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夥人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對於中屏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乎,因為這場軍演大賽最終還是按照他們編排的劇本來進行,所有人都沒辦法逃脫他們的掌控。
至於那個亞瑟軍校的跳梁小醜,雖然有著強大的機控能力,但那又怎麽樣?
再強大的人難道就能乾掉這八百台機甲?
就算是站在原地給他砍也要砍上好幾個小時,更何況那些機師同樣也非常優秀,這個小醜只不過是幫他們掠奪積分罷了。
而其余軍校的老師臉上的表情就相當精彩了,一方面他們的軍校的學生或多或少被這個機師給打爆了,但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這個機師能夠衝出這八百人的包圍圈來打那些靠前軍校的臉。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今年軍演大賽的規則和往年完全不同,雖然比賽模式是一樣的,但是新的積分淘汰製讓很多軍校沒有了渾水摸魚的可能。
這個表面上對排名靠前軍校不利的規則反而是讓這些軍校緊緊地團結在了一起,組成了聯盟來對待排名靠後的軍校。
一方面他們機師的素養相當之高,另一方面他們的反應相當迅速且果斷,在規則頒布不到三天的時間之中他們就制定了一連串的計劃並完成了結盟,這樣的反應不知道是該敬佩還是該說他們是早有預謀。
但無論怎麽說,他們還是成為了軍演大賽的勝利者。
只是失去白起元帥的亞瑟軍校最終還是成為了犧牲品,那個實力強大的機師最終是不可能力挽狂瀾的,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結果。
中屏上的那架機甲站在沙丘上,西面和南面是比賽區域的邊緣,而東面和北面是密密麻麻的機甲,也許是在五分鍾後,也許是在四分鍾後,這些機甲組成的海浪很快就會把最中心的礁石吞沒。
......
白起眯了眯眼睛,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西面,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翻滾著,黑乎乎的,看不太真切。
他操控著機甲轉了個身,沿著沙坡慢慢跑了下去。
北面的機甲微微掉轉了方向,和他平行朝著西方奔跑。
西方五十公裡外就是比賽區域的邊緣,他只不過是在徒做掙扎罷了。
前方的天色被另一座沙丘擋住,白起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覺得這樣的天空忽然變得令人舒暢起來。
李夢然疑惑地問著。
“白起你在幹嘛?”
白起操控著機甲爬上另一座沙丘,調整好平衡之後他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沙暴。”
“沙暴又怎麽了?”
白起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我看得見。”
李夢然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緊張地抱著白起的脖子。
白起用了兩分鍾的時間爬上了那座沙丘,然後不由自主地輕笑了一聲。
那面沙塵組成的天幕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
他操控著機甲緩緩轉過了身,盯著那些被自己甩在身後的機甲,然後拔出了腰間的軍刀。
隨著它那個冷酷無比的動作,所有人莫名地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那些機甲疑惑地抬起了腦袋,在思考著這塊礁石為什麽停下了腳步,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原因。
那座沙丘的後面出現了一塊灰色的天幕,浩浩湯湯,隱天蔽日——那是...沙暴!
在沙暴吞噬那台機甲之前,
他們看見那台機甲朝著沙丘下方一躍,爾後用不可置信的動作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在那之後他便被漫天的沙塵所淹沒了。 ......
觀察廳中陷入了一片死寂,那塊中屏不斷地搖晃著,發出呼呼的聲響。
無人機的旋槳上不斷傳來科科的碰撞聲,如同錘擊在某些人的心頭一樣。
那塊代表著機師位置的紅色海洋慢慢地停了下來,但有一個綠色的小點在紅色的海洋之中慢慢移動著。
當然,這只是在地圖上慢慢移動,他實際上的速度比眾人想象的極限還要快上一些。
那個綠點如同插入黃油中的炙熱餐刀,飛快地融化著周圍的紅點,在短短的五分鍾之內他已經在紅色海洋中衝殺了三分之一的距離。從紅點的比例上來看,這三分之一的距離就代表著幾十台機甲已經被強製爆機。
一共冰冷的感覺逐漸蔓延在所有人的心頭。
的確,在地圖上那只是一個綠色的小點,但對於這些軍校的老師來說,他們都非常清楚著代表著些什麽。
這場沙暴非常密集,無人機的能見度大概是五百米,而對於機甲來說這個能見度會無限地縮小,機甲的能見度撐死不過一百米,這也是那些機甲紛紛停下腳步的原因。
在沙暴中停下機甲規避沙暴本就是機師的第一選擇, 因為在沙暴中六代AI會失去最基本的判斷力,它無法從每個攝像頭上分辨面前到底遇見了什麽情況。
而那個機師究竟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駕駛的機甲?
這個冰冷的問題逐漸出現在所有人的心頭。
除非......他不需要六代AI系統的幫助!
之前他獲得了四十七個積分,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是運氣的原因,這樣的操作換做任何一個五級機師都可以輕松做到。當然,這只是他們理論上的想法。
在沙漠之中機甲的操作難度會比在平地上幾何系數提升,一個簡單的跑步動作就會比平地要多上兩倍的操作......不過AI六代操作系統並沒有這樣的弊端,因為它會自動替機師適應沙漠地形。
可除開跑步之外,其余所有操作都會困難得多。
這些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摸過機甲的“教育家”在觀察廳中誇誇其談,可到現在他們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判斷都出現了差錯。
這個綠色的小點已經從軍陣的最左邊衝殺到了最右邊,一共耗時十七分。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溜之大吉的時候,他又在軍陣的最右端向上拐彎了九十度,朝著北方一路殺去。
不祥的感覺逐漸出現在了老師們的心頭,那些議論聲逐漸變得聲嘶力竭起來。沒有人相信這是一個不超過二十二歲的學生,那些失去理智的人紛紛朝大賽組委會抗議著。
所有人的憤怒和不可置信交織在了一起,最終紛紛指向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