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飽啊,不行不行,吃不動了。”白木說著打了一個嗝。
“是啊,我也吃了好多。”王仔超推了推眼鏡,其實他比白木的食量要大,只是在吃了六隻龍蝦之後,他有點不太好意思再要了。
“幾點了?”
“八點二十了。”
“沒想到竟然吃了一個多小時。”白木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
“下面怎麽辦?”王仔超又推了推眼鏡。
“走,先去看下其他人都去哪了。”白木站起身來,感覺肚子已經撐的不行了。
兩人一起來到大廳,找到了這裡藍眼睛的服務人員,是一名中年女性。
在白木的眼裡,只要是性別胖瘦差不多的外國人,他都覺得一樣,所以唯一分辨的方法就是眼睛和髮型了。
“他們都回去了?”白木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向藍眼睛的服務員問道。
“What can I do for you?”服務員關切地問道。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白木下意識地就回了一句,而且他覺得也比較押韻。
“I'm fine too.”服務員向白木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並點了點頭。
白木也覺得這番回答很標準,可是,接下來該怎麽聊呢?白木於是將目光轉向了王仔超。
王仔超給了白木一個肯定的眼神,走了上來。
“You know?one、two、three、four、five,five people,where are they。”王仔超說完後推了推眼鏡,等待著服務員的回答。
只聽女服務員嘟嚕嘟嚕地說了一大堆,語速很快,王仔超前面的一句也沒聽清,雖說離開學校沒多久,但是他聽力的功力早已經十年如一日地開始倒退了,不過曾經的經驗,使他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return和room。
“他們都回房間了。”王仔超向白木比出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後白木給王仔超比了一個大拇指,兩人心照不宣地向客房位置走去。
旅行團成團的房間分布在別墅的三層,並不挨著,客房所在的走廊呈L形,白木和王仔超的房間在三層,李導遊和姚蓉蓉的房間在二樓,其他三人的房間在一樓。
白木上二樓,王仔超在一樓,兩人開始在走廊裡溜達,一圈過後,在一二樓的樓梯間匯合。
四五趟走下來,卻是一點異動也沒發現。
“幾點了?”白木說著又看了看自己的表,當年賣的假冒偽劣的機械表已經不準了,能走字就算不錯的了。
“八點五十了。”
“走,回房吧。”白木感覺食已經溜的差不多了,暫時沒什麽發現,不如先回房間喝喝水,休息一會。
王仔超也點了點頭,兩人轉了一會也沒什麽發現,有他倆在外面,心思不正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白木說的對,不如回去養精蓄勢,伺機而動。
兩人回到房間,喝了點水,上了個廁所,分別躺在自己的的床上,相約眯上十分鍾再做打算。
......
時間悄然流逝,天色漸深,白木和王仔超差不多同時睜開了眼睛,兩人相視一笑。
王仔超這次還沒等白木問就看向了他的手表,然後愣了一下。
“幾點了?”白木照例問道。
“五點了?”王仔超的語氣帶有一絲疑問。
“無妨。”
“如何?”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失不再來、時不我待,咱們再去看看。”兩人一覺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再抱怨只是更耽誤時間。
因為是深夜的緣故,兩人這次並沒有分開,一齊來到了二樓。
“有人下樓了?”白木壓低聲音說道,他下到二樓的時候,聽到了一聲腳步,可是只有一聲,他也不是很確定,王仔超搖了搖頭,表示沒聽清。
“先去李導遊那看看?”王仔超提議道。
“好。”
白木和王仔超來到李導遊房間的門口,就當白木準備用影子探查的時候,他卻發現門似乎沒關。
一旁的王仔超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直接用指尖輕輕推了一點門。
只見房門略微移動了一點,露出了一個縫隙,一點屋內的燈光照射了出來,裡面卻沒有絲毫聲音。
“進不進?”王仔超對了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
“啥?”白木也對了一個口型。
然後,王王仔超比了一個OK的手勢,推開了門。
兩人慢慢走了進去,李導遊正躺在床上,姿勢很正常,只是整個腦袋的那一塊都被染成了紅色。
“死了,是謀殺!”王仔超的語氣,發生了變化,他從兜裡取出了取出了一個放大鏡,走了上去。
“頭髮散落,數量很多,應該是被強扯掉的。脖頸有勒痕,但較輕。”王仔超圍著床看了一圈,然後又用放大鏡撩了撩李導遊的衣服。
“左上腹淤青,暫時就這麽多信息。”王仔超這回沒有推眼鏡,而是扣了扣鼻子。
“先回。”白木感受了一下兜裡的布偶小人,並沒有動靜。
“好。”
兩人出了房間,白木順手關上了房門,以免現場遭到破壞。
回到三樓房間,白木並沒有著急和王仔超商量接下來怎麽辦,而是取出了電子書,坐到了角落的椅子上。
他感覺有些難受,這些劇本的發生,真實存在於現實,他不知道這些受害者是不是因為劇本的關系才走到這一步,這令白木對電子書的本質有些懷疑。
打開電子書,按下劇本按鍵,白木開始翻看起來,他想知道這些劇本到底是什麽。
不同於線索,劇本的發生不光涉及到了自己的生死,還涉及到了別人。
終於,他在劇本頁面的最下方,發現了一句話。
“涅滅靈魂的黑暗在推動著一切,劇本早已存在於他人之手,尋解是唯一的希望,只有身處其中,才有質詢破框之資格,望吾等苟圖惜寸之輩,可得助解,複有光明一日,祝這一個你功達探途之終。”
白木想了想,然後用手點擊了一下這句話。
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就像一艘小船一樣,晃蕩在一片黑海的波浪之中。
無數人慘死的畫面,在海面上交錯映出,一縷縷黑煙從激蕩的海浪中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堵通天的牢欄,一個個痛苦的面龐緩緩浮現在牢欄之後,密密麻麻。
他們靜默著痛苦的神色,就那樣,一同注視著牢欄另一邊海面上漂逐的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