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將軍一出門,就迎來了一大堆問候聲。
其實,說問候,不太準。真要說的話,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羨慕嫉妒恨這些情緒帶來的埋怨!
“老薛,聽說,你們家院子裡的蔬菜瓜果大豐收了,你們爺孫倆根本就吃不完,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所以,咱們這些左鄰右舍的,要不要照顧一下?”
“老薛,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也越來越不想動彈了,見著啥東西,都不想吃。不過,昨兒,瞧見那些新鮮的蔬菜瓜果,突然就胃口大開,晚上就多吃了兩碗飯。”
……
“老薛,咱們可是‘同一個壕溝爬出來的兄弟’,旁的不說,新鮮的蔬菜瓜果,來兩箱,沒問題吧?”
“對對,老薛,我們這也算是幫著你消耗掉多余的蔬菜瓜果,免得一直放任它們掛在樹上,越長越老,老得不能吃,不能用,又或者一場大雪過後,就被埋到了雪地裡,想找出來洗洗炒了吃都不成了。”
眼見,連林將軍和王將軍這兩位,也都跟著摻和進來,薛將軍磨著後槽牙,忍下將兩人拽到訓練場一通狠揍發泄怒火的,當著眾人的面,直截了當地拒絕道:“我們家院子,就那麽點大,一年到頭,能產出多少蔬菜瓜果?”
“再說了,每個月,玲玲還會讓人將摘下來的蔬菜瓜果,郵寄給我家那幾個翅膀長硬了後,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回一趟家的小崽子。”
“最後剩下的,也都送到食堂裡了。”
眾人:“……”我們信了你的邪!
薛將軍仿佛察覺到了眾人心裡的腹誹似的,又突然話題一轉,道:“大家也知道,後山已經被玲玲包下來了。玲玲跟我說了,等後山的蔬菜瓜果收獲後,就會先供應軍區大院,不考慮賣到其它地方去。”
“到時候,你們喜歡吃什麽,就買什麽。想吃新鮮的,就少買一些,反正,後山就那麽點路,派個人,或者,吃過飯,散步過去,買上一些都行。如果不介意新鮮不新鮮,就多買一些,囤在家裡,走親訪友用,都是可以的。”
洋洋灑灑一番話後,順利打消眾人埋怨和鬱悶等情緒的薛將軍,就再次拎著小籃子,踱著四方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他的身後,卻跟著林將軍和王將軍這兩位。
“幹啥?”
將一直護在手裡的籃子,放到桌下,一個任憑兩人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奪走的位置後,薛將軍才一點也不客氣地對兩人說道。
“一大早的,你們就到處亂逛,考慮過那些候在你們辦公室外,拿著一大摞文件要給你們過目的手下的心情嗎?每個月,拿著那麽高的工資和獎金,就不覺得自己在混日子,浪費國家人力物力嗎?你們的良心,就不痛嗎?”
“老薛,當我們也是你,踩著點到辦公室?”
林將軍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如往常那般,在薛將軍的辦公室,就像個主人似的,輕車熟路地打開櫃子,目光在幾瓶茶葉中巡視了半晌後,才隨意地挑出一瓶沒開封的紅茶,嘴裡還不忘記調侃道:“讓我猜猜,這瓶紅茶,就是你家玲玲,這次去s市,順道買回來給你的吧?”
“老薛,你變了。”王將軍痛心疾首地附合了一句後,也不忘記將自己端在手裡的搪瓷缸子,推到林將軍面前,示意正捏著茶葉,往缸子裡放的林將軍再多放一撮後,嘴裡還不忘記繼續絮叨,“以前,我們三兄弟中,你是最早到辦公室的。現在呢?你就是最晚的!你知不知道,那些人私下裡是在怎麽議論你?大家都覺得,
如果可以的話,估計你恨不得現在就打退休報告!”“你說說,你這種行為,叫什麽?”不等薛將軍回應,王將軍就又氣惱地補充道,“叛徒!”
說好的,“好兄弟,一輩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我說,你們怎這麽大的怨言?”說到這兒時, 薛將軍突然靈光一閃,然後,就挺胸抬頭,整個人變得越發地得瑟起來,“我知道了,你們這是在羨慕嫉妒我有這麽一個乖巧可愛、聰明伶俐、孝順貼心的孫女兒!”
王將軍撇嘴:“你們家五代都是小子,好不容易才得了那麽一個丫頭,可不得什麽好事都往她頭上套!”
雖然,他是一個粗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明白“名聲”的重要性。
尤其,薛玲這種曾被人私下裡挖坑算計過,將“天生癡傻”的事情,在最短的時間裡就傳遍大街小巷。哪怕到了現在,憑著自己的能耐,考上華大少年班,也有無數人在暗地裡覺得是薛將軍舍了老臉,才替薛玲這個自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求回來的,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拿到畢業證,被無數人明裡暗裡瞧不起,覺得離了薛家,就什麽也不是的姑娘!
林將軍撩了撩眼皮,對此,不置可否。
旁的不說,單單,每次,林佟和羅清婉兩人上門挑釁找茬,卻反落到薛玲挖的坑裡。甚至,就連最後那一捧土,也都是他們自己添上去的這件事,就可知,薛玲這個小姑娘是一個多麽奸詐狡猾的小狐狸,典型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薛將軍“呵呵”地笑了兩聲,就捧著茶杯,專心地品起茶來。
然而,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落到王將軍眼裡,卻讓他那叫一個氣啊,差點就控制不住體內翻騰不息的洪荒之力,拍案而起了。
深吸了好幾口氣的王將軍,端起搪瓷茶子,喝了一口水,嘴裡還不忘記小聲地嘀咕:“得瑟什麽……”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