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棕熊的楊信,轉眼間就追上了下一個目標。
而這隻老虎也發現了他。
被驅趕了一路的百獸之王正滿腔怒火,就缺一個可以發泄的對象,緊接著它狂暴的怒吼一聲,抬起前爪拍向這個已經略微超出自己的家夥。
但就在它那利爪落下的瞬間,楊信陡然間撲倒滾入它身下,下一刻這隻老虎那龐大的身影從他頭頂掠過,恍如一片陰雲遮蔽了視野。而就在同時楊信大吼一聲,雙腿猛得向上全力一蹬,五百多斤重的老虎後半身被他向上蹬的力量一下子拋起,這頭正在狂奔的猛獸整個向前翻出,狠狠砸在河畔的鮮花綠草間,砸得地面上泥土飛濺。
但它卻立刻爬起。
這東西的體格之強悍終究不是戰馬之類能比。
楊信同樣站起。
一人一虎就這樣對視著。
但也就在這時候,所有觀看他作死式裝逼的人一片驚叫,因為那頭同樣向著這個方向狂奔的棕熊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楊信恍如未知般繼續看著對面的老虎。
後者發出低沉的咆哮。
幾乎同時楊信背後一聲與之類似的咆哮,但就在這咆哮聲中,他猛然間轉身,右拳帶著破空聲劃破空氣,帶著超過噸級的重擊力量,狠狠撞在了那頭棕熊的腦袋上。瞬間昏迷的後者帶著巨大的慣性,依然撞上了他的身體並且向前栽倒,而楊信在撞擊中一下子向上倒飛出去,在他腳下是那隻同樣撲到的老虎。撲空的老虎正好和棕熊撞在一起,不過老虎沒有昏迷,落下的瞬間轉頭,但楊信已經落在了它後面……
四周一片瘋狂的吼叫。
楊信繼續和這隻老虎對視著,後者很顯然有些迷惘,這家夥給它帶來巨大的困惑。
它怎麽就抓不住他?
楊信很囂張地向它亮出自己的牙齒。
被激怒的老虎咆哮一聲,再一次向著他撲出,那巨大的身影直接躍起到了半空中,而它對面的楊信同樣怒吼一聲躍起,一人一虎的身影在各自能達到的最高點交匯。然後依舊略微高出的楊信半空中雙拳抱住,舉高臨下用盡全力砸落,帶著巨大的力量砸在了老虎的額頭王字上,那老虎悲號一聲隨著這砸落的力量墜落。
楊信同樣也墜落。
老虎沉重的身軀重重砸在草地上。
楊信緊接著落在它前方。
這頭老虎痛苦地扭動著身體,但它依然沒有死,還在掙扎試圖重新站起,楊信一臉無語地彎下腰去,左手按住可以說巨大的虎頭,右拳狠狠落下,然後就那麽很認真地一拳接一拳不斷砸著,隨著他的拳頭落下,那可憐的老虎也在不斷抽搐著。
半分鍾後。
那老虎徹底不動了。
楊信這才就像個發泄完的變態般擦著拳頭上的鮮血直起腰。
這時候那頭棕熊也醒來,只不過剛剛挨的那一拳太狠,站在那裡依舊有些迷惘,同時看著地上七竅流血的老虎。
楊信徑直走過去,那棕熊示威般低吼著。
楊信同樣低吼一聲,或許他背後老虎的死屍震懾了棕熊,這頭在森林中熟悉這具死屍戰鬥力的棕熊本能地想轉身逃跑,但楊信卻立刻發出一聲更凶狠地咆哮。
那棕熊目光柔弱地看著他,站在那裡居然不動了。
然後楊信直接走到它身旁,抓住它的耳朵縱身躍起,一下子落在它背上。
棕熊很不爽地低吼著,隨即人立起來,但楊信雙腿夾住它的身體,左手抓住它的耳朵,就像個橫刀立馬的將軍般牢牢騎在它背上,同時右手握拳毫不客氣地又給了它一拳。
棕熊瞬間老實了。
楊信一扯它耳朵,棕熊老老實實地掉頭,就這樣馱著他走向那些已經石化了的各族勇士。
“把那虎皮扒了!”
楊信說道。
對面幾個明軍士兵立刻清醒,急忙湧向那頭死虎,而剩下的則繼續用敬畏的目光,看著他騎著棕熊走到了跟前,也就在這時候,一名騎兵焦急地揮鞭驅趕開擋路士兵,徑直衝向趙率教……
“總兵,建奴大舉入廣順關!”
他還沒到就高喊著。
那些諾顏們立刻亂起來,他們可沒準備來打仗,不過早有思想準備的趙率教表現平靜……
“誰的旗號?”
他說道。
“鑲藍旗,應該是阿敏統率!”
那騎兵到跟前行禮說道。
“那還等什麽,走,咱們教訓教訓這個連殺父之仇都不敢報的廢物,替他爹舒爾哈齊的在天之靈,賞他幾個耳光!”
布揚古拔刀喊道。
建奴大舉入廣順關,一旦擊敗趙率教這邊的明軍,下一步肯定還是再次進攻葉赫城,他們和趙率教是必須守望互助的,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在建奴的攻擊中獨存。那麽正好趁著這個楊信還在,蒙古各部也都在的機會,給阿敏迎頭一擊把他打回去,只要能給阿敏以重創那麽至少今年,野豬皮很難再有膽量組織第二次進攻。
甚至只要這個聯盟不破,野豬皮以後都未必有膽量進攻。
葉赫城,開原互為依托,足夠短時間頂住任何進攻,而廣袤草原上數萬內喀爾喀蒙古的騎兵會在這期間完成集結,並且迅速加入戰場。
這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防禦體系。
而在這個體系後面的遼河,可以將需要的一切源源不斷運到。
“抬我的刀來,那咱們就去替舒爾哈齊教訓一下他這個認賊作父的兒子!”
楊信喝道。
四周立刻一片吼聲。
就是,有他在怕什麽?他都騎棕熊了!有這個徒手毆死老虎,把棕熊打得乖乖當坐騎的怪獸,還需要怕什麽建奴嗎?
不就是阿敏嗎?
不就是那個親爹被野豬皮弄死都不敢報仇的廢物嗎?
揍他啊!
“殺,殺了這個廢物!”
奧巴代青舉起刀吼道。
那些諾顏們拔刀亢奮地吼叫著。
而這時候楊信的青龍偃月刀也被一匹專用的馬馱來,楊信直接抄起這件誇張的武器,這下子他不需要擔心坐騎承受不了了,胯下這頭棕熊雖然不算太大,但也得七八百斤,足以承受他和刀的重量。雖說真騎著衝鋒陷陣誇張了,這東西不可能騎著真正去打仗,但騎著裝逼那是毫無壓力,熊背上的楊信舉起青龍偃月刀,在頭頂舞動了一圈,緊接著向東一指……
“走,殺建奴去!”
他大吼一聲。
然後他催動了胯下棕熊。
他四周所有騎兵全部整理好自己的盔甲武器,緊接著在各自首領帶領下,如同一條條歸海的溪流,匯聚了成千軍萬馬的洪流,沿著向東北方的山谷直奔廣順關。
半小時後。
中固城北兩支大軍列陣而對。
廣順關就在現代開原市區東邊,只不過被清河水庫淹沒,這裡是建州女真北邊各部同大明互市的關口,也就是開原南關,阿敏從廣順關進入,向南是中固城向北是清河以及清河北岸的開原城。楊信的狩獵是在中固城西南,正好沿著中固城向鐵嶺的大路直插過來,然後阿敏這支剛剛出山區的騎兵,就被他們和北邊的清河夾在中間。
而北邊同樣從慶雲堡一帶出擊的明軍步兵也已經到達開原。
他們列陣清河北岸,依靠這道河流建立防線,這些步兵同樣士氣高昂,尤其是陳於階為他們配備大量火器,試圖衝過半裡寬河灘和中間河面的建奴,會遭到他們火力的肆意殺戮。就這樣不知道楊信在南邊裝逼,也不知道他和蒙古各部會盟的阿敏,一下子陷入了腹背受敵中,不得不一入廣順關就面對一場倉促間的決戰。
“阿敏!”
楊信騎著棕熊耀武揚威。
他這頭坐騎可以說囂張至極,對面建奴無不驚愕地看著。
“你爹的冤魂半夜有沒有去找過你?舒爾哈齊的在天之靈,有沒有問過你這個不孝之子,怎麽沒給他報仇?我的兒呀,我死的好慘啊,野豬皮把我活活勒死了,你怎麽不給我報仇,我死不瞑目啊!”
他在那裡喪心病狂地哭嚎著。
後面一片哄笑。
“阿敏,你還有臉出來見人?自己的親爹被人殺了,居然還跟一條狗一樣趴在仇人腳下,你簡直就是咱們女真之恥,你別說不算男人,就是女人都不如,咱們女真女人也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是個閹奴,野豬皮的閹奴,回頭讓楊兄弟給你弄一套宮裡的衣服,以後你就穿著伺候野豬皮吧,說不定他還賞你幾根骨頭呢!”
布揚古同樣快樂地高喊著。
“舒爾哈齊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奧巴代青同樣喊著。
然後列陣的大明,蒙古,女真騎兵們發出整齊的噓聲。
而他們對面列陣的建奴中,野豬皮的侄子,被他囚禁而死,也有說勒死的舒爾哈齊之子,目前的四大貝勒之一,鑲藍旗旗主阿敏,陰沉著臉,在那裡默默看著這些肆無忌憚地羞辱他的混蛋們,然而……
他卻無言以對。
因為這些人說的全是真的。
他就是在給自己的殺父仇人當狗,盡管這個殺父仇人其實是他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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