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吳江士紳為他們的圍觀行為,最終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他們給楊信座船增加了一萬兩的重量。
至於那母女……
那是吳江才女沈宜修和她女兒們,同樣的明末著名才女葉紈紈,葉小紈,另外她還有個最小的女兒葉小鶯沒出現,這母女是大明晚期江南女性典范,同樣也是方汀蘭的偶像。
方汀蘭和她表妹還是閨蜜呢!
她表妹張倩倩目前在京城,其實也是她弟媳。
但她弟弟沈自征屬於那種豪客,常年浪跡江湖,一擲千金,搞得沒兒沒女的張倩倩一個人在京城生計頗為艱難,最近被方汀蘭請去幫忙了,不過方汀蘭沒敢讓楊信看見過,估計是害怕這個混蛋半夜摸人家門。話說張倩倩可是出了名的美女,雖然已經嫁人但也不過二十多歲,正是好年華,在知道楊信有這種隨風潛入夜的本事後,方汀蘭對這個問題已經非常重視。
楊信繼續向前。
然後沿途就沒有敢圍觀了。
甚至在蘇州搞得恍如鬼子進村,整個碼頭上一片逃跑的。
不過無論實際上駐扎蘇州的應天巡撫,還是蘇州府上下,都沒有任何人到碼頭迎接楊僉事……
這種奸臣任何正人君子都不屑於靠近。
但也沒人敢招惹。
總之他就恍如一個普通商人般,無聲的過了這座堪稱此時大明工商業中心的城市,然後在無錫士紳的一片哀嚎中直接駛入城內……
無錫軍管會。
“叔父,南京的增援已經到達。”
楊寰說道。
楊信點了點頭。
“另外李公公派人過來,說爺爺讓他轉告您,京城那邊暫時還能撐得住,咱們這邊一個月內放手乾就行,目前那些文臣無法要挾陛下。無論他們彈劾也罷敲登聞鼓也罷,就是讓內閣求見陛下都沒用,只要陛下不見他們,那無論做什麽都終究得通過司禮監。
而且陛下如今正忙也沒空管外面。
不過到下個月,一旦建奴重新發起進攻,咱們就不能繼續這樣了。
他那裡最多撐到到四月初。”
楊寰緊接著說道。
這時候剛剛到二月底,江南的確已經有了開春的樣子,但遼東依舊還是冰天雪地,剛剛撐過一個寒冬的野豬皮,這時候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實際上之前的冬天裡,他和熊廷弼之間小規模戰鬥不斷。
依然是互有勝負。
指望熊廷弼統帥下的明軍扭轉局勢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就是守住,甚至需要的時候還得放棄一些地方,他不會改變明軍,他也不可能背叛文官體系,但他作為一個有一定軍事才能的文官,他不會犯那些幼稚的錯誤。
不是不犯錯。
而是不犯袁應泰那種幼稚的錯誤。
而只要不犯這樣的錯誤,以明軍的實力單純防守是沒問題的。
現在甚至就連紅夷大炮也都已經開始裝上城牆,這東西在防守中絕對算得上利器,另外還有萬人敵,熊廷弼早就大量製造萬人敵,幾乎遼東所有重要城堡都配上了這種東西。
但指望明軍扭轉被動防禦的局勢是不可能的。
至少熊廷弼做不到。
倒是陳於階那裡表現突出,他不但已經開始給那位大師蓋廟,而且還給金台吉煉出了銀子,雖然總共就才煉出幾千兩,但那是後者挖的礦石太少,冬天裡運輸艱難,另外陳於階的工匠也太少。但他確確實實給金台吉煉出銀子,甚至還煉出上百兩金子,葉赫部正陷入一片亢奮,所有人都把眼珠子瞪得血紅,死死盯住他們身邊已經相伴百年的山林。
另外他還給金台吉鑄造了一堆弗朗機,目前葉赫東西二城都裝上了大炮。
就連萬人敵都給他們不少。
明軍這邊已經擴充到萬人,騎兵增加至五千。
這裡面一部分是趙率教的西北募兵,再就是黃得功收集的原本開鐵軍戶,周遇吉從錦州招募的遼西軍戶。
都是能打仗的。
他們還重新修了防禦體系。
不過仍然是放棄開原城,而是在老米灣一帶修繕原有城堡,畢竟他們得背靠河道才能保證不被孤立,包括棱堡也開始選址建設,估計如果今年能撐住,到年底前就可以看到這座棱堡建成。
炒花那裡同樣一切正常。
盡管草原的情況越來越糟,但他那裡有糧食供應,整個通航期裡一隊隊北上的運輸船,打著給開原運輸軍需的幌子,不斷和他們進行貿易,讓那些牧民都儲備了足夠過冬的糧食,可以安全渡過嚴寒的冬季。倒是被內喀爾喀五部阻隔在西邊的科爾沁各部,正在掙扎在饑餓線上,甚至為了搶糧食和鍾嫩,宰賽等部多次出現交戰。
總之以遼東目前的情況看,只要不出現低級的錯誤,野豬皮仍舊很難突破這個事實上聯盟的圍堵。
事實上他那裡也很困難。
野豬皮的這個冬天,仍舊是靠朝鮮人撐過來的。
李琿從登州購買的糧食,絕大多數都送到了野豬皮手中,以此換取後者不第二次入侵,相反他自己國內卻到處都是饑荒,這種情況下他的統治已經可以說岌岌可危。
甚至已經有朝鮮貴族跑到京城請願。
試圖獲得大明的支持,推翻這個昏君的殘暴統治。
但大明一年換了三個皇帝,內部皇帝與大臣又在掰手腕,暫時還顧不上管朝鮮人民的死活。
事實上李琿也有很多支持者。
畢竟朝鮮那些頭腦清醒的其實都明白,以他們目前的情況這是一種最明智的選擇,否者野豬皮打不開熊廷弼的防線,終究還是要再次進入朝鮮,這些餓狼可是連人都吃的。上次他們的入侵讓平壤以北一片廢墟,至今還算無人區,要是再來一次恐怕就兵臨漢城了,用糧食收買這個結果雖然屈辱,但有用啊,他們的確打不過野豬皮,可他們能打過造反的老百姓啊!
只要野豬皮不再入侵,他們就能維持住統治啊!
老百姓餓死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這年頭哪年沒有一堆餓死的。
而北方的另一個勢力林丹汗,或者大明的稱呼虎墩兔憨,依然在做著他那個大汗的夢,對於大明與建奴的戰爭保持漠不關心,偶爾會跑到長城線上顯示一下存在,更大精力則是用來修廟,翻譯經書,搞得內部越來越分崩離析……
準確說他們就是分崩離析的。
他無非就是一個察哈爾部的盟主而已
準確說就是察哈爾八部,從遼西到老哈河,剩下各部誰也不搭理他,尊他一聲大汗只是習慣,又不是說真把他當君主。
漠西蒙古是敵人,人家自己稱汗,漠北三部就是喊他一聲大汗,炒花這個老東西就把他當個小孩而已,科爾沁部更不理他,土默特,鄂爾多斯等部自己在西邊過自己的。他就是在察哈爾八部裡做大汗的夢,而且這個夢因為他的信仰問題同樣在日漸破碎,原本歷史上他接下來該懲罰對他最不尊重的科爾沁部,然後導致科爾沁部徹底投入野豬皮懷抱。
但現在很難說怎樣。
倒是楊信聽說最近他對炒花很不滿意。
畢竟炒花的日子是目前各部最舒服的,這個老家夥正在成為其他各部羨慕嫉妒恨的目標。
弄不好林丹汗得先討伐他。
所以林丹汗有可能成為今年遼東的一個變數。
他如果與野豬皮合作,在野豬皮進攻葉赫部時候,趁機和科爾沁部聯合討伐炒花,那麽楊信辛辛苦苦建立的這個聯盟,就真有可能面臨危險,如果沒有炒花的救援,金台吉那裡就很危險了。陳於階那裡只能是牽製,不具備真正逼迫野豬皮撤軍的能力,除非在這期間熊廷弼能夠調動明軍北上,但這樣熊廷弼就得被迫與野豬皮進行他最不想的野外決戰。
這個可能就不大了。
總之以目前情況看,今年遼東最壞的可能就是林丹汗與野豬皮合作,一個討伐炒花一個攻金台吉,熊廷弼繼續坐視最終金台吉被滅,然後戰爭回到兩年前的原點。
但是,這邊還有楊信呢!
“一個月!”
楊信說道。
“足夠了,看老子怎麽跟他們玩!”
這個家夥惡狠狠地說道。
“叔父,這幾天咱們擺出牌子,鼓動民間前來檢舉,另外申報葉家田產,但卻一個來的都沒有,侄兒暗中打探,據說是城內的幾個世家大族派人到處活動威脅那些佃戶和借貸的,那些佃戶和借貸的都不敢來,昨天已經發現兩具浮屍,估計是想來被他們弄死殺一儆百的。”
楊寰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讓你查的送紅毛人的船查到了嗎?”
楊信問道。
“沒有,這裡的船太多,很有可能已經離開。”
楊寰羞愧地說。
“沒事,好在咱們還有一隻可以隨便咬人的狗。”
楊信說道。
這個結果是必然的。
但他手中還有錢士儀,根本用不著查誰是同謀,想讓誰是同謀就說是他供出的就行……
呃,錢士儀其實還沒招供。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能抓人就行了。
“咱們需要好好列一個單子啊!”
楊信搓著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