蠕蟲找洞穴,馬丁興趣不大。既然已經偵查清楚了今晚潛伏者勾結飛天烏賊的全過程,馬丁覺得該上手抓捕了。
馬丁見對手並不強大,海拉姆小隊的實力早就落後於他們,一隻塔佐蛇蠕蟲也容易對付,於是馬丁收回卷著莨菪的觸手,用手勢和目光向其他人打招呼,準備進攻。
忽然精靈法師海拉姆停下了腳步。
“喂,精靈,快走,別擋路。”盜賊丹尼爾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好像聽到了一些動靜,就在那邊。”精靈法師海拉姆指著馬丁埋伏的方向說道。
“也許是老鼠、獾什麽的小動物,別管了,我們走吧。”射手查德說道。
“不不,自從我們和妖魔在這裡藏匿後,我注意過,這裡的動物都消失了。那個愚蠢的陷阱獵人居然還來布置陷阱,這裡早不是過去的山谷了。咱們一次又一次地破壞陷阱,趕他走,你還記得嗎?”精靈法術海拉姆說道。
“你可真多事。他再來就殺了他。”盜賊丹尼爾惡狠狠地說道。
“丹尼爾,你過去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萬古教團給你的藥,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精靈法師海拉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