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開著摩托車,徑直往城門方向外駛去。
他準備離開南京。
這兩天兩夜的經歷,讓江浩想了很多很多,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只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一個擁有超強戰力的特種兵狙擊手,可以暗殺一個高級將領,可以殺死幾個士兵,可卻連一場小規模戰鬥都不能改變,更別說一場戰役,一場戰爭了。
個人武力在一場涉及兩個國家的全面戰爭面前,渺小的就如大海中的一滴水,他哪怕奮力跳進去,卻連一個微小的浪花也掀不起來。
他就算再有能力,整個南京現在還有幾十萬民眾,他又該救誰,又能救得了幾人。
他不是懦弱,也不是逃跑,更不是不敢和那些日本人拚命,可是就算他殺死幾百幾千個敵人,最後自己戰死,他覺的那樣也沒有多大意義,他或許可以做的更多,昨天晚上他已經打定主意,他要去日本本土,插入敵人心臟。
臨走前殺死那兩個畜生,只是為了完成一個小小的心願而已。
其實他想殺的人更多,比如華中派遣軍總司令松井石根,第六師團師團長谷壽夫,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還有很多很多罪惡盈天的侵略者,可是他知道,就算殺掉這些將領,也對整個戰局沒有一點影響,會立刻有人頂上來,或許因為狙殺這些人,引來日軍更加瘋狂的報復。
就算他能逃走,也可能因為他的舉動,造成更多無辜百姓的死亡。
他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動手,那些畜生也不會罷手。
可這終究是一個兩難的決定。
所以他最後決定,你切我之肌膚,我挖你之心肝,咱們就比一比誰的心最狠吧。
摩托車一路疾馳,前面出現一座城門,門口擺著路障物,旁邊對著沙袋堡壘,裡面架著機qiāng,江浩把車停下,一個日軍小隊長過來敬禮後說道:“請閣下出示通行證。”
江浩拿出那張記者通行證給對方看了看,小隊長看完後問道,“原來是位記者先生,這是準備去哪裡。”
“啊,去城外拍攝幾張照片,有問題嗎。”江浩板著臉說道。
“當然沒問題。”小隊長趕快把通行證還給江浩,江浩收好通行證,一加油門摩托車駛出了南京城。
江浩準備開摩托車一路去上海,然後在上海坐船去日本,日本佔領上海後,開始以上海位橋頭堡,不斷往中國派兵和運送dàn yào、qiāng支、裝甲車等物資,想來去日本的船是不缺的。
騎車一路前行,此時從南京去上海已經有大路通行,江浩只要沿路走就可以,兩側偶有市鎮村莊,可此刻也是滿目瘡痍,走到一半的時候,江浩發現摩托車沒油了,隻得下來站在路邊。
不得不說他運氣不錯,在路邊呆了半個小時,竟然看到幾輛軍用卡車從上海方向開來,江浩趕緊揮手攔下。
吱嘎!
最前面的一輛卡車停下,後面的自然也跟著停下來,車上的人看了看江浩,“有什麽事情。”
江浩立刻說道:“我的車沒油了,能不能給一點油。”
那個軍官聽江浩的口音是純正的日語,這才從車上跳下來,也是一個少尉,來到江浩身前問道:“你是哪隻部隊的,怎麽一個人在這裡。”
“我不是軍人,我是一名隨軍記者,這不是準備回上海嗎,沒想到半路沒油了。”江浩語氣無奈的說道。
這名陸軍少尉看了看江浩車鬥裡的照相機和攝像機,信了江浩的話,因為這些拍照設備在這個時候可是很昂貴的,這名少尉立刻對著身後揮揮手喊道:“拿一桶汽油下來。”
立刻有個士兵從車上跳下來,不多時拿過來一個軍用鐵皮汽油桶,這名少尉道:“我還要運送物資,就不多留了,你自己應該會加油吧。”
“會的,真是多謝了。”
這名少尉上車,幾輛汽車呼嘯而過,看著消失的車隊,江浩感歎了一聲,“多好的殺戮值啊,就這麽走了。”
他可是看到了後面一輛卡車的車鬥裡,拉著滿滿一車的士兵,他自己一個人,還真的沒辦法正面對付這麽多的日本兵,只能看著肉從嘴邊溜走了。
油箱加滿油,剩下的放在車鬥裡,江浩繼續上路,摩托車一路嘟嘟嘟,跑了六七個小時,半夜時終於到了上海,在入城前,又接受了一次檢查,自然是無驚無險的通過。
摩托車開到城裡,此刻整個上海,已經沒了之前的喧囂繁華,日本人佔領上海後,也進行了慘無人道的tú shā行動,不過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時間,現在的上海逐步趨於穩定。
他穿著一身軍服,本應該去日軍軍部報道,自然可以受到招待安排,不過他可是假日軍,自然不會主動跑去軍部晃蕩。
在一處亮著點燈的旅館外停下,在門口敲了敲門,不多時裡面傳出幾句上海話,江浩都沒聽太懂,不過總之就是抱怨,類似於這麽晚了,不開門之類的。
“開門,我要住店。”這句話江浩是用日語說的,而且語氣非常生硬。
旅店老板從門縫往外一看,嚇得就是一哆嗦,是一個穿著軍裝的日本人啊,嚇得他趕緊開門。
哢嚓嘩啦,
拔插銷、摘鐵鏈的聲音,不多時店門打開,一個中年大叔一臉惶恐的站在門口,“太,太君,有,有什麽事情嗎。”
江浩估計這家夥也聽不懂日語,用十分生硬的中文一字一句道:“我,住店。”
“住店,哦好好好,沒問題。”店老板忙不迭的說道。
很快引領江浩來到了二樓,打開一個房間,“太,太君,您看這個還成嗎,這可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房間了。”
江浩也不搭理他,甩甩手套讓他出去,店老板趕緊下樓離開,現在是冬天,騎摩托可是很冷的,要不是有靈力護體,估計江浩就得被凍僵,現在來到溫暖的房間,頓時生出一種幸福感。
江浩坐在床上開始盤膝打坐,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他就沒有真正睡一晚上,因為他不知道哪裡有敵人,日本人是敵人,他現在偽裝成日本人,中國人也是敵人。
萬一來一個愛國戰士,在背後給他來一qiāng,江浩死的那才叫冤呢,好在盤膝打坐運功,照樣可以起到休息的目的,甚至比睡覺還要強。
一夜時間一晃而過,第二天江浩早早起來離開了旅館, 給錢,那是不可能的,穿著這身衣服給錢就露餡了,再說他也沒錢。
他現在身上有qiāng有彈有手雷,就是沒有錢,兜裡面空空如也,比臉還乾淨。
媽的,真應該弄點錢了,要不然去日本都不好生活,去什麽地方弄呢,江浩一邊開著摩托車一邊掃視著周圍的街道,想著心裡的主意。
忽然,
他看到一座紅磚大樓,上面寫著“正金銀行上海分行”的牌匾,心裡立刻起了心思。
他曾經看過一些正金銀行的資料,正金銀行於1880年創辦於日本橫濱,清朝光緒九年,也就是1883年在上海設分行,在日軍侵華期間,正金銀行起到了極大作用,被日軍作為儲備銀行使用,儲存了大量搶劫來的金銀等物。
儲存一定時間後,等湊齊一批,就會用輪船運去日本,最後歸入東京銀行儲存,至於數量無法統計。
老子不偷光你,真是天理難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