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薛將軍只能轉移話題:“你打算拿多少錢出來?建幾家工廠?又準備建在哪裡?”
“我倒是想一步到位,把所有的工廠全部建起來。”薛玲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但是,沒有那麽多錢呀!”
這話,薛玲只是隨口一說,沒有其它意思。奈何,架不住,薛家人都是一群“腦補帝”啊!
就如此刻,薛志民就摸著鼻子,笑嘻嘻裡說道:“不就是錢嘛?這簡單!回去後,我就把存折拿給你!”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一個事。
這話,立刻就得到了薛家其他人的讚同,紛紛附和起來。
不就是錢嗎?他們所有人的存款加起來,還能湊不夠?
從頭到尾,在場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薛玲需要錢,而自己手裡有,那就給啊!
沒有一個人有“借錢”的想法,而是大手一揮,就將自己多年的存款當成了零花錢,隨意地塞給了薛玲。甚至,還不止一個人琢磨著回頭要不要跟戰友借點的念頭。
至於回部隊後,更加勤奮地接任務賺獎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畢竟,建工廠的錢湊齊了,還需要一定的流動資金。否則,就難免像當年的羅清婉那樣,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而不得不接受顧美美提供的資金注入。最終,自己名下的那兩家工廠都變成了顧美美的,簡直是大寫的“為他人做嫁衣”!
這樣悲愴的場景,怎麽可以發生在薛玲身上?想想,都讓人覺得心痛如焚!
“這”薛玲難得地遲疑了,她知道薛家人對金錢的觀念,雖談不上“視金錢如糞土”,但也確實因為“軍人世家”的緣故,而讓家族中每一個人到了年紀後,就被送到部隊裡。一應吃穿用度都被部隊承包了,一年到頭也花不了幾個錢。工資和津貼全部存到銀行裡,怕是到了現在,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存折裡究竟有多少錢。
但,自古以來,就有“親兄弟,明算帳”的說法。這些錢,就算他們存在銀行裡,每個月拿固定利息,或者是用來做其他投資,都是屬於他們自己的錢,也都是被他們撰在手裡的。
現在,他們發自肺腑地疼愛,關心自己,所以願意把錢拿出來給自己用,但等到以後結婚生子了呢,會不會因為自己妻子的枕邊風而生出埋怨來,從而讓本就和睦的兄妹情出現了無法修補的裂縫?
薛玲不願意去賭,也不敢去賭。
“行。”薛玲點頭,不管怎麽說,眼下,大家都是願意幫她一把的,所以,她也願意帶大家一起發財,“那就算你們入股,也不需要你們參與工廠的經營管理,每個月按時拿紅利就行。”
“入股”這個概念,薛志華不明白,但因為羅清婉和顧美美那兩家工廠的存在,而讓薛將軍和其他人都對這個詞語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此,在發現薛玲一幅“你們不同意,我也不要你們讚助的錢”的模樣時,有著“小狐狸”名號的薛志民,轉了轉眼珠,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薛玲的用意。於是拽著神情激動的薛志華胳膊,以眼神示意薛志華不要再多說其他的,具體的事情,等到回去以後,他會原原本本地告訴薛志華。
雖然,其實,在薛志民看來,薛玲確實有些杞人憂天了。但,不得不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薛玲在決定做一件事情之前,能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考慮到,真正做到了“走一步,想三步”,那麽,就算以後去和商場上那些奸詐狡猾的狐狸爭鬥,也絕不會落於下風。
畢竟,雖然在京城裡,薛家也算得上是有名望的大家族,但,說到底,薛家的勢力大多在軍中,並沒有涉足政界和商業這兩方面。倘若,薛玲沒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麽,很難說會不會被人當成可以隨意揉捏的軟柿子。最可怕的是有心人利用這一點,設下重重陷阱,借用
薛玲的“幫助”滲透薛家,進而將整個薛家拉下水。
如果薛玲擁有“讀心術”的技能,知曉薛志民心裡這些想法,那麽,一定會拍著薛志民的肩膀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可能,而是真的!在上一世,確實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不過,現在嘛?
順利解決了資金和人員的問題後,薛玲小手一揮,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好多獵物,哈哈”
獵物?在哪裡?
因為薛玲和薛將軍那一番關於未來的談話,而不由自主地生出“自己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感慨的眾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前方。
等等,那是?
薛志華來不及撿自己掉到地上的下巴,伸手就捏了自己一下。
然而,不痛?所以,他果然是在做夢?!
這般想著的時候,薛志華又是用力地,狠狠地揍了自己一拳,還不忘記反手,甩了自己幾個耳光,想要把自己打醒。
“嗷”伴隨著這道驚天動地的狼嚎地聲,薛志華終於感覺到了由臉頰處彌漫開來,很快就蔓延到身體各處的疼痛。
“大堂哥,你幹嘛打人?”薛志強捂著自己的小腹,心裡那些翻騰不息的怒氣,還沒來得及發泄出來,下一刻,就發現薛志華竟然在揍了自己一拳後,仍嫌不過癮地往自己臉上甩了四個耳光!
這這莫不是瘋了吧?
這般想著的時候,薛志強也吸著冷氣,身體瑟縮著,腳步卻並不慢地往薛志國和薛志富這兩位身材最高大的兄長身後挪去。直到,將自己整個人都藏在兩人身後,保管薛志華從任何角度都不可能將自己輕易就從兩人身後提溜出來後,薛志強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薛志強才有空去理會前面發生的事情。
然後呢?
看著不遠處那堆成小山的獵物,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的薛志強忍不住的挺起了胸膛,從薛志國和薛志富兩人身後露出個腦袋,對著薛志華的背影,做了一個特別嫌棄和鄙視的小眼神。
再薛志華發現之前,又忙不迭地縮回腦袋來,嘴裡卻忍不住嘀咕道:“不就是些獵物嘛雖然,比以前那幾次多了一些”
薛志國和薛志富嘴角抽了抽,不約而同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將喋喋不休地抱怨,或者,應該說是以一種帶上了炫耀和得瑟語氣,向薛志華這麽個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而整個人都愣怔住的“傻冒”,肆無忌憚地彰顯自己能耐的薛志強暴露在對方視線裡。
對此,目睹一切的薛志民,只是摸著下巴,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然而,若有那了解他性情的人在這兒,就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那濃濃的促狹和算計。
至於薛將軍?
卻是懶得搭理瞬間就化身為“戲精”的五人,背著雙手,邁著四方步,就往那座“獵物”山而去。
兩隻四百來斤的野豬、三十隻野雞、野鴨和野兔,還有兩隻不知打哪竄出來的野狼
嗯,野狼啊!
對於京郊附近的山裡竟然有野狼這件事,薛將軍也已經見慣不怪了,只是在欣賞野狼那吃住得極好,而養出來的一身油光水滑的毛發,和那胖得跟隻狗一樣,幾乎不能見到狼那矯健身姿的身體時,也不忘記諄諄叮囑道:“玲玲,瞧見了吧?山裡還是很危險的,所以,記住爺爺的話,任何時候都不能一個人來。就算真有什麽急事,也要找上你那幾個哥哥一塊兒行動”
對此,雖然,才來京城沒幾天,卻已經深刻地體會到在薛將軍眼裡,他們這些小崽子們都是生來討債的,如果可以的話,恨不得將他們全部回爐重造心態的薛志華,都已經練就出“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淡然了,就更不用說在京城生活了三年多的薛志國、
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強四人了,那更是一臉的“你說什麽?我聽不清”的氣定神閑。
而,薛玲呢?
卻是一臉乖巧地聆聽著薛將軍的教誨,哪怕,其實,不論她,抑或是薛將軍本人也都清楚所有的山都相當於她的後花園般,沒有絲毫的威脅力。但,到底是長輩的心意嘛!
瞟了眼抬著獵物,卻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的薛志華五人,薛玲忍不住想要感慨一句:果然,肉的力量是無窮盡的!而,吃貨也都是無處不在的!
瞅瞅,薛志華、薛志國、薛志富和薛志民四位年紀最大的,兩人一組,抬著一頭大野豬。而,薛志強這位年紀最小的,卻背著和拎著一大堆野雞、野鴨和野兔,剩下的兩隻野狼卻都被薛將軍拎著。
薛玲連一隻雞鴨兔都沒分到,對此,她沒有絲毫被人小瞧的憤懣。真要說的話,只有濃濃的歡喜和愉悅。一種被家人關懷備至的溫暖,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將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那抹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冷漠疏離等情緒慢慢地驅除。
當然,薛玲自認是一個關心體貼、懂事孝順的好妹妹,因此,走著走著,她就落到了隊伍最後。
只聽得“沙沙”聲音響起,很快,另外四隻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野狼,就落到了薛玲手裡。
大人,山裡就這幾隻狼。如果你還要的話,隔壁山上還有一窩幾十來隻
大人,狼肉不好吃,還不如虎肉。
對對,隔壁山上還住著一隻老虎。
薛玲看了看手裡這四隻被捆得牢牢的,卻依然陰冷嗜血般地看著自己,一幅“稍有不慎,就會撲上來,咬斷自己脖子”凶殘暴戾模樣的野狼,嘴角抽了抽,不敢想象京郊附近的山上,竟然盤踞著這麽多凶殘又危險的動物:“暫時不要老虎和狼,有野豬就行了。”
大人,隔壁山上有一大窩野豬,十來隻!
對對,大人,別說野豬,就連狼和虎,都包在我們身上!
“爺爺,你跟動物園的人熟嗎?”拎著四隻約兩百斤的狼,薛玲步伐輕快地趕上了薛將軍。所以說,其實,她,也是一個典型的“吃貨”!
“你不會想將今天打到的獵物,送到動物園去吧?”薛將軍隨口調侃著,下一刻,就立刻變臉了,“你手裡的狼哪來的?!”
幸而,關鍵時刻,薛將軍總算記起,薛玲那“號令植物們綁來獵物”的本領不能宣諸於眾,否則,此刻,怕是會氣沉丹田地咆哮出聲了!
清楚薛將軍心裡這些顧慮的薛玲,忍住翻白眼欲望,嘴裡卻順應薛將軍的要求,含糊不清地道:“就是那樣來的”
其實,這做法,確實有些“掩耳盜鈴”。畢竟,薛家還真沒一個蠢人。哪怕,在別人看來,一大家子都從軍的人,多半都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隨便幾句話,就能輕松忽悠住的直腸子。但,說到底,任何時代,任何地方,能升到高位的人,就還真沒一個是單純的蠢貨。而,這樣的家族出來的人,又怎會是什麽都不明白,輕易就落入旁人算計的傻瓜呢?不過是很多時候,都遵循著“看破不說破”的難得糊塗的道理而已。
薛將軍瞪了薛玲一眼:“我是問你為什麽要抓狼?”狼這樣凶殘的野獸,抓兩隻,就很可以了,還一抓,就抓六隻,莫不是將山裡的狼“一窩端”了吧?
薛玲吐了吐舌頭,好嘛,這回是她猜錯了:“我這不是想著快過年了,可以開始準備年禮了嘛!而,對你們這樣身份地位的老爺子來說,金銀珠寶這些錢財是身外之物,營養補品也不會放在心上。這樣一來,完全突顯不出我們這些小輩們準備禮物的用心程度。所以,我就想著,這送什麽東西,都不如送狼肉、狼皮和狼骨熬出來的膏藥來得更好啊!”
“不過,狼骨膏的祛寒止痛效果,好像不如虎骨膏”r />
這越說,越不像話了!
狼是能隨便打的,但,那老虎能隨便獵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