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魯斯特得知了洛傾寒是洛平海的女兒後,他就忍不住要找洛傾寒,雖然這在情報工作中是大忌,但他無所謂。
今天他特意在洛塵家門口等著洛傾寒,早上他看著洛平安和柳靜萱相繼出門,他們兩人都沒有注意陰影中的他。
而洛傾寒在9點左右出門時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樓梯上的魯斯特,隨即立刻回到公寓,重重地關上門,只要這個男人嘗試敲門,她手中報警的通訊立刻會發出。
咚咚咚!
洛傾寒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報了警,但是她驚訝發現竟然無信號!
咚咚咚!
外面的魯斯特喊著:“傾寒,我是你爸爸的戰友,我叫魯斯特,你看一下你的通訊,那是我跟你爸爸的合影!”
洛傾寒的通訊果然收到了一張照片,的確是魯斯特和洛平海的合照,洛傾寒神情微動,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洛平海的照片了。
“這是父親年輕時的樣子?”照片上的洛平海意氣風發,軍裝在身,笑得很陽光熱情,一手搭在魯斯特的肩上,一手對著鏡頭比了個射擊的姿勢。
洛傾寒收回視線,魯斯特能夠繞過聯邦通訊局的規定,單方面給她發送消息,並且屏蔽她的信號,這讓洛傾寒很緊張,偽造照片對他來說肯定不難,洛傾寒除了謹慎,此時能依靠的只有這個不足8厘米厚的鋁合金門。
……
魯斯特在門外一拍腦袋,我可能不是個聯邦精英特工,我成功激起了目標的防備心理。果然犯了一個錯誤後會犯第二個錯誤,好在他從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拿出一個激光筆,對著洛塵家的門鎖滴溜溜轉了一圈。
鐺~
一個金屬門把掉落在地,防盜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洛傾寒驚恐的臉,不過洛傾寒很快鎮定下來,拿著一個水果刀直接抹向自己的脖子,說:“你不要過來!”
魯斯特立刻將雙手舉高,這是一個完全敞開的姿勢,代表他的誠意,他說:“傾寒,我真的是你爸爸的戰友,我可以跟你講無數關於你爸爸的故事,你把刀放下,聽我慢慢說。”
“不要進來,就在門口說,我聽著!”洛傾寒再度舉刀冷聲威脅,她知道這個男人兩次出現在她家肯定是有所企圖,既然做好了身份偽裝,說明他不想引人注意,第一次沒有對洛傾寒有什麽別的意圖,那麽就不是為了劫色,洛家沒有錢,不值得動用如此高的科技手段,肯定也不是為了劫財。
洛傾寒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這麽多,她判斷魯斯特不想事情擴大,所以不能出現人命,至少不會輕易傷害洛傾寒。所以洛傾寒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作為一個籌碼,她不否認有賭的成分,但她一個懷孕快五個月的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面對一個明顯掌握特殊技能的男人呢。
魯斯特看著洛傾寒舉著刀的手微微顫抖,眼神裡卻是毫不含糊的決絕,魯斯特相信只要自己向前踏一步,她就敢劃下去。魯斯特非常欣賞洛傾寒,同時也有些頭疼,他心想,我終於幹了一件傻事了。
“我和你爸,是在光明市水木大學認識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連你爸跟你母親認識的全過程我都參與其中,我跟你爸一起乾過無數壞事,一起背過無數黑鍋。”魯斯特的聲音柔軟下來,充滿磁性的聲音將二十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洛傾寒在聽著,手中的刀沒有放下,與她相隔三米處一個男人舉起雙手。假如有個攝影師在這兒,一定會拍下這充滿藝術氣息的一幕。
“記得你爸沒錢還想去遊戲城,虧是我反應快,不然得被那幫地痞流氓給砍死。”魯斯特說著就笑了出來,嘲笑著洛平海。
洛傾寒靜靜聽著魯斯特講了一個半小時,手中的刀還是沒有放下來,魯斯特站在門口,一下也沒逾越那道線。
“你還不讓我進來?”魯斯特突然瞪大雙眼,他已經口乾舌燥,連續叨叨了一個半小時沒停。
“你繼續說,我聽著呢。”洛傾寒的聲音還是那般冰冷。
“你該不會是等著你二伯他們回來吧?”
“是又如何?”
魯斯特終於發現了洛傾寒的一點不足,不懂得妥協,他苦笑著說:“你還不相信我?”
“信了一半,還有一半長期驗證。”洛傾寒回答地很乾脆。
魯斯特發現洛傾寒真的很適合做情報人員,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是一個優秀情報工作者的素質之一。不過能讓別人相信自己,則是更為突出的技能。魯斯特現在正在想辦法讓洛傾寒相信自己,雖然不是出於工作目的,但他下意識地使用了工作上的習慣。
他眼神直視著洛傾寒,認真而不具有逼迫性,看了三秒後他晃了一下腦袋,將腰間的槍遞給洛傾寒,洛傾寒沒接,他放在了地上,用腳推到洛傾寒的身側,然後對洛傾寒說:“我是追查到一個線索才找到你的,假如你認為我對你有惡意,你大可以報警現在,信號屏蔽器我關了,目前身上也沒帶持槍證,警察最起碼可以把我弄進局子12小時,這時候你有充足的時間來論證的我話是否真實。“
“什麽線索?”
“洛塵在長春軍軍區新兵實訓中成績震驚了聯邦軍委。”
洛傾寒聽到洛塵的名字,神色明顯一動,更加認真,又問道:“找我幹嘛?”
“你父親曾今托我照看你,但由於某些原因,我到今天才找到你。”
“什麽原因?”
“你父親的檔案被封存了。”
洛傾寒沒有繼續問下去,以她粗淺的心理學知識並不能判斷這個男人在說謊,而且她有一種相信他的衝動,只不過被她警覺地抑製住了。
而魯斯特的確沒有說謊,或者說他只是說了一部分真話。
洛傾寒淡淡地說:“你先走吧,我要考慮一天,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你,幫我把門修好,因為這是你弄壞的。”
“好嘞!”魯斯特如蒙大赦立刻發了一個通訊,十分鍾後,有專門的工人來重新換了一個門,看上去竟然跟原來沒什麽兩樣。
魯斯特朝洛傾寒說:“傾寒,我明天這個時候來找你,我有話對你說。”
“好。”洛傾寒砰得一下關上門,然後看著魯斯特消失在電梯中,她才緩緩地癱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呼吸著。剛才這近兩個小時的周旋,耗盡了她的心神和體力,她雙手放在小腹處,靜靜回憶著上午的一切。
洛傾寒站起身來躺到她臥室的床上,感受著洛塵留下的氣息,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魯斯特下了樓,說了兩聲“洛塵”。
他轉身進入了一輛黑色車輛,說了聲“去警察局”。
黑色車輛在車流中穿行著,外界看不見裡面的畫面。
警察局很快到了,魯斯特下了車,什麽話都沒說,黑色車輛消失在了車流中。
魯斯特正了正衣領,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腳上的皮鞋,然後昂首闊步地踏入了警察局。
“你是誰?”
“聯邦情報局探員,要求見你們局長!”魯斯特斬釘截鐵地說道。
門口的小警察一驚,趕忙去通知局長,另外一人將魯斯特帶到會客廳,絲毫不敢怠慢,魯斯特連個笑容都不給,站在原地不動。
警察局長很快來了,後面跟了一大幫人,他正要跟魯斯特握手,魯斯特開門見山:“我要找一個人的檔案,洛塵。”
“好的,只有名字一個信息嗎?”
“男,今年15歲,父親洛平安,母親柳靜萱。”
“您稍等。”
……
“這個我們只有他的這些信息了。”警察局長遞給魯斯特一個文件夾,上面僅有家庭成員,竟然連住址都沒有,這讓警察局長也是很驚訝,當他繼續要往下查時,只見窗口彈出一個警告:權限不夠!
這時,警察局長身後一個男子警察站了出來說:“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我的辦公室應該還有他的一份紙質資料。 ”
“帶我去。”其實魯斯特早就有線人告訴他這兒有情況。
那個說話的男子警察赫然是洛塵五歲時負責列車匪徒案的年輕警察,如今他已經是警察局大隊長,他叫史進。
史進內心隱隱激動,他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麽。他帶著魯斯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從背後書架的深處抽出一份案件卷宗,又從裡面拿出了當時洛塵的口供和案件描述。
魯斯特拿過仔細地看完,聲音陡然增大說:“你們幹什麽吃的?一個五歲男孩跟一個窮凶惡極的匪徒在一個車廂,匪徒成了植物人,男孩受了輕傷,你們認為這合理嗎?何況那個匪徒手中還有一把閃電手槍。”
“我當時就覺得這個男孩有問題,所以才把這個卷宗保留到現在,只是其余人都覺得這個解釋合理,就沒有深究。”史進說道。
“這份卷宗還有幾份?”魯斯特平息了怒火,冷聲問道。
“就一份。”就算有第二份,史進也不會說的,這個功勞是他一個人的。
“好。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長官,我叫史進,目前警隊一級乾警,擔任大隊長職務。”史進正聲說。
魯斯特拍了拍史進的肩膀,說:“你很不錯,你立了一個大功!”
“請問這個洛塵是?”
“不該問的不要問,我會推薦你去聯邦情報局工作。好了就這樣,卷宗我帶走了,此事很急。”魯斯特拿起卷宗放進自己的公文包中就走,沒有跟其他任何人打招呼,轉眼間就消失在警察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