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外的月光有些清冷,不過這片清冷的月光很快就被烏雲遮蓋,整塊天地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白起機械性地邁著步子,沿著既定的路線堅定地前行。
他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不渴不餓,但是相當疲憊,在這樣低效率的行走下這一個小時隻走了五分之一的距離,也就是四公裡。
等到四個小時之後恰好是午夜四點,那是人最疲憊的時候,如果他前往的那個補給區門口恰好停著一台機甲的話那該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白起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抱著自己的雙臂,此時此刻說實在有些清冷。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由得讓人遐想非非了起來,倒不是人與自然之間渺小與偉大的遐想,而是有關於那些毫無意義的事。
有件他從未想過的小事闖入了他的腦海......如果阿黛爾懷孕了的話,那麽這個孩子該叫什麽名字。
初次想到這個問題的少年愣了愣,在心中默默思索著還未出現的孩子的名字。
對了,男孩和女孩的話名字還要不同,想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等到畢業之後自己去了戰場,一定要讓阿黛爾老老實實在家呆著,不能重蹈傅藍汐的覆轍,只是她在家裡應該會很孤單的吧。
如果有個伴的話或許也很好...比如李夢然什麽的。
這不是正大光明地實行一妻多夫製嗎...現在想這些好像又有些不妥。
不過要是娶了李夢然的話白起還是挺開心的,畢竟怎麽說也是一個大明星,光是面子上給他帶來的虛榮心就讓他有些飄飄的,只是在李夢然面前他從不表示這些罷了。
李夢然的小腿肉嘟嘟的,捏起來一定很舒服吧。
難怪別人說獨處是最讓人暴露本性的......
白起搖了搖頭,把這個齷齪的想法從腦海中散去了。
李夢然的背景他有過一些了解,也算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想要迎娶這樣家族的小姐,自己或許還要付出一些努力。
雖然這小姑娘現在一副非自己不嫁的態度,但等到畢業一兩年知道人生疾苦之後也會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雖然這很現實,但這本就是必然。
門當戶對對兩家都好,那些公主愛上平民的童話故事只是滿足了某些人的幻想罷了,而白起早該過了愛幻想的年紀。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冰涼冰涼的,但體感溫度並不冷。他接著打量著遠處的沙丘,前前後後都似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在這樣的天地間白起的確感到有些孤獨,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借助著手上的地圖他又漸漸回復了神智。
距離補給區還有一公裡,比自己想象中要早了一個小時,看來麻痹自己的神經果然有助於進行重複性的工作。
那架他心心念念的機甲並沒有出現,補給區門口空空如也。
白起在心中抱怨了一聲,如果這裡沒有機甲的話那他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個選擇——在這裡在等待一天。
如果在這一天還沒有碰到機甲的話那麽他就可以選擇淘汰了,因為接下來絕對不會有讓他掠奪機甲的機會,所有的機師都會趕往比賽區域的中心和隊友匯合,在比賽區域的最外圍都會是像他這樣的可憐人。
如果有一個豬一樣的機師給自己送機甲就好了。
白起撩開補給區的門簾,裡面的自應燈應聲而亮。
他清點了一下飲水和食物,三十個水帶整整齊齊地掛在牆壁上,
而壓縮食物堆放得倒是有些雜亂,看樣子是工作人員為了偷懶而為之。 裡面一共五張床鋪,白起拉開了一個軍用睡袋,然後坐在床沿脫下了鞋子,倒著自己鞋子裡面的黃沙,兩隻靴子裡面的黃沙在白起身前堆積成了一個小沙丘。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指頭,舒了口氣,摸了一把自己沙沙的頭髮。
按道理應該睡覺的,但是他忽然覺得自己洗個澡其實也不錯。
他揮了揮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張望了一下,發現浴室在補給區的一個角落中,用一塊銀色的簾子隔了開,非常簡陋,但是對於軍人來說這樣的條件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他脫下自己的上衣和褲子,穿著一條短褲走向浴室,伸手拉開了門簾。
在浴室中的自應燈還未亮起來之前,他看見了一雙發光的眼睛,同時一個冰涼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聲音微微顫抖,聽上去異常憤怒。
“轉過去,雙手抱頭,你被俘虜了。”
出乎他意料的,裡面是一個女生,估計她先到達了這個補給區,然後聽到了動靜一直藏在浴室之中。
不過仔細想來女生洗澡的時候被打擾的確很憤怒。
白起舉起雙手,轉過了身,慢慢偏過頭來,準備看清一下身後敵人的面貌,並且隨時準備著製服她。
他動了動嘴。
“無意冒犯,抱歉。”
那人比想象中還要警惕,她在白起轉頭的一瞬間用刀戳了戳白起的後背,白起很快就感受到了皮膚被割開的感覺。
下手真狠,媽的。
白起暗罵了一句,老老實實地轉過了頭。
出乎他意料的是身後居然又響起了水聲,女人對於洗澡有這麽大的欲望嗎,真是奇怪。
莫約過了兩分鍾,身後的水聲停了。
白起感覺到身後的手頓了頓,然後傳來那人的聲音。
“把...把眼睛閉上!”
沒穿衣服麽。
白起歎了口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那人不確定地問著。
“你眼睛閉上了嗎?”
“閉上了。”
“真的?”
“真的。”
在這無聊的交談之中兩人都發覺了一個事實,對方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沉默了一會兒,那人率先開口。
“你是哪個軍校的?”
從概率上來說,想要弄死亞瑟軍校的人應該比亞瑟軍校的朋友要多一些,所以此時老實巴交地回答應該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柄刀又碰了碰白起後頸上的傷口,那個女人的語氣如同刀鋒般不容置疑。
“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