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師長家又吵架了!】
【這有啥稀奇的?他們家不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呢?】
【不,這次和以往不同。】
【有啥不同,不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嗎?我就納悶了,人類這種生物,為啥就那麽容易暴躁的?一點小事就要捅破天的架式!嘖!】
【他們這次打架了呢!而且,鍾師長被他老婆給揍了,被抬到醫院搶救了!】
【不可能!】
【就是,絕對不可能!鍾師長多厲害的人物,只有他揍他老婆的份,哪可能他老婆揍他的!】
【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女人這種生物,溫柔起來的時候,就像至善至柔的水,真狠下心來的時候,又是咬一口就會死人的毒蛇!】
【說什麽廢話?快講講,鍾師長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大夥兒樂樂!】
不僅一眾植物,就連搬了張竹椅放在院子裡,享受明媚陽光的薛玲,也都停下翻書的動作,悄悄地豎起耳朵。
【鍾師長出軌了!外室帶著一對雙胞胎兒子找上門『逼』宮了!】
【啥?開玩笑的吧?那鍾師長如果不是娶了個好老婆,又有嶽家大力扶持,就他那給軍隊丟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享樂在前,吃苦在後’的做派,早八百年就被攆出去了!】
【人類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啥意思?】
【蠢貨!前三十年,鍾師長靠老婆,後三十年,還是靠老婆!】
【……鍾師長準備換老婆,然後,被老婆揍了?再然後,鬧大發了!所以,這就是一出‘換老婆’引出來的悲劇啊!】
【不,你們錯了,這不是‘換老婆’引出來的悲劇,而是‘換嶽父’引出來的悲劇!】
【找死啊?!這兩種有什麽區別?】
【有本質上的區別。舊老婆的嶽父和新老婆的嶽父,都要倒了!】
【怎回事?說說!】
【聽說,這兩位,都牽扯到一座古墓……】
古墓?
薛玲挑眉,不禁想到從自家小院挖出來的那些死了不知多少年,卻依然貌美如花,鮮活的如同睡著一般的女屍,和屍體最下方幾十個笨重箱子這件事情來。
【這附近有座‘公主墳’……】
薛玲:所以,這,就是那些清朝服飾女屍之所以出現的緣由麽?
【民國時期,這附近還有一座‘掛羊頭賣狗肉’的新娘學校……學校裡的人,包括學生老師,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全部死了……聽說,這是詛咒,因為這個學校的學生和老師都是高級娼『妓』,給金主生了孩子,然後,將他們拋棄或打掉……最可怕的是,她們生出來的全部是女孩,沒一個男孩……】
薛玲:所以,這,就是那些民國服飾女屍出現的緣由?
第二天早上,薛玲就從公園裡的那一棵已經活了95歲的大樹嘴裡,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就在薛玲隨手回饋了大樹一些能量,並在心裡琢磨下一步計劃的時候,胳膊卻被林佩挽住了。
“玲玲,今天晚上,我能去你家玩嗎?”
“可以呀!”薛玲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話音落下的時候,不僅林佩『露』出一抹比天空的陽光還要明媚燦爛的笑容,就連不知何時豎起耳朵的林侗,也跟著輕舒了口氣,不由詫異地問道,“不過,你們不做作業嗎?”
“就是要做作業,才到你家裡來啊!”林佩仿佛是憋久了,終於找到了願意認真聆聽她內心想法的人一般,根本就顧不上旁邊的王秀珊和王秀瑚兩姐妹,忍不住地抱怨道:“我從沒見過,這麽糟心的親戚……”
“一進屋,就一臉的垂涎,東『摸』『摸』,西看看,動不動就說‘這樣東西多少錢’‘我們家裡窮得快要喝西北風了’‘閨女就是賠錢貨,讓她們上學,就是糟蹋錢’之類的話……”
“趁我們上學的時候,就滿屋子『亂』竄,將我們房間裡的東西全部翻出來,衣服全部試了一遍不說,還挑撿著自己喜歡的,非要說讓我們送給他們……”
“家裡新買的香皂、牙膏,轉眼就不見了,就連用了一段時間的蛤蜊油、珍珠膏、雪花霜,也都不見了……”
好吧,這,又是一出上門“打秋風”的極品親戚故事。
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莫過於此。
對這種情況,薛玲只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出什麽主意。
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而,對林家來說,她,只是一個外人,又何必不知高低地摻和進去?
……
跟王秀珊、王秀瑚、林侗和林佩四人道別後,回到家裡的薛玲,隨手拿起一隻雞蛋,放在桌上磕了磕,一邊剝殼,一邊道:“爺爺,之前,院子裡埋的那些屍體,查到是怎麽回事了嗎?”
“咳!”正喝稀飯的薛將軍,一個沒忍住,就被嗆住了。
見狀,薛玲將剝了一半的雞蛋放回桌面,“蹬蹬蹬”地跑到廚房裡,倒了一杯溫水後,又跑回客廳,左手拿著水杯,送到薛將軍嘴旁,右手輕拍薛將軍後背,嘴裡則道:“爺爺,喝點水……”
急劇地咳嗽了好大一會兒的薛將軍,就著薛玲的手,喝了大半杯的水後,才覺得那乾涸的喉嚨舒緩了幾分。
回到座位的薛玲,又拿起雞蛋,繼續剝著蛋殼,嘴裡還不忘記抱怨:“爺爺,你瞧瞧你,不就一件小事,至於這樣嘛?”
“玲玲,我們在吃飯。”薛將軍一臉無奈的看著薛玲,也就薛玲,換了其它人,誰敢在吃飯的時候,說這般不雅的事情?
薛玲抬頭看了眼薛將軍,雖一聲未吭,但,臉上分明流『露』出“……所以呢?”這樣的質問。
再講究的人,被丟到末世裡,不必待多久,最多,十天半個月,就會變成一個“百無禁忌”的“糙漢子”!哪怕,被丟過去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也不例外。
除非,這位美人兒,到了末世後,就以一種讓人怎舌的“快、準和狠”的速度,抱上了基地最粗的那條金大腿,否則,沒有與美貌相匹配的強悍實力,那麽,就只能想方設法地將這美貌“遮掩”住。
至於薛將軍?
本就是一個“糙”漢子,還如何能講究得起來?
“你啊……”薛將軍『揉』按著太陽『穴』,一臉的苦惱,知道自己應該糾正薛玲的做派,但,心裡卻不免浮現這樣的想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不過是輕輕一戳,就能戳破的紙老虎!
而,作為薛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不論拚背景,實力,抑或是其它的,薛玲都遠遠地甩了旁人幾條街!在這種情況下,又何必像那些沒什麽後台和實力,和無根浮萍般的人一樣處處“忍”讓呢?!
適當的忍讓,也就罷了。
可,一旦過界,就會變成“忍者神龜”——簡單地來說,就是變成一隻任人打罵的縮頭烏龜!
仿佛察覺到了薛將軍心裡的擔憂似的,薛玲眨了眨眼睛:“爺爺,你放心,我在外人面前,絕不會這樣的。”
也就是說,在自家人面前,才會這樣地“肆無忌憚”。
聽著,就讓人覺得心裡熨帖,但,卻有一種無法忽視的不祥預感!
“爺爺,你還沒說,那些屍體,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將一整隻雞蛋吃下肚後,又喝了幾口稀飯的薛玲,依然沒能等來薛將軍的解『惑』後,不免再次問道。
“就那麽回事啦!”薛將軍“呼嚕”幾口,就將剩下的稀飯喝完,然後,從衣袋裡『摸』出手帕,擦了下嘴巴,就站起身,“我去上班了,中午想吃什麽?”
“爺爺,面對困難,一味的逃避,這是不對的。”薛玲慢吞吞地說道,“正確的做法,就是迎上前,戰勝它,擊敗它。”
薛將軍:“……”你說的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薛玲:“若我沒猜錯,現在,你們查到鍾師長頭上了吧?”
這世間,哪來那麽多的“巧合”?尤其,對鍾師長這種靠嶽家上位的“鳳凰男”來說,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可能暴『露』自己“婚內出軌”,且已經有了一對雙胞胎兒子的事情!
薛將軍一臉的震驚,顯然是想不明白,這樣機密的事情是怎麽傳到薛玲耳朵裡的!而,連薛玲這麽個沒有摻和其中的八歲小姑娘都知道了,那麽,是否意味著大院裡其它的人也都知道了?
“當然不是。”薛玲撫額,有那麽一刻,她還真有些啼笑皆非。今天之前,她還真沒料到,薛將軍之所以會數十年如一日板著一張臉,並非為“威懾”之故,而是稍有不慎,就會喜怒形於『色』,從而被人猜測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來。
得虧,薛將軍並不知道薛玲心裡的腹誹,不然,還不得錘頭頓足,逮著薛玲不放,好生地念叨一番,才怪。
畢竟,這些年,能讓他『露』出震驚神情的人和事,實在是寥寥無幾!
“爺爺,你忘記了?我曾告訴過你,我能聽到植物們說的話。這件事,就是植物們‘閑聊’‘八卦’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的。”
薛將軍:“……”能說,他確實忘記了嗎?
“爺爺,該不會,到現在,你都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吧?”
“不是……我只是……”薛將軍按著太陽『穴』,打了下腹稿後,才道,“太驚訝了!對,太驚訝了,才會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話說得,連薛將軍自己都相信了。
然而,薛玲相信嗎?
當然不。
不過,任何事情,點到為止就行,過猶不及。
“爺爺,植物們說,這附近,有一座‘公主墳’,那些清朝服飾的女屍,就是‘公主墳’裡的陪葬宮女和女官。”
“而,那些民國服飾女屍,卻來源於這附近一座新娘學校。聽說,當初,一夜之間,新娘學校的人,不論學生還是老師,都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外面就傳這所學校,打著‘培養中西結合大家貴夫人’的口號,實則卻做著‘男盜女娼’的事情,因為學校裡太多人打胎,所以,才會受到詛咒……”
薛將軍:“……”這也太玄了!
“我們暫且不說,‘公主墳’裡的宮女和女官屍體,怎麽會被人偷運出來,埋到了我們院子裡,就說那民國時期的新娘學校屍體,怎麽來的?爺爺,你就真不好奇嗎?”
“要我說,這些事,除了祖祖輩輩,世代都生活在這兒的‘土著’們,不會有第二人這般清楚,並且,還能巧妙地利用此事來坑害人!”
薛將軍:“……”
所有的話,都被薛玲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麽?
當然能。
就如此刻,薛玲就說出自己說了這麽一長串話後的真實用意:“爺爺,我能跟你一起住軍區嗎?”
“為什麽?”薛將軍難掩好奇地問道,害怕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不然,早在屍體被發現的當天,薛玲就會吵鬧著要搬家了,哪會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繼續過著悠哉愜意的小日子!
“我不想哪天起床後,又被植物們告知,院子裡,又被埋進了新的屍體。”薛玲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敢肯定,鍾師長絕對是被推出來的炮灰,在他的身後,不止隱藏著一位幕後黑手!”
“這會讓我覺得, 我的人身安全,遭到了極大的威脅!”
“你是認真的?”薛將軍額頭飄過三條黑線,他根本就不相信薛玲的話!然而,又能如何呢?
“嗯!”薛玲重重點頭,為了增強說服的力度,還煞有其事地補充道:“就算‘公主墳’和‘新嫝學校’裡的屍體再多,卻也經不住這隔三差五,就被人偷運走的。等到沒有了這些屍體,他們又會做出什麽樣的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比如說,去醫院裡偷屍體?再或者,隨便找一座山,就去扒了別人家的祖墳?”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薛將軍根本就不敢再聽下去了,沒辦法,再聽下去,他就有一種自己將被“洗腦”的詭異不祥預感,“這件事,我先跟上面打個報告,等上面同意再說。”
“爺爺,我相信你,一定能辦成的。”薛玲翹起大拇指,“老將出馬,一個頂十!”
薛將軍:“……”
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