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就像萬花筒一樣,折疊旋轉起來。
等到痛感過去,白木又努力睜了睜眼,各種的感官才相繼回到了身體上。
熱鬧的場面,喧囂的聲音,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隻出現了一瞬。
額頭上因為疼痛所產生的汗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白木楞在了那裡,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院子裡有很多穿著古裝的人,但沒有一個看向這邊,他想到自己是否能轉身先離開門口。
“老爺。”身後傳來了一個恭順的女聲,迎合了白木轉身的想法。
他自然而然的轉過身來,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丫鬟打扮的人,躬身捧著蓋著紅布的東西。
白木知道這一定和線索有關,所以就打算先順著往下看看。
“何事。”白木壓低了嗓子,卻感覺說出的聲音有些不對。
“老爺,吉時快到了。”
“先不急。”白木用手往後背伸了伸,並沒有抓到他的背包,而是摸到了身上柔順的綢緞。
兩個丫鬟仿佛靜止了一般,並沒有回應白木的話,身後的喧鬧聲也突然消失了。
白木慢慢轉過頭,院子裡的人停下了他們進行的活動,所有人正在用一模一樣的表情,直直地盯著白木,一動不動。
一股涼氣從腳跟升起,貫穿全身,直衝他的天靈蓋。
“好。”白木強忍著,從嘴裡擠出了一個字。
隨著字音的吐露,就點擊了視頻的播放鍵一樣,院子裡的人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動了起來。
一派紅火的景象又重新出現,一切卻又顯得那麽不真實。
也許是身後的丫鬟貼的太近了,白木感受到後,就向前走了一步,在踏進院子的那一刻,所有人又看向了他,不過這次卻都是帶著笑容。
當白木再想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體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開始發軟。
慌忙之中,身體卻又自己動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
“難道這就是經歷,可這不是個老爺嗎?”白木想起了重要線索的說明,冷靜了許多。
他開始看著“自己”一邊回應著周圍眾人的賀詞,一邊走到了院子最前方的中央。
這些人說話都帶著點口音,白木使勁分辨了一會之後,才大致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自己的這副身軀,應該就是這處府邸的老爺,這裡即將要舉行一場婚禮,而辦婚禮的人,應該就就是老爺的兒子或女兒。
正當白木推理事件時候,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跑到了老爺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在眾人的驚愕之下,老爺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拂袖而去。
在踏入一間屋子後,周圍的景象突然開始變化,白木發現他又重新獲得了對身體的掌控。
空氣變得潮濕,氣息變得陰冷,周圍的燈光昏暗起來,這裡似乎是在地下。
他往前走了幾步,一個人形輪廓逐漸顯現了出來,黑暗中,一名女子被捆綁著雙手,高高地吊了起來,因為是低著頭的緣故,所以並看不清她的容貌。
白木還想往前走走看個清楚,黑暗中卻陡然出現了一雙眼睛。
“唉。”黑暗中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聲。
“十四歲那年。”
白木聽到了這句話,突然心頭一緊:“開始了!”
“爹爹為我指了一名官人,可我並不喜,爹爹為什麽就能娶十三房夫人,而我卻就要嫁給他。”
“我不服,我背著爹爹與一名書生私定了終身,並約在大婚那天私奔。”
“可惜,天不隨人願,我被抓了回來,書生也因我而被溺死。”
黑暗中的聲音說著說著變得低沉了下來,帶著一種瘋狂的扭曲感,用一種痛苦到極點的哀嚎道:
“最後在家中的地室之下,我被活生生的抽死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皮。
你說,這一切,都對嗎?”
那雙眼睛就那樣盯著白木,就在黑暗中那樣盯著他。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內心中衝撞,白木感覺壓抑的無法呼吸。
氧氣似乎越來越少,他使勁地用嘴呼吸著,但喉嚨卻好像只有一絲縫隙,心跳聲越來越沉重,身體也越來越無力,白木慢慢弓下了身子,然後用手支撐著地面,跪了下來。
膝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他用手一抓,發現是一根嶄新的鞭子。
在拿起鞭子的那一刻,呼吸突然恢復了正常,白木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
等他再站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不見了,但白木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暗處盯著。
眼前唯有那吊起來的女子,低垂著頭。
白木拿起了鞭子,下意識地抽了一下地面。
啪!
一聲脆響。
被吊起的女子,一下子抬起了頭,紅著眼,露出了猙獰的表情,面部卻是張紫龍的臉。
她(他)漲著青筋,歇斯底裡的吼叫著:
“抽我啊,來抽我啊。
來抽死我啊。
有種來抽死我啊。
有種就把我活活抽死啊。”
“抽死我啊,抽死我啊,抽死我啊......”這幾個字一直在腦海中回蕩,不斷刺激著他,白木想起線索的說明,想扔下手中的鞭子,身體卻又一次失靈了。
他看見“自己”,握緊了鞭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鞭子直接抽了出去。
啪!
白木緊繃著神經,拚命抵抗著身體正在進行的動作,卻感受到了一陣穿透進皮肉的痛感。
如果靈魂可以發聲的話, 白木一定可以發出歇斯底裡的叫聲。
“這就是經歷嗎?明明打在她(他)身上,為什麽疼的是我。”
啪!
白木痛得一陣眼冒金星,那種撕裂的感覺,使人瘋狂。
“不行,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啪!
劇烈的疼痛使靈魂都在抽搐。
“快撐不住了,好疼,趕快得想辦法。”
“啊。”
“現在是一夫一妻製,婚姻自由的社會,我帶你出去看。”白木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終於使“自己”發出了聲音。
啪!
一種難以形容的痛鑽進了身體,整個人就像死過去一樣,徹骨透心的痛使白木的意識都抖了起來。
“現在沒有書生了,現在都是高考。”
他憤怒地吼出了這句話,然後準備用所有力氣準備迎接下一鞭的疼痛。
可那催命的響聲卻遲遲不來,又等待了許久,白木才小心翼翼地動了動眼皮。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叢上。
而之前的一切就仿佛幻覺一般,只有那久久未能散去的刻骨之痛,仍在提醒著他,發生過的事。
............
祝大家端午節安康。
順帶回憶一下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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