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碧眼的年輕人沒有絲毫遲疑,他將那枚綠色小球飛快地吞進了嘴裡。
在他吞咽下去的那一瞬間,玄燁下意識地湊近了愛德華的臉,然後仔細端詳著他臉上的神色。
愛德華閉上了眼睛,認真地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變化,但好像只是吞下去了一個普通的東西,它好像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變化。
他抿了抿嘴,然後攤開了手。
“議長先生,您的意思是吞下之後我就不會遭到基因的反噬了麽?”
玄燁頓了頓,這和調查報告上寫的完全不同,但效果的確是和愛德華所說的一樣,這本就是杜絕基因反噬的藥。
他遲疑了一下,那張精心委裝過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和藹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再次拍了拍愛德華肩膀,緩緩說道。
“是,我的孩子,你不再需要抑製劑了。”
愛德華抿了抿嘴,他剛想回答些什麽,但雙腿忽然不受控制了起來。
隨著顫抖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撲通一聲跪坐在地,用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正在用最後的神智壓製著自己體內出現的異樣。
那是有人在用刀叉攪動著自己的筋肉,那種痛苦從心底最深處生出,每一寸肌膚每一根血管都在放大著這種痛苦。
無數的神經衝動匯聚在了愛德華的腦海,他的眼眸在一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像是腥紅欲滴的果子。
遇見這種情況玄燁沒有覺得絲毫意外,因為每一個實驗者都是如同愛德華這般撕心裂肺。
原本只是在基因系數40%左右的後輩身上使用過這種藥劑,但毫無例外地都失敗了。
所以玄燁暗暗猜想,這種被伊文伊人命名為十字架的藥劑是否隻對基因系數更高的人才會生效,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這種藥劑應該是作為某種東西的輔助劑,而非直接使用。
但伊文伊人究竟是如何避免基因反噬的呢?
他輕哼了一聲,慢慢蹲了下來,伸出右手,放在了愛德華的肩膀上,嘴裡緩緩念叨著。
“我將聖光沐浴於你,這將煉盡你的渣滓,除盡你的雜質。”
這段話取自於舊約·以賽亞書,是耶穌受難日時人們常吟誦的一句話。
雖然並不報什麽期望,但他還是希望愛德華能夠清醒過來。
因為愛德華吃下的是倒數第二顆十字架,現在他手裡還僅存一顆,這一顆要給一個相當重要的人服下——或者說是以後服下。
在經歷了一陣又一陣痙攣之後,那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已經縮水了一圈,那是從他身上排出汗液的體積,在他之前的那幾個年輕人也是這樣的症狀。
在這之後他們會在痛苦中掙扎著,最後在神經暴漲中而死去。
科學的解釋是他們的神經並不能承受基因帶來的痛苦,但玄燁並不認為有人能承受那種痛苦,所以他推測應該還有另外一種東西來匹配這種藥物。
但這已經是伊文伊皇宮最貴重的東西了,難道說那種東西相當常見嗎?
玄燁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已經停止掙扎的年輕人,他想必是已經死了。
玄燁起初是想站起來的,但鬼使神差的,他慢慢掀開了愛德華的眼睛。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很忌憚看到那樣的眼睛,畢竟眼球的血管已經完全破裂,那樣血紅的瞳孔說實在的有些滲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愛德華的瞳孔一片清明,就連之前存在的血絲也消失殆盡。
難道說......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測,玄燁慢慢把手放在了愛德華的鼻子上方,
細細感受著可能存在的呼吸。在默數了二十秒之後,他慢慢站了起來,臉上是無法掩蓋的興奮神色,但在走出咖啡廳之前他臉上的神色又盡數消失不見。
他的秘書聽見了推門聲,立刻湊到了玄燁的身前,恭恭敬敬地說著。
“議長先生,下午茶時間結束了。”
玄燁擺了擺手,對著秘書吩咐道。
“叫一輛救護車...還有,我馬上要去倫敦。”
秘書疑惑地說著。
“那關於雷迪克森林火災的善後事宜會議......”
玄燁大步朝著地面一層走去,用力擺了擺手。
“那些都不重要!”
......
西歐分區,倫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這座教堂在數千年是旅遊的聖地,但在三百年前它成為了阿斯加德家族的產業,也就成為了遊客的禁地。
在一年中的絕大多數的時候它的大門都是緊閉的,但在今天夜裡它居然敞開了大門。
這座屹立了數千年的哥特式建築此時正燈火通明,像是在迎接著貴客。
在夜裡的某個時刻,一輛普通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破舊的懸浮車停靠在了大堂門口,一個禿頂的男人從懸浮車上走了下來。
他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左右,然後閃身走入了教堂。
作為聯邦議長,他其實大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入自己家族的產業。
但在凌晨三點這個詭異的時間中走入這幢建築是可疑的,他不想讓自己的競爭對手或者仇家發現這座教堂隱藏的秘密。
他穿過一座又一座雕飾華美的禮拜堂和陵墓,這都是數千年前英國君主的陵墓,其中不乏阿斯加德家族的先輩,但他顯然不是來朝拜的。
隨著他沉重的腳步,教堂內的蠟燭接連搖曳著。
不知從何吹來的風聲在教堂內的尖頂裝飾邊盤旋著,發出嗚咽的聲音,就像是那些君主的鬼魂在低吟淺唱。
但玄燁並沒有注意這些,他腳步急促,臉色潮紅,自休戰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喜色爬上了他蒼老的臉頰。
他在一個最小的禮拜廳前停下了腳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推門而入。
這個禮拜廳相當之小,小到就只能裝下兩個人。
而現在另一個人正站在他的對面。
他穿著棕色的亞麻布,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華冠,這相當不搭的裝飾並未顯示出絲毫的違和感,反而更為他增添了一絲莊嚴肅穆。
他朝著玄燁點了點頭,爾後緩緩開口,語句遲緩,聲音粘稠。
“玄燁·阿斯加德,請證明你的忠誠。”
一貫威嚴的聯邦議長在他面前低下了頭,然後緩緩脫下了身上的外衫。
https://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妙書屋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