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培說完轉眼看了一下蘇慶春,她發現剛剛自己如此賣力地說了這些事情卻像是一場獨角戲。
黃小培不指望丈夫跟她一樣氣的咬牙切齒,但最起碼對自己說的事情有所表示,至少是驚訝,可蘇慶春非但不驚訝,反而一副了然於胸、司空見慣的樣子。
這讓黃小培是又氣又惱,而後她沉思了一會,總感覺不對。
於是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蘇慶春問道:“欸…..我發現我說的這些你怎麽一點都不奇怪啊?”
“難道你之前就知道這些嗎?”
蘇慶春一臉真誠,搖搖頭,並簡明扼要地回了句:“不知道。”
“那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啊?”黃小培反問道。
“因為我了解他們。”蘇慶春又是簡單且準確地回道。
蘇慶春的這句話在黃小培這裡可以說是擲地有聲啊,這一下子倒讓黃小培啞口無言了。
蘇慶春看著黃小培的樣子,知道她也是有很多氣。
於是他突然起身坐了起來,並非常體貼地解釋道,“小培,其實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你跟他們生活上有很多習慣不同,不能適應是自然能的。”
“而他們是什麽樣的人我也是很了解,就是因為都你們雙方都了解,所以我也知道他們對你所要求的很多東西是真的做不到的。”
說完蘇慶春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還是氣鼓鼓的黃小培,繼續說道,“就像你剛剛說的我媽在洗衣機裡什麽都放,這我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是我絕對是相信你說的,也能夠理解我媽確實能乾的出來這些事情。”
“這你還理解啊?”黃小培氣氛地說道,“誰家洗衣機裡什麽都放啊?內衣、內褲、襪子怎麽可以混到一起去洗呢?”
“這是常識啊!”
“這在你這裡是常識,在她哪裡可就不是了,就像吃隔夜菜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你也認為隔夜菜會致癌,是常識,可她不知道啊?對不對?”蘇慶春非常地有耐心解釋著,“這是一樣的道理,你不跟告訴她,內衣和襪子不能混著洗,或者洗衣機裡不能洗內衣和襪子,她是壓根不知道的。”
“在她眼裡,洗衣機既然是洗衣服的,可能她就理所當然地會認為只要是平時洗的東西都能放進去,因為在她的腦海裡,她壓根就對這個沒有概念,你懂嗎?”
黃小培的性格比較急躁,特別是這兩年,越發明顯,在醫院裡呆久了的醫生性格都難免也會變得急躁了,每天面對那麽病人、家屬的質問以及高負荷的工作量,根本很難再做到淡定從容的面對每一件事情,畢竟誰都有脾氣的時候。
這幾年,特別的近兩年蘇慶春的日子越來越不順心了,性格也難免有些急躁了,但是他骨子裡的哪個本性還是在的,面對緊急的事情,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狀態,不然一旦心浮氣躁,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手術,他是拿不下來的。
所以現在,即使面前的黃小培氣急敗壞,甚至說話有些衝,他依然能夠慢慢地把自己想說的小心地解釋清楚,也是難得的。
而黃小培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看著蘇慶春這麽慢條斯理的跟她剖析了問題的前因後果,她也明白了這件事情上,她其實也是有錯的,至少婆婆本質並不是有意這麽做,隻怪自己當初省事,自以為她什麽都懂,才搞出現在這些事情來。
她小聲地說道:“那你這麽說,也對吧,是之前我沒想到你媽會這些都不懂,但是你爸爸,那個不要我說吧?”
“至於我爸,其實他能做出什麽來,我都不驚訝的。”
黃小培聽著蘇慶春的話總感覺是話裡有話的,而後她又看了看蘇慶春的連,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她雖說是又氣又惱,但似乎又對蘇慶春發不起火來了。
“你爸爸真的是……哎……真的是不想說了。”黃小培唉聲歎氣。
“我爸爸就是那樣的人,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了,他是一輩子都把我媽媽壓在頭上的,在哪裡都把自己當老大,他現在其實不喝酒的情況下能安安分分地我覺得已經不錯了。”
黃小培聽著蘇慶春這話,有些氣地回懟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他現在就隻這麽作,我都應該感恩戴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我爸爸其實做事情比較自私,從來都是考慮自己,這點不只對你,對我,即使對照顧了他大半輩子的我媽也是如此,他做事情又很作,就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現在你說的這個事情在我看來真的不算什麽大事情。”
“那什麽叫大事情啊?難道等他把我們家房子拆了才算是大事情?”黃小培這是越聽越來氣了。
“小培,你不要這麽軸好不好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表達,我爸爸做事情就是這麽人性,希望你理解。”蘇慶春說完看著黃小培的樣子,又語氣緩和地勸道,“再說了,你想想我爸爸不是也就來幾天嘛,你就忍忍吧。”
“你總部想,他老人家來上海住幾天,受一肚子氣回去,然後跟大家抱怨你這不好,那不好吧?”
蘇慶春這點抓黃小培很準, 他知道黃小培是個愛面子的人。
黃小培想了想蘇慶春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公公也就住幾天,再受不了也要忍忍,不然等他們回去了,說出去也不好聽。
於是她只有無奈地歎道:“哎……行吧,既然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麽樣呢?”
話音剛落,她似乎想起來了什麽,連忙問道,“對了,你趕緊去問問你媽,你爸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啊?這也來了好幾天了吧?”
“這樣也沒來幾天啊,就這麽去問也不太好吧?”
“又沒讓你直接去問你爸爸,你問你媽媽不就好了?”黃小培說道,“你媽對你那麽那麽好,肯定不會生你氣的。”
“再等幾天我再問問吧,現在主動去問真的不太好,畢竟他難得來一次上海。”
“那你盡快啊,我現在可是每天都在煎熬啊!”黃小培毫不客氣地說道。
黃小培這句煎熬蘇慶春聽著有些不對胃了,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父母,也是第一次來上海,而是還是黃小培自己叫來的,現在才來幾天又催著讓回去,怎麽說也是長輩,她用這麽不太友好的詞語,蘇慶春真有些不舒服。
“煎熬,那也是你自找的。”蘇慶春這是第一次沒好氣地回了句,“他們不是你擅作主張叫來的嘛!”
蘇慶春的這話,就像在是刺痛黃小培的軟肋,一下子黃小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