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在一直往下,咱們離地面可是越來越遠了。”郭世坤看了一眼他電子表上的海拔數值,隨著他們的前進,數值已經有所下降了。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借傘的事,如果白娘娘回來了,就靠你上了。”通道很悶,兩個人走著走著就聊了起來,白娘娘就是他們對剛才見到的白色巨蛇的戲稱。
“你別說我還真帶了一把傘。”郭世坤說著拍了拍他的背囊。
“你說會不會有別的通道,白娘娘沒準已經到回到前面去等你了。”白木打趣道。
“木哥,你看,前面有光。”郭世坤收起了嬉笑的狀態,朝前面指了指。
順著郭世坤的指向向前方看去,白木發現前面果然有一絲微弱的光芒。
“現在天還沒亮,肯定不是出口,會是什麽呢?”郭世坤停下了腳步,然後從背囊裡拿出了一副望遠鏡,開始看了起來。
“怎麽樣,是什麽?”一旁的白木問道,在這種地方說起光亮,他一下就想到了大名鼎鼎的夜明珠。
“看不太清,糊成一片了。”郭世坤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了白木,意思讓他也看一下。
“我也看不太清,已經來到這了,過去看看吧。”白木放下望遠鏡說道。
兩人朝著遠處的微光走去,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光芒看起來不遠,但是白木和郭世坤也走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當他們走到光芒前的時候,才發現發光的竟然是牆壁,乳白色的光芒上仿佛覆蓋著一層冰晶,白木走上去還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好像不是牆壁。”郭世坤走進了發光的通道之中,抬頭看了看說道。
“難道是?”白木順著郭世坤所注視的方向看去,看到洞頂有一種熟悉的紋路後,白木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
“對,這應該就是白娘娘的蛇蛻。”郭世坤喘氣的聲音都變得粗重了起來。
“咕嘟。”白木咽了一口口水說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劇本信息之中的提示是需要避開危險,而他們現在就呆在大BOSS蛻下來的皮中,怎麽想,怎麽都不是好事情。
兩人於是加快了腳步,走了大概有快大幾十米的樣子,蛇蛻的出口才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
“這也太長了吧,這蛇能有一百米?”白木驚歎道。
“沒準百米都不止,不過既然這裡有她的蛇蛻,那麽應該就快到她的窩了,既然她已經出去了,應該就沒什麽危險了,我們趕快探查完,趁她沒回來,還能安全撤退。”郭世坤擦了擦頭上的汗,此時的他也略微有了些緊迫感。
聽到郭世坤的話,本來還算輕松的白木,心裡卻咯噔一下:“他,他,他又開始奶了。”
白木的心理活動還未結束,腳下卻突然一空,失去了重心,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蛇蛻的邊緣,就在剛才,白木邁出了踏出蛇蛻的第一步,未曾料想到,路,沒有了。
就當他以為要再一次摔倒之時,身體卻跌入了一個坡度很陡的滑道之中。
“小心!”郭世坤看到白木突然跌了下去,果斷撲了上去,想要抓住白木的腳,只可惜晚了一步。
郭世坤本來打算用手中的刀子先卡住自己的位置,不過看到已經陷入黑暗之中的白木,他想了想還是跟著一起滑了下去。
噗!
白木並沒有從滑道中掉了出來,並沒有被甩到僵硬的地面之上,而是又陷入了一片柔軟之中,
他還感覺有點癢,於是就放了個屁。 叮!
郭世坤在滑道中調整者姿勢,注意著地形,在他即將要掉出滑道的時候,他用刀子插進了泥土之中,卡住了自己的位置,只可惜他手中的手電一時沒抓住,順著滑道掉了下去。
正準備站起來的白木,聽到了聲響,回頭剛好看到卡在了滑道口的郭世坤,正要露出欣慰笑容的白木,剛剛揚起的嘴角卻隨著滑道上滾落而下的手電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
手電的光柱,先是照射在郭世坤的身上,然而隨著它從滑道中滾落而出,光柱已經照射到了滑道外的地面上。
這一刻,白木才明白,他身下的柔軟所在,到底是什麽了。
無數條大大小小的蛇身盤纏在一起,緩緩地蠕動著,毫無間隙地將所有地方鋪滿。
白木的頭皮發麻,他終於知道了,這裡應該是一處千年蛇窟,而那條白色巨蛇,應該就是這裡的蛇王。
手電的光照,並沒有而蛇群帶來多大影響,而手電卻是像掉在了沼澤地中一樣,緩緩下沉,逐漸淹沒在無數的蛇身之中。
而白木所能觸及到的最後一點光亮,也隨著手電的沉沒,而緩緩消失。
周圍的一切再次恢復了黑暗之中,黏稠的空氣之中,只有白木沉重的呼吸聲。
呼!
呼!
呼!
他呼吸越來越亂,大腦也感到一陣眩暈,白木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屁股底下那些在動的蛇。
“該怎麽辦,怎麽辦。”白木問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麽辦,可是大腦已經被動地停止了思考,一切有關於外界的事情,似乎都在被身體逐漸封閉隔離。
“按照步驟,對,信息提示,下一步,找到源頭,心才能指引,生死明悟,終結!”他求生的欲望,喚起了他的本能,這是他在貓山的時候給自己定下的完成重要線索的方法,一步一步地來,分步驟完成,再上一次的成功之後,這種行為已經被身體作為緊要關頭的本能保存了下來。
想起線索信息之後,白木主動地放棄了思考,轉而將思想沉浸在他的心跳聲之中。
“咚!咚!咚!”一次次血液的灌注與搏動,使他忽略了周身的感覺,逐漸找到了節奏。
白木隨著心跳聲的節奏緩緩睜開眼,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一個方向,他看到了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個翠綠的玉台,上面擺放著一隻骨手。
他感覺到,似乎只有在這種狀態下,他才能看到骨手,而那隻骨手,仿佛正在散發著同樣節奏的心跳,白木瞬間明白,那就是苦痛與悔恨的源頭。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身體卻像陷入沼澤一般緩緩下沉,直到沒過了腰,才停止了下來。
白木能清晰地感到,下半身已經陷入了冰冷的纏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