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有個青春靚麗的妞兒喜歡自己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哪怕菲歐娜的睡姿跟酷有的一拚。
野外露營,哪怕有帳篷睡袋和毯子,依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蚊蟲,寒冷,黑暗中的未知恐懼。
所以塞亞斯沒有拒絕菲歐娜一起睡的要求。
沒有任何旖旎,大家都穿著厚厚的衣服呢。
酷是比塞亞斯更加鋼鐵的直男,並且以稱霸烏托邦為當前的人生目標,為此,他發自內心的踐行著自己那一套領袖精神。
落實到實處就是原本理論上約定好的塞亞斯與他各值夜五分之二個夜晚,菲歐娜負責黎明前的那五分之一,結果酷完全沒有叫醒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不要那麽看著我,我又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人。”
阿酷對著阿斯比出了大拇指,阿斯面無表情甚至白了阿酷一眼。
“我去補一覺,你安排他們在外圍先打探打探,等我醒了之後再說。對了,記得叫我吃午飯。”
酷說完直接轉進塞亞斯還留有余溫的睡袋,倒頭就睡。
然後塞亞斯就懵逼了。
你說修一棟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大樓,塞亞斯擅長,這個安排大家探險伐木,沒玩過啊。
所以菲歐娜把早飯給塞亞斯端過來的時候,塞亞斯問道。
“今天上午你覺得我們該乾點什麽?”
“加固營地,布置陷阱,在樹林外圍砍伐一些有價值的硬木做最壞的打算。”
“嗯?”
“我剛剛去看了看,樹木又變粗了,很可能樹林深處已經長出了樹人,我們的裝備可能對付不了那東西,等烏托邦的城鎮衛兵過來,咱們就撈不到好處了。塞亞斯,不能貪心,見好就收,見到就是賺到。”
菲歐娜條理分明的說道。
“嗯,那你去安排一下吧。”
塞亞斯皺著眉思考了片刻,決定還是要在自己不了解的領域胡亂下命令的好。
“好的,沒問題,交給我吧。”
菲歐娜三兩口塞完食物開心的離開了。
於是,早餐過後,營地裡除了塞亞斯和酷,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雖然心態已經平複,但是昨天的那一場殺戮還是撼動了塞亞斯的三觀。
仔細想一想,從死而複生那一刻起,實際上自己一直過的渾渾噩噩。
塞亞斯望著天上的太陽,看得眼睛發澀,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太陽的運行軌跡有問題。
這裡不是地球,和平對這個世界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塞亞斯大概明白自己的問題在哪裡。
幸福最大的來源是無知,恐懼最大的來源是未知。
雖然地球時代的記憶能夠幫助塞亞斯處理許多“疑難”,但是作為穿越者的“尊嚴”被現實踐踏在泥濘裡,塞亞斯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麽了不起。
他被父母保護的太好了。
以至於塞亞斯對這個世界幾乎等同於一無所知。
在父母營造的這個家裡,塞亞斯和平的度過了十多年,再加上地球時代那二十多年的和平時光,這一切加起來令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阿拉比托斯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夢該醒了,我不過是個打工仔,替大佬來這個世界找東西而已,這個世界並不是圍著我轉的,位面之子不是我呀。”
塞亞斯無聲的呐喊著。
羞恥啊,自己是何等的怠惰又是何等的傲慢。
九年義務教育四年本科又如何,這裡不是地球啊!
明明已經決定接受現實,塞亞斯還是覺得心裡委屈,沒有緣由的委屈。
與大佬的交易並不後悔,不管是對異世界的向往還是那豐厚的報酬都深深的刺激著塞亞斯的原始欲望本能。
這就是塞亞斯想要的。
哪怕再給塞亞斯一次,甚至十次選擇的機會,塞亞斯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這是我自找的。
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塞亞斯站了起來,想要仰天長嘯。
在地球的時候,他隻有在摩天大樓的天台,在夜風呼嘯的午夜十二點,可以將工作的壓力與生活的委屈化作毫無意義的怪叫發泄出去。
在這裡,塞亞斯也想這麽做。
將胸口鬱結的那股氣喊出去,然後認真的活著。
僅此而已。
說乾就乾,塞亞斯剛想造作,就強行打住了。
因為身邊酷發出了均勻的呼嚕聲。
莫名的,塞亞斯笑了出來。
然後心情突然晴朗起來。
晴朗的很沒有道理。
站起來,走出去,鬱鬱蔥蔥的大森林。
突然消解了心結的塞亞斯發現了許多之前視而不見的細節。
阿拉比托斯的人類力氣好大啊。
經過一夜的生長,樹林邊緣的樹木已經長成了剛好可以扛在肩上一隻手環抱的尺寸。
如果是在地球,這種尺寸的木柴需要用叉車或者絞盤來移動了。
但是伐木工們或一個人扛在肩頭或兩個人夾在腋下,就這麽搬動了。
厲害啊。
沒媽的孩子早當家,菲歐娜在啊哈先生那裡不但要操持家業,還要跟她理論上的舅舅明爭暗鬥,指揮手下乾活顯得雷厲風行,很幹練的感覺。
塞亞斯不想去打擾他,就從堆砌好的木材堆旁邊撿起把斧頭,準備試試自己的力氣。
提問,硬木林裡長的什麽樹?
當然是硬木。
塞亞斯還專門挑了一顆細一點的試試手,結果三斧頭下去,虎口震的生疼,硬木上的豁口不到五分之一。
“少爺,您姿勢不對,下盤放低,腳步踏實,用腰腿的力量發力。”
老奴見塞亞斯有興致, 就靠了過來。
他叫什麽名字來的?
塞亞斯發現自己之前是何等的傲慢,傲慢到近乎狂妄的地步。
除了自己的父母與酷還有他爹,居然記不得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塞亞斯記憶中這個老奴打自己記事起已經為父親服務。
十年時間,自己居然從來沒有關心過家裡仆人的名字。
甚至菲歐娜的名字都是從酷那裡聽來的。
從今天起,還是好好當個人吧……
塞亞斯下定決心。
“是這樣嗎?”
“再低一點。”
調整姿勢後,又揮砍了四斧頭,樹木應聲倒下。
塞亞斯松開斧頭試了試重量,發現那麽沉一根木頭,居然還在自己承受的能力范圍內,隻是架在肩上掌握不好平衡。
在老奴的幫助下,塞亞斯也算完成了一次伐木搬運。
“對了,昨天你用那個是什麽?”
塞亞斯問道。
“您是說雙角獸的斷角嗎?”
老奴拍了拍腰間的匣子反問道。
“嗯。”
塞亞斯一邊擦汗一邊點頭。
“是老爺離家出走時候從紅城帶出來的神秘裝備。”
“神秘裝備?”
塞亞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兒。
“嗯,神秘裝備。”
老奴慎重的點了點頭。
“什麽是神秘裝備呀?”
塞亞斯非常感興趣的追問。
“額,我只會用。”
老奴發現自己無法回答塞亞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