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小辣椒吃癟,范閑領著一眾青壯在旁邊看熱鬧,捂著嘴偷笑。
小益春狠狠瞪了眾人一眼,拿這油鹽不進的韓德無可奈何。
半柱香之後。
“沒死吧!沒死我就進去了!”
韓德木頭一般,不聲不響閃開了身子。
小益春提起裙角上前,敲了敲木門:“殿下,我家小娘子遣人求見。”
其實門口剛剛才起衝突,房間內王夜早聽到了。
聽到歸聽到,卻不便出來製止。
韓德所作所為那是一片忠心,自己沒有阻止的理由。
更關鍵的是,自己新得范家這群下人,尚且未曾立威。
以人心而論,禦下之道無非四個字:用威懷德。
先立威,後懷德;先用剛,後用柔。
威未立而先懷柔,下面的人只會當你軟弱可欺。
你給他再多的東西他也隻認為是自己應得的。
反過來說,一旦立威之後,賞賜這個詞也相跟著出來了。
世俗所說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如今韓德替自己砌台階上神位樹金身,沒有自己拆台階的道理。
“進來吧!”,木屋內傳來王夜的聲音。
小益春臉色紅了紅,小心翼翼推開木門,領著眾侍女奉了酒食入去。
“婢子益春拜見殿下。奉我家小娘子之命,前來獻上酒席。”
須臾之間,酒菜流水般鋪就。
同昨日那鹽都沒放的瓦罐燉山雞相比,自然是鳥槍換炮。
諸般酒菜已經擺設妥當,小益春臉色更見通紅,擺了擺手,眾侍女福了福,魚貫而出。
隻留下小益春一人在此侍候。
當夜。
“夜深了,殿下請安歇吧!”
替王夜鋪好了被子,小益春臉色通紅,腦袋低到了胸口,聲音帶著幾絲顫抖。
“好!你且先下去吧!”
王夜伸了伸懶腰,來到了胡床前,未曾見得背後動靜,轉過頭來問道:“尚有何事?”
小益春卻轉頭吹熄了蠟燭,臉色紅的要滴血一般:“小娘子吩咐奴奴前來侍寢!”
這是古代的規矩,權貴女子成婚前,往往遣身邊心腹侍女前去侍寢,喚做試婚。
一則試一試準新郎的運動能力,身體會不會有暗病什麽的。二來也是給準新郎一次歷練的經驗,免得新婚之夜同新娘子鬧出笑話,或者太過魯莽,弄傷了新娘子。
關鍵是按當時的禮製,準新郎不就范還不行,否則就表明那方面不行。
男人什麽都可以不行,就是那方面不能不行!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又見得對方嬌羞的模樣,王夜舌乾喉燥,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十五六歲的年紀,要說對異性沒有憧憬那肯定是騙人的。
何況面前又是一位青春貌美的少女,可以任由自己予取予求。
“奴奴服侍殿下更衣。”,小益春聲音都走了調,緩緩來到床前,替王夜除去了衣裳。
轉頭看了看關好的門窗,輕輕褪下了自己的裙釵,隻留了一件肚兜,一件褻褲遮羞。
狠了狠心,一手橫著遮住胸前,一手翻開被子,扭動腰肢鑽了進去。
心跳不已的王夜隻感覺懷中猛然鑽進一件尤物,溫、軟、香、滑、嫩、彈,這輩子第一次零距離接觸女人,王夜哪裡還能忍得住?
是時候翻身,負距離接觸了!
掃黃打非,此處省略五千字。
一夜春光無限。
第二日一早,韓德早早已經領著從人前來拜見。
前次王夜隨口胡扯了一通,韓德卻不敢忘懷。
如今殿下既然有了范府下人護衛,自己正要領人前往山中獵取山雞以為祭品。
後世的祥林嫂尚且不能擺放祭品,更何況如今給先皇的祭品?
按禮製,隻有十分得皇帝看重的勳貴才有這個榮幸。
現在皇帝沒了,殿下出面也是一樣。
韓德這才領人近得院門,范閑已經領人迎了上來。
“殿下已大起否?”
范閑擠眉弄眼了一番,壓低了聲音:“昨夜益春小大姐宿在殿下房中。”
韓德秒懂!
領從人站立於院內等候。
這一等就等到日上三竿。
小木屋房門嘎吱一聲響起,房門打開,露出小益春那張宜喜宜嗔的臉龐,上面猶自留著未曾散去的春情。
見著門外眾人正眼睜睜看著這邊,小益春“啊呀”一聲,趕緊低下頭來。
眾人舉目看來,見得對方頭上的發髻已經高高挽起,做出婦人打扮,心中已經明白了怎麽回事。
韓德趕緊行禮:“末將韓德見過小大姐!”
昨夜之前,兩人的身份地位還不可同日而語:自己好歹也有個輔國將軍的爵位,對方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隻有得這一夜,情形立馬調轉了過來。
對方既然成了殿下的女人,地位自然遠遠高過自己這個臣子。
益春也不敢拿大,略略福了福,低頭快步走出門去。
得急著趕回小娘子那邊報信,殿下實在太過勇猛,得提醒小娘子先做好心理準備才行。
這邊韓德進房稟明王夜,領著眾人前去狩獵不提。
也就前後腳功夫,李守忠領著十余名從人,急匆匆往王夜的小木屋而來。
“敢問殿下在否?臣李守忠求見!”,推開院門,李守忠領著人就要往裡闖。
范胖子趕緊領人攔住:“先生欲要求見殿下,可孤身進入便可。閑雜人等,於院外等候!”
李守忠自然不肯:“本官有軍國大事正要與殿下相商!事關機密, 你等且先退去!”
今天正要試探著賤民一番,言語間說不得有出格之時。
可不能讓這群民夫竊聽了去。
李守忠不肯,范胖子更是不肯。
來之前小娘子已經有了囑咐,務必要護衛的殿下安全。
如今眾人已經被范府趕了出來,至少是名義上敢了出來,自此以後自己眾人的生死禍福就同木屋裡的殿下捆綁在一起了。
可不敢讓其出事。
范胖子一邊領人堵住眾人,一邊開口:“先生還請稍等,且待小人通稟了殿下再說!”
兩方人馬正在爭執間,木屋內的王夜早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打開了房門:“是何人在外喧嘩?”
李守忠拱了拱手:“殿下,臣李守忠有急事求見。”
王夜立馬裝出笑臉:“原來是先生到了。且請入來!”
李守忠卻不動身,繼續拱手:“殿下,此事事關機密,為防走漏消息,請將院內諸人趕出,換上微臣心腹人馬看守。”
王夜笑容不改:“有何緊急之事?”
李守忠笑了笑:“殿下,你懂的!”
王夜秒懂!
李守忠這老狐狸終於對自己起了疑心,隨時有攤牌的準備。
眼下正是第一次試探:自己會不會有反抗之舉。
若自己不肯撤去范府從人,對方必然加重疑心。
話又說回來,對方雖然起了疑心,卻未曾確認,事情還有挽回的可能。
否則的話,李守忠就不是領著十幾個從人來了,必然是領著韓德一起來,當場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