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間遊輪再次離開了港口,緩緩駛入江心。
白起順著原路慢慢走上甲板,上到二層的時候他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現在是晚上十點,在這個時間點宴會好像已經結束了,二層的酒吧已經空無一人,剩下的那名酒保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白起,又瞟了一眼通往三層的樓梯。
從他的神情之中白起看出了些什麽,迅速走上甲板。
感受到涼爽的夜風,白起縮了縮脖子。
甲板上還有不少學生,分成了兩夥,氣氛劍拔弩張,應該是在對峙。
一夥以亞瑟軍校為首,大概十六七人,另外一夥人數是這邊的三倍,看樣子是亞瑟軍校的敵對軍校。
熱血的年輕人之間還是這麽容易發生矛盾啊。
白起站在兩夥人中間,左右看了看,最後鑽進了亞瑟軍校的隊伍中。
永琰看了他一眼,眼神充滿了不屑,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白芸兒看見了白起,抿了抿嘴,看向對面的人群。
“今天你們不道歉,誰他媽都別走。”
對面的一名女生冷哼了一聲。
“我們打傷你們一個人,你們也打傷我們一個人,而且事情因你們而起,憑什麽要我們道歉?”
白芸兒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但看上去有些狼狽。
她皺了皺眉,沉默著。
剛才在甲板上吹風吹的好好的,忽然亞瑟軍校一名學生被人潑了開水,雖說那人第一時間道歉了,但兩人都喝了酒,很快就扭打了起來,後來雙方交好軍校的學生紛紛加入了戰場。
不過隨著白芸兒的介入兩夥人紛紛停手,此時正站在甲板上談判。
白芸兒堅持要他們道歉,因為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那一杯熱水,在酒吧中哪個神經病會端著一杯熱水,顯然是他故意為之,想借此挑釁亞瑟軍校。
白芸兒想明白道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因為她顯然知道對面這些軍校的目的是什麽。
而她和他們耗在這裡只有一個原因,高益達四個小時之前從鳳凰機場出發,估計也快到開羅了,白芸兒需要一個人為自己善後......或者說是撐腰。
對面的人群之中有個人陰陽怪氣地說著。
“白芸兒小姐,這麽多人為你的心情買單,我看沒有必要吧。”
白芸兒上前一步,指著他的鼻子。
“老娘叫你留在這裡了?不相乾的人就走,我他媽攔著你們了?”
那人討了個沒趣,自覺地閉上了嘴。
來參加宴會的一共一百三十三所軍校,五六百人,真正不相關的人已經回房間睡覺了,剩下的說是觀眾肯定是沒人信的。
原以為白芸兒是一個軟柿子,沒想到今天她簡直顛覆了大家對她的認知,滿口髒話不說,而且痞氣十足,像極了某個死去的人。
在這樣的情形下氣氛越來越詭異,雙方都在等待些什麽。
只是對面這些傻逼在等什麽呢?在等自己把事情鬧大嗎?
白芸兒比想象中要冷靜得多,亞瑟軍校樹大招風,這個情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她大可以吃下這個虧然後一走了之,但是白芸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同時她心中非常清楚,對面的這些人看準了自己咽不下這口氣,策劃這一切的人顯然對自己非常了解。
在這種情形下,等待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對面似乎有人先沉不住氣,主動站了出來,這是最先挑事軍校的學生。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軍校,一個個都氣勢洶洶的,先是打人,後是恐嚇,我還真不相信你能把我給殺了。”
白芸兒咬了咬牙,左手伸向自己胸前的吊墜。
殺一個不知名的白癡,她還真不信會惹上什麽麻煩!
但一隻手摁住了她的手,白起搖了搖頭,輕聲說著。
“算了。”
看著白起的眼睛,白芸兒遲疑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白起耳邊小聲說著。
“這些傻逼太欠打了,本來就他媽沒想來,而且找了半天還沒找到阿加辛,很不爽啊我草!”
亞瑟軍校指揮系一共五人,那這個人是誰,是別的軍校的麽?
白芸兒為什麽會那樣對他?
他不是李夢然的男朋友嗎?
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對面的人群有些騷動。
白起輕輕拍了拍白芸兒的手,他從上甲板的第一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觀察了幾分鍾之後,他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勁。
甲板上的對峙可以理解為學生間的小打小鬧,但周圍的河岸太過安靜,兩個小時之前這片區域有不下十艘遊輪,而現在就只剩下這孤零零的一艘。
或許會有遊輪開到港口停泊,但在十點鍾這個正熱鬧的時候,不會所有遊輪都同時開往港口。
這種微弱概率的情況一旦發生,很可能背後藏這些必然的東西,但白起並不清楚是什麽,但從氣氛之中可以推斷出一二。
那就是這些人或許知道了亞瑟軍校今年軍演大賽的真正實力,而他們想在第一輪就把亞瑟軍校刷下來趁機上位。
如果亞瑟軍校第一輪就遭到淘汰,那麽根據它往年的積分來推測,亞瑟軍校的排名會掉到二十名開外,這是亞瑟軍校不能承受的巨大損失。
降級之後就會失去聯邦等規格教育經費的扶持,失去這筆經費,亞瑟軍校肯定還會被後面的軍校接連趕超,畢竟它本就是一所嚴重偏科的軍校。
這些人的目的無外乎是這些,所以趕緊結束這場鬧劇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他們為什麽要把這些遊輪調走呢......白起托著下巴,忽然聽見了一聲巨響。
在那聲巨響響起的一瞬間,對面的人群驚慌失措了起來,紛紛跳進了尼羅河中。
白芸兒牽住白起的手轉身就跑,但跑了兩步發現白起沒有動彈,她停下了腳步,看了看最下層爆炸的火花,緊張地說著。
“怎麽了。”
“停下!”
白起大吼一聲,叫住了身後狂奔的人群,亞瑟軍校剩下的三人紛紛停下,而另外兩所軍校的學生遲疑了一下,也慢慢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人向下面張望了一下,急促地說著。
“為什麽不跑?”
白起看了一眼對面的甲板,剛才人滿為患的甲板已經空空如也,看樣子那些人已經跳進了尼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