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上前一把抓起了王縣丞,“你好大的膽子,利用職務之便巧取豪奪,霸佔人家房產,還要再來奪走人家秘方,一個小小的縣丞就敢這麽魚肉百姓,看來是你的死期到頭了。”
“不、不,下官沒有,沒……”
李震正色道:“不用狡辯了,我們剛剛從田大戶家中出來,人家說你們用了一兩銀子就拿到了人家二十兩購買的房產,這不是欺壓百姓巧取豪奪是什麽?
剛剛在門口我們聽得分明,你們又想用這房子要挾杜家交出價值千金的祖傳秘方,真是一出好戲,乾得漂亮啊!”
完了,聽得二人已經查明了來龍去脈,王縣丞身子一軟,好似被抽了骨頭一樣,臉色已經白了。
程處默甩手將之扔了開來,嘴裡啐罵道:“什麽東西?打你真是髒了老子的手。”
轉過頭來看向了李震,那意思很明顯,該怎麽處理二人。
“王縣丞是朝廷官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稍後你就親自押送去到鄭縣,交給鄭縣縣令依法處置,查查他到底做了多少惡,該殺殺,該抓抓。
至於這個地方掌櫃,畢竟隻是鄰裡紛爭仗勢欺人,哼,拉到門外當眾打一頓長長記性算了。”
隨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程處默在大街上暴打了黃生財一頓,程處默打得酣暢淋漓,黃生財卻鬼哭狼嚎一樣,極為淒慘,那叫聲,嚇得鎮上兩邊的百姓紛紛關門閉戶不敢上前圍觀了。
王縣丞被帶走調查了,李震則找到了杜少清,再次提起了購買饅頭配方一事。
二次見面,杜少清顯然尷尬不少,自己上午還說這兩人是騙子,這倒好,人家不僅不是騙子,還幫忙解決了麻煩。
“上午誤會了二位公子的身份,杜某在此致歉了,請後宅說話吧。”
杜少清領著李震來到了後宅客廳,分賓主落座,李震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字據遞了上來,“前日從長安一個皮貨商那裡知道了饅頭,我發覺這東西可以作為我大唐行軍的軍糧,所以才來這裡找你,並不是為了我個人牟利。
還是上午跟杜掌櫃所言之事,我們兄弟二人是誠意購買杜家饅頭配方的,經過走訪得知饅頭很是暢銷,所以我們準備出一千兩銀子買下你這饅頭的秘方,不知杜掌櫃意下如何?
我知道這是杜家秘傳,輕易不容外泄,如果是價格方面的問題,咱們可以再商榷。”
唐朝時期還沒有銀票,北宋時候才有,所以此時準備不足的李震隻好拿出了一張字據,約定金額日後送來。
聞言杜少清身形一顫,這特麽大貴族就是不一樣,這明明就是土豪啊,之前我們一家子為了一點房租省吃儉用的,連葷腥都舍不得,現在人家倒好,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這相當於什麽?相當於後世四百萬軟妹幣了。
杜少清擺了擺手,“這不是錢的問題。”
李震有些失望,難道是這個價格還不足以打動對方?不是錢的問題,那是什麽問題?難道杜家祖訓不可外傳?如果是那樣可就難辦了。
“今日二位公子為杜家解圍,這等恩情,你們要饅頭配方拿去就是了,提銀子就算了,我們不是見利忘義之人。”杜少清的話直接讓李震愣住了。
“什麽?這,一千兩……”
“呵呵,一千兩確實是巨款,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況且公子是拿去給大軍做軍糧,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能夠給保家衛國的將士們改善下夥食,這是杜家的榮幸。
” 聽了杜少清這一番話,李震身形一震,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話見地實在深遠,竟然是出自一個書生商賈之口,不可思議,奇人、奇行!幾乎讓人難以置信!
起身對著杜少清鄭重一禮,“在下李震,代大唐將士多謝杜掌櫃大義。”
杜少清跟這個李震年齡相仿,經過一番攀談,倒是頗為相投,杜少清看中這位貴公子出身高貴卻絲毫沒有架子,修養品性極好,李震看中這個掌櫃的看似是個商賈,卻見聞極其廣博,一點沒有商賈的市儈,反倒像是個隱士高人一樣。
“其實這個饅頭並非是我杜家獨有,相傳是三國時期蜀國的諸葛亮平南蠻時候所創,當時征戰孟獲前需要人頭祭奠河神,諸葛亮不忍,遂以水和面發明了饅頭代替,這個饅頭既是‘蠻頭’的諧音。
隻不過後來幾經戰火,饅頭的製法失傳,我們偶然複原罷了。”
杜少清解開了饅頭的來歷,李震更加敬佩,“杜兄果然博學,在下佩服,沒想到是三國時候的奇物,可歎至今失傳了幾百年,哎!”
相談半日,二人快要兄弟相稱了,可見有多麽投機。
“既然杜兄仗義不收錢財,那這張原本就屬於杜家的房契你就收下吧,我們之前已經給田大戶付過二十兩了, 現在再送給杜兄,權當是對杜兄仗義獻出秘方的答謝好了。
杜兄放心,我們將這個東西帶到長安,一定會如實稟報功勞,說不定到時候陛下還可能有所封賞。”李震誠摯的拿上了那張房契。
杜少清這次不再推辭了,這張房契能夠留在自己手中是最好的了,免得再次流落在外授人以柄。
傍晚時分,程處默辦完差事回來了,可是這剛剛下馬落腳就惹事了,惹的不是別人,正是杜少清的小女兒杜萱萱。
李震二人還在忘卻時間一樣暢談,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孩子啼哭,隨後小女兒萱萱一路小跑著就衝到了杜少清懷裡。
“哇!爹爹,有個大胡子爺爺搶我的饅頭吃,我一頓就一個還被他搶走了,哇……”
說不上兩句,小丫頭就哭個不停,眼淚像是不要錢的黃豆一樣,看得杜少清和李震都覺得可憐。
一把抱起女兒,杜少清怒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老頭子,連我三歲的女兒都欺負?走,爹爹去揍他!”
“杜兄,在下與你同去,為老不尊,欺負孩子,實在可惡!”
二人沒走出後院,一個魁梧的身影大步跨了進來,而且手裡一個大白饅頭,那模樣簡直就是土匪降臨了。
看到這個,小姑娘好像害怕極了,使勁的往杜少清懷裡擠。
這下杜少清似乎明白了,小聲問道:“女兒,莫不是他搶了你的饅頭?”
小姑娘膽小,哪裡敢說話,隻是哭聲更大了,李震問道:“處默,難不成是你搶了這孩子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