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和葉安和鬧掰了,因為一個不上台面的女人,把二十幾年的情誼抹滅的乾乾淨淨。時間是在許山奶奶因患淋巴癌病逝的一個月後,那時候的許山失去最摯愛的親人,不由更加心灰意冷,無心上班,網店也隨著他的自暴自棄逐漸走向滅亡。
當前的局勢下,即便他不自我毀滅,網店也將要逐漸凋零。本就是拆東牆補西牆應付著過活,根本無力支撐燒錢迅速的直通車。
許山成日和葉安和瞎混,晚上不是吃夜宵就是泡腳。
葉安和也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三無青年-無存款、無房、無車。他那輛十多萬的昂克賽拉還是在結婚前靠他爸買的,名字自然也是寫的他爸的名字。
在這點上,兩人幾乎保持了一致。
許山那台新款的昂克賽拉寫的也是父親的名字,父親倒是想把車歸於他名下,可條件實在不允許。那時候的許山已經欠了一屁股債,4s店的銷售說他負債過高,得提高首付。也就幾萬塊的事情,多拿首付也不是什麽難事,可許山臉皮繃的緊,不想讓家人知道他的負債情況,謊稱以後會買車,最後把車的歸屬落在了父親名下。
車一直是許山在開,按揭卻是由父親倆還,連保險都一並幫他交了。許山要做的是自負油錢,保養費用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錢。
單是這件事,李鳴就不止一次的調侃過許山,說他有個好爹。
潛台詞自然說他啃老,像是一條米蟲。
李鳴也是鄰居之一,和葉安和一樣,都是從小長大的發小,早些年許山跟他走的很近,後來慢慢就有了疏遠的跡象。許山不喜歡李鳴是因為他這個人喜歡炫耀、攀比,說話也刻薄,時常把幾個朋友輪流嘲諷的抬不起頭。
許山高中和他同班過兩年,也由此練就了一番笑面虎的虛偽本領。上大學後兩人不在一個學校,接觸的更少卻一直沒斷了聯系。
那年畢業後,許山的小嬸嬸給他找了份工作,跟著小嬸嬸的弟弟學習工程造價。這行在那些年算是比較熱門,就業並不算困難。
讓許山心動的,是那個叫舅舅的實力很強,據說當地很多大型工程的預結算都出自他手,其中還包括幾個地標性的建築,在本地小有名氣。
即便隻有八百塊的實習工資,許山也沒抱怨過,日日矜矜業業的從鎮上騎電動車頂著凜冽的寒風騎上幾十公裡到市區上班。
時間經常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首先,是許母對八百塊工資連午飯都不包的薪水不滿,後來她又承受了波李鳴父親的炫耀,說他兒子在青海做工程,一個月四五千如何如何.....回到家的許母非常不高興的把許山吐槽了遍,內容基本上不外乎對許山能力、學習態度的否定。從高中不努力所以沒考上好大學開始,到大學關是談戀愛不認真學習,一一數落了遍。
許山極力爭辯,“李鳴上的大學能比我好嗎?他沒談戀愛也不能說他認真學習,有可能是魅力不足啊。”他對李鳴半桶水都稱不上的專業技能清楚的很。
“那人家怎麽就四五千一個月?你連人家零頭都不到?”母親一針見血,隨後把矛盾轉向許山當下的工作,言辭極其懇切,沒一句話和“讓他辭職”沾邊,可每一個字都透著讓他辭職的決心。
說話的藝術在於語氣,即便是再華麗的辭藻,配上尖酸刻薄的語氣還能好聽嗎?
這是來自許母的壓力,另一方面,則和李鳴的優越、李鳴的嘲諷、李鳴的挖苦脫不了關系。
為此,年輕氣盛的許山毅然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