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空曠的田野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打雷一樣的轟鳴,同時閃耀出刺眼的火花。
東瀛殺手被一槍轟成了篩子。
趙舜動作利索的壓下槍身,按進去兩顆紅色大號散彈,‘哢’的一聲,再次合上,瞅著東瀛殺手的屍體,搖了搖頭:“打就打。”
“說那麽多的廢話幹嘛,反派都是這麽死滴。”
武術之鄉的這數百名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目瞪口呆的望著東瀛殺手篩子一樣的屍體,屁都不敢放一個。
因為這個東瀛殺手的武術,其實不低,甚至說比起中年一代的很多人都要架勢緊。
判斷一個人的武術高低,看的就是他的架勢的松緊,也就是說能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到什麽地步。
一個普通人要是把全身的力氣,全部集中在一起,完全可以舉起幾噸重的東西。
練習武術的目的除了錘煉力量以外,還有就是盡可能多的把勁力集中在一起,習武之人常說的腰馬合一,就是這個道理。
就是這麽一位武術高手,竟然被沒練過武術的趙舜,一槍乾死了,實在是太嚇人了。
武術之鄉的第一梯隊是趙家溝、查家莊、大孫村三家,除了眉開眼笑的趙家溝以外,查家莊和大孫村的練家子們,罕見的出現了步調一致。
默不作聲,齊刷刷的後退了幾步,遠離比大蟲還猛的趙舜。
準備看好戲的其他數百人,當場就傻掉了,他們可不像查家莊和大孫村見識過火器,心裡的想法也和京師臨安的那些潑皮無賴一樣。
難不成雷公爺爺顯靈了?
有幾個人數少的武術村子,雙腿一軟,差點跪下來給趙舜磕頭,要不是練過武術對於身體的掌控力遠遠超過普通人,現在就已經跪下了。
第一梯隊有三個村子,僅次於他們的第二梯隊人數也不多,只有洪拳洪家村、形意拳蔡家村等五個村子。
形意拳蔡家村的長房長子蔡佛狸,隱隱有爭奪武術之鄉中年一代武術第一人的勢頭,也是讓趙家溝中年一代的領軍人物趙忠仁,最為頭疼的一號人物。
蔡佛狸還想趁著今天的清明祭祖,好好的和中年一代最有名的練家子趙忠仁,好好的打一場,瞧見扛著火器,在那呲著白燦燦牙齒笑的趙舜。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惹不起惹不起。
趙舜扛著重新裝好散彈的雙管獵槍,站在二爺爺身邊,頗有點無敵是有多麽寂寞的意味。
呲著白燦燦的牙齒,人畜無害的笑著,總感覺右前方一位龍精虎猛的漢子老是看著自己,把臉轉了過去。
蔡佛狸曾經被嶽家軍的某位高級武官,親自邀請加入嶽家軍,瞅見趙舜看自己,趕緊把臉仰了起來,欣賞今天不錯的天氣。
其實緊張死了,心裡在默默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咳咳!”趙福生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總算是打破了持續了半柱香時間的寂靜,笑嘻嘻的問道:“小洪啊,你看咱們要不要比比武,助助興。”
“就當是給祖宗們看看咱們這些後代子弟,有沒有丟了祖宗的臉面。”
這句話說完,包括第一梯隊的查太公孫太公,心裡都是腹誹不已,別家丟不丟臉不知道,你趙家還能丟臉?
那麽一位武術高手,一槍就給撂倒了,這他娘的火器不會是雷公爺爺造的吧。
剛才還信心滿滿的洪太公,乾笑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這位玉樹臨風的大官人是誰啊,
你老趙還不趕緊介紹介紹。” “爹!”洪家村的長房長子洪海齋,埋怨的喊了一聲,緊接著沉下了臉,看向了趙家溝的那群虎背熊腰的壯漢:“是不是可以開始賭了。”
趙舜攔住了二叔趙忠仁,既然對方的長房長子說話了,就得他這個長房長孫出馬了。
趙舜端著雙管獵槍走了過去,黑洞洞的巨大槍口,正對著洪海齋的腦袋:“你們要是輸了,交出來一百畝良田。”
“還得是靠近黃浦江的上等水澆田。”
氣勢洶洶的洪海齋,瞅見一槍轟死東瀛殺手的東西,正對自己的腦袋,默不作聲的歪起了腦袋。
不過他這個默不作聲有點默的過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歪脖子病。
洪海齋聽到這句話,放心了不少,這個趙家小子腦子有點不好使啊,趕緊是答應了下來:“好,就這麽說定了。”
“二郎、三郎你們倆把黃花梨大案抬過來。”
黃花梨大案!
聽到黃花梨三個字,人群裡發出了一聲驚呼,這可是官宦人家才用得起的好東西, 查家莊和大孫村已經夠有錢了吧,卻也沒有一張黃花梨的桌椅。
至於有多值錢,用一句話概括就夠了,隻比紫檀弱上一籌。
查太公和孫太公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驚訝,查太公感慨道:“洪家這回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孫太公也是歎息一聲,附和了一句:“可不是,這回出血出大了。”
黃花梨?趙福生一聽這話,又是樂了,洪太公真是個好人啊,總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呲牙一笑:“二郎,三郎,四郎,五郎。”
“把那張不值錢的大案抬過來。”
數百人聽到不值錢三個字,也沒有發笑,因為就應該這樣啊,趙家溝本來就是窮的不能再窮了。
今年還是一樣,應該也是用木頭雕刻的供品,不然的話你搞一個黑布蓋起來幹嘛。
可是當那張‘不值錢’的大案抬過來以後,查太公愣住了,孫太公愣住了,數百人也愣住了。
紫檀!
紅木家具為什麽那麽貴,除了因為木材珍貴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好辨認,方便那些達官顯貴們裝點門面。
就連老百姓也能一眼看出來。
因為只有紫檀桌椅,才會呈現出一種色調深沉的紅色,色澤光亮如一塊紅色琉璃。
在場的所有人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趙家溝不會真的把縣城給搶了吧,嗯,不對,應該是把州城給搶了。
就算是縣城裡的那些土皇帝,也沒那個財力買來一張紫檀的桌椅。
趙家溝擺放祖宗祭品的桌椅,竟然是一張紫檀雕螭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