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聽了莨菪的問題，暗自點頭。他想，這個世界雖然有寒冰魔法，但估計冷鮮技術不會像地球上那麽普及。如此一來，這些肉的儲存就是個大問題。這麽多天過去，估計都……

　　“等等，這味道莫非是……”馬丁忽然意識到臭味的來源。

　　“這味道就是這幾天臭起來的，很可能就是偷來的肉腐敗的味道。”衛兵隊長塔特爾點頭確認道。

　　“那還等什麽，追著味道不就找到源頭了?”馬丁問道。

　　“問題是整個城區都彌漫著腐臭味，根本就無法分辨哪一邊是源頭。”衛兵隊長塔特爾攤手道。

　　“這還真是個問題。”

　　“那他們為什麽要偷肉?然後又任其腐爛?”莨菪繼續發問道。

　　“問到點子上了。這就是我請你們來的原因。”

　　“尋找臭味的源頭?”

　　“我知道這任務很古怪，但也正因此如，我們才覺得這不是一般衛兵能解決的問題。處理這種奇怪問題，或許你們冒險者更在行。”衛兵隊長塔特爾說出提交任務委托的緣由。

　　“還真是個好任務呐。”馬丁苦笑道。

　　“但臭味也可能是其它原因所致吧?比如下水道季節性淤積，又比如有人接了大量皮革鞣製或染料發酵之類的活計，諸如此類。僅僅因為有怪味就去找肉，這未免也太牽強了。”莨菪質疑道。

　　“其實我們看到了一些肉的痕跡。”衛隊長進一步解釋道。

　　“什麽叫‘肉的痕跡’?”

　　“早晨，舊城區的一些街道上有大量蒼蠅聚集。有人發現，蒼蠅聚集的地方，地面上有血肉拖拽而過的痕跡。由於地面粗糙不平，一些血肉殘留在地面上，是這些血肉吸引了蒼蠅。”

　　“為什麽不追蹤這些痕跡呢?”

　　“追蹤過了，但追蹤了一段後，發現痕跡就只是那麽一段而已，然後就這麽消失了。當時我們站在街道上，傻乎乎地四處尋找肉的下落，逢人就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塊肉路過?’，但一無所獲。”衛兵隊長塔特爾開了個玩笑，但他發現沒人笑，隻好輕咳一下掩飾尷尬。

　　“這可真是奇怪了，”莨菪若有所思，“我倒是想去親眼看看。”

　　“還有就是，最近有傳聞，午夜時分，舊城區有奇怪的陌生人招搖過市。他們穿著奇裝異服，帶著醜陋可怖的面具，背著大包小包。我們曾經加派人手，在傳聞的街道附近巡邏了一整夜，但什麽也沒看到。舊城區很大，也許是我們錯過了，也許是奇怪的人去了別的地方，或者他們乾脆就再沒出現過。”說到這裡時，衛兵隊長塔特爾不停地搖著頭，顯得十分無奈。

　　“聽起來線索全部落空了。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麽呢?如果挨家挨戶去排查……那不是你們衛兵最在行的事嗎?”莨菪忍不住問道。

　　“就是我們衛兵也不能把舊城區都排查一遍。舊城區格局非常複雜，除了正常房屋外，還有許多密室、暗道，且多和城市下水道相連。即便是不考慮密室和暗道，我們的人手也很難短期內把所有人家都排查一遍。如果東西藏在密室或暗道中，那麽挨家挨戶排查就毫無意義。”

　　“那你們在之前的貴族秘銀手鏈失竊案中，是如何找到灰老鼠幫派的?”嵐音插話問道。

　　“那次我們先找到了相關線索，然後和你們直接突擊了灰老鼠幫派的總部。但這一次，丟肉的是其它各個城區，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沒有線索，也沒有權力去調查。

”　　“既然如此，就交給我們吧。雖然眼下沒什麽線索，但我們有在城裡各處調查的許可，行事方便得多。”莨菪一口應承下來。

　　這一天余下的時間，馬丁等人在舊城區到處調查，尋找線索。

　　衛兵隊長塔特爾將他們帶到有血肉拖拽痕跡的街道上。

　　這是一個十字路口，街面因此顯得較為寬敞。

　　“我們當時就是在這裡發現了血肉痕跡。你們看，就是這些東西。比如這一道，從那邊開始，到這裡結束。”衛兵隊長塔特爾指著地上一片片暗色的汙穢痕跡說道。

　　“還真不少。”莨菪說道。

　　“別處還有，就這邊最多。估計是是偷肉賊扛肉扛累了，就放下來拖拽一會兒，緩過勁兒來後繼續扛著走，因此留下痕跡。”

　　馬丁把臉靠近地面，仔細觀察。

　　這是石塊鋪成的街道，表面凹凸不平，像一把巨大的銼。

　　在石頭縫隙之間，殘留著腐爛的血肉。

　　螞蟻爬來爬去，蒼蠅繚繞飛舞。

　　無論是螞蟻還是蒼蠅，都比別處的大些。這令馬丁感到惡心。

　　馬丁趕緊站了起來，躲到一旁。

　　他退到街道一角，環視四周，覺得那些橫七豎八的拖拽痕跡令人心煩意亂。

　　過不多久，衛兵隊長塔特爾因為公事繁忙，不得不離開他們，自去忙碌。

　　在衛兵隊長離開後，馬丁等人找到快手南希，希望能獲得一些盜賊幫會內部的情報。

　　“你們又來做什麽?”快手南希戒備地看著馬丁。她還記得上次分手時馬丁說的話——“去吧快手南希，別再做那些事了，不然我半夜會去找你，揮舞著觸手！”

　　馬丁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對快手南希的反應感到遺憾。

　　“我們是來詢問舊城區彌漫著的這些臭味的事。”馬丁指著空氣說道。

　　“為什麽來找我?我像是臭味來源嗎?”快手南希不悅地說道。

　　“我們只是想知道，盜賊幫會對此有何看法。尤其是前幾天各個城區丟失大量生肉的事情。”

　　聽到“生肉”，快手南希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胯，眼神不自覺地躲開了。

　　“既然知道就說出來。”說著馬丁伸展了一下雙臂。

　　“不要，不要，我說！”快手南希滿臉驚駭，她生怕馬丁又變出觸手來，趕緊說道

　　馬丁垂下了手臂。

　　“不是我們灰老鼠幫做的，舊城區幫會很多，我們聽說有些幫會接到了同樣的任務，一起出去偷東西。但這種上遊組織分派下來的任務一直都是保密的，旁人無從知曉。過了幾天后，就到處臭氣熏天。有同行盜賊說，和前幾天偷到的東西有關。”快手南希飛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