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金色光球都顫抖起來,卻沒有絲毫減弱。
忽然嵐音向前邁進一步,金色光球也隨之向前。
黑球的一部分瞬間被挺進的金色光球吞噬。
在金色光球後方,投射下一個安全地帶。狂信徒和白袍祭司聚集躲藏於此。
嵐音鼓足力量,一步一步向祭壇中心走去,那裡是黑球的中心。
金色光球不斷挺進,不斷地蠶食著黑球。
當嵐音站在祭壇中央時,金色光球和黑球核心劇烈碰撞,發出駭人的聲響。
彼此對立的兩個球體在轟鳴中顫抖,仿佛瞬間擁有了意識,不肯輕易屈從,都在竭盡全力消滅對方。
金色光球的中央,精靈少女嵐音的頭上溢出晶瑩的汗珠。
她緊咬牙關,全力以赴。
在一連串爆裂聲後,金色光球終於佔了上風,徹底吞噬了黑球的核心,黑球外圍部分隨即消解,片刻後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嵐音精力耗盡,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金色光球隨即消失。
已恢復人形的馬丁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了嵐音,將其攬入懷中。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馬丁驚訝道。
“我一直在努力練習,最近總算有了些進步。喜歡嗎?”嵐音疲憊的臉上露出松弛的笑容。
“太喜歡了。”馬丁將嵐音緊緊抱在懷裡。
嵐音微笑著閉上了疲累的眼睛,睡了過去。
此時莨菪正舉著輕弩,命令白袍祭司和狂信徒站在原地,聽從指令,不許亂跑。
黑子則化身貓妖形態,逐一將逃跑的狂信徒拖拽回來。
一些狂信徒和白袍祭司開始向馬丁膜拜。
他們剛才親眼見到這人變成觸手形態,和惡魔之影一樣擁有觸手!
於是他們將馬丁當成邪神來膜拜。
馬丁雖然想解釋清楚,但看到莨菪在一旁擠眉弄眼一番,隻好作罷。
他明白莨菪的用意。
眼前這麽多狂信徒和白袍祭司,緊靠他們三個很難全部俘虜,並送到衛兵隊長塔特爾處。
更何況他們還要照顧嵐音。
如果自己成為他們崇拜的對象,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自己一個號令,就能命令他們自首,甚至放棄邪門歪道也說不定。
馬丁心裡歎了口氣,決定先冒充一會兒邪神再說。
馬丁變身成六觸手形態,大喊一聲:“所有人過來!”
白袍祭司和狂信徒紛紛爬過來跪了一地。
“把昏迷和受傷的人抬著,和我一起出去。”馬丁做嚴厲狀。
頭一回裝邪神,不知效果如何?馬丁心下惴惴不安。
白袍祭司和狂信徒將馬丁的話奉若神明,毫無異議,紛紛遵照執行。
不僅如此,白袍祭司還主動擔當起組織者的身份,指揮狂信徒救護昏迷和受傷的人。
馬丁瞥眼看見,莨菪和黑子正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見馬丁看來,莨菪豎起大拇指,眉毛亂跳,做著怪相。
馬丁心想,哼,豈能讓你們看熱鬧?
“有任何問題,報告那兩個人解決!”馬丁擺出威嚴架勢,手指莨菪和黑子說道。
所有人一齊向莨菪和黑子望去。
莨菪和黑子立馬笑不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知所措。
有白袍祭司畢恭畢敬地來到莨菪和黑子面前,稟報受傷、昏迷及死亡的情況,請她們查看。
除了被惡魔之影炸碎的白袍祭司外,
有幾個當場死亡的人,還有奄奄一息的人,多是因莨菪的弩矢射中要害所致。 過去莨菪射術糟糕,威嚇遠遠多於殺傷。
自從輕弩被林路附魔後,命中大幅提升,過度殺傷卻成了問題。
面對死者,莨菪心裡如翻江倒海,難以平靜。
黑子面色如常,擺擺手,命令他們先把死傷者帶回地面再說。
馬丁也看到了那些死傷者,心想,如果嵐音現在醒著,或許能救他們。
然而嵐音為了對抗惡魔之影召喚出的黑球,已經精疲力竭,昏睡過去。
世事難料,豈能奢求兩全?
————
當馬丁等人帶著大量狂信徒和白袍祭司從下水道口回到地面時,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巨大轟動。
曾經在午夜招搖過市的不良分子,現在秩序井然地排成隊列,背負著死傷同伴,去向舊城區衛兵投案自首。
衛兵隊長塔特爾聽到手下稟報後,急忙來到街上。
馬丁向衛兵隊長塔特爾簡單說明了情況,說目前有很多傷員,急需救治。
塔特爾立即以衛兵隊長之名,向舊城區發布征集治療師的命令。
莨菪和黑子幫忙給俘虜們登記,救治等等,馬丁則帶著幾個白袍祭司,借用衛兵隊長的審訊室,了解祭獻的情況。
根據白袍祭司坦白,狂信徒多是舊城區的邊緣人。
他們遊走在社會的邊緣,沒有工作,脫離社會,無人理解。
後來有人到舊城區布道,專門宣揚惡魔的崛起,以及讓狂信徒重新獲得社會地位,獲得機遇和尊重的內容。
那些人從狂信徒中選拔出白袍祭司,教給他們祭獻儀式。
“這是我們重獲新生的唯一希望。”一個白袍祭司如此說道。
“那些傳授你們祭獻儀式的人呢?”馬丁問道。
“他們傳授完就離開了。”白袍祭司回答。
“那他們有沒有說明,那個若隱若現的惡魔之影,到底是什麽來頭?”馬丁追問道。
“他們隻說,那種惡魔以血肉為食。如果用血和生肉來誘惑他,再加上咒文吟誦,久而久之就能將它的真身召喚出來。”
“它特別喜歡碎肉嗎?把什麽都炸碎。”馬丁問道。
“那倒不是。據說這個惡魔真身被召喚出來之前,它不能直接食用這個世界的血肉祭品。但是當血肉腐爛發臭,並形成血肉之雨散布在空中時,它能感受到誘惑的氣息。它非常喜歡這種氣息,也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品嘗到祭品。”
“呃……所以你們故意讓生肉腐爛發臭?”馬丁感到不適。
“那是祭獻儀式的一部分。”白袍祭司平靜地回答。
“夠沒品。”馬丁撓了撓頭,“以後你們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
白袍祭司眼神再度迷茫。
衛兵隊長又問了一些問題,白袍祭司無精打采地逐一回答。
審問完畢後,衛兵隊長塔特爾和馬丁一起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