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沉默了一會兒,在這個過程中他慢慢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後對著蒙娜麗莎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公主殿下,你說的我會記住的...晚安。”
蒙娜麗莎沒有出聲,只是慢慢地靠近著白世,然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兩次再一次四目相對,但這次白世避開了她的目光,他輕聲說著。
“公主殿下,你喝多了。”
酒壯慫人膽,蒙娜麗莎也是如此。
她伸手揪著白世的臉,然後含糊不清地詢問道。
“你對你的小荷妹妹...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
白世挑了挑眉。
“你是說白聽荷麽?”
蒙娜麗莎眯了眯眼睛,嘴裡吐出了些酒氣。
“不然呢?”
白世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
“如果你們非要這麽認為的話,我可以把她看做我的妹妹,但說實在的,她在我眼裡和其余人沒有任何分別。”
蒙娜麗莎追問道。
“白世,你沒感覺出她很喜歡你麽?”
白世淡淡地說著。
“如果我要回饋每一個人的喜歡的話,恕我沒有那麽多精力。”
“...也是。”蒙娜麗莎抿了抿嘴,“但你沒感覺出她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嗎?”
白世搖了搖頭。
“從我和她交流的日常來看,並沒有什麽不同。”
蒙娜麗莎還想說些什麽,但白世的表情慢慢變得認真了起來。
“公主殿下,您摟著我的行為有些過於親密,這可以視為你對我的一種追求麽。”
蒙娜麗莎張了張口,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起了緋紅。
不過為了讓白世確認這個信息,她還是點了點頭。
“你可以這麽理解...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喝多了酒。”
白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在追求我,而你又在打探我另外一名追求者的信息,如果我回答,我喜歡白聽荷小姐的話,你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情況呢?”
蒙娜麗莎愣了愣,她的臉抽搐了兩下,最終變成了十幾天前和白世漫步在冰下的瘸腿女孩。
她幽怨地說著。
“我當然要確認這一點啊,不然你喜歡小荷怎麽辦,我多吃虧啊我,我可是真公主,她是個假的!我放下身份來追求你,你當然不能喜歡別人啊!”
對於這些少女心事,白世一向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他看了一眼蒙娜麗莎,然後攤了攤手。
“公主殿下,抱歉,我沒有自由戀愛的權力,如果你想追求我的話,你最好先說服貝利撒留先生...這比追求我要直截了當得多。”
聽見白世的回答,蒙娜麗莎張大了嘴巴,她臉頰上的緋紅漸漸褪去,白世的身前最終傳來了粗重的鼻息聲。
“...你這頭無可救藥的蠢豬!”
隨著蒙娜麗莎憤怒的吼叫聲,白世還感覺到一個重物踩踏在自己的腳背。
在零點五秒的時間之中,白世計算出了那個重物的重量,那大概就是蒙娜麗莎的體重。
對於蒙娜麗莎莫名其妙的情緒和莫名其妙的話語,白世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後指了指門外。
“公主殿下,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蒙娜麗莎咬牙切齒地說著。
“將軍,你可以離開了!”
......
這些女人的情緒真是複雜多變,這樣想來阿黛爾真是正常多了。
不知怎的,白世莫名地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玩伴,那女孩現在應該是和白起生活在一起。
上次他們在聯邦見過一面,看上去她很依賴白起。
不過依她的聰明才智,她應該會明顯地感覺到白起性格的轉變,白起是把這所有事情全都告訴她了嗎?
阿黛爾又會相信白起說的話嗎?
白世扯了扯嘴角,然後拿起了床頭的天訊,已經是清晨七點了。
和平常的許多個夜晚一樣,自己依舊沒有睡著,不過好在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這些。
所以除開他自己覺著精神有些不好之外,其余人是看不出任何異常的。
洗漱完畢之後他套上了防寒服,然後朝著餐廳走去。
梵高先生自四天前出去采風以來,這一段時間白世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白世甚至不確定他會不會去參加伊文伊帝國一年一度的匯報典禮,那就更別提自己那很可能取消的婚禮了。
女仆替他拉開了餐廳的大門,餐廳後的長桌上擺放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食物。
托南極的天氣之福,這些食物都保存得相當完好,不過口感和從伊文伊帝國運送過來的還是有那麽一丁點的差別,不過白世並沒有蒙娜麗莎那麽挑剔,他並不在乎這些。
女仆在白世身邊輕聲說著。
“將軍,公主殿下已經用完早餐了,她在房間中收拾行李,很快就會下來。”
“我知道了。”
白世答應了一聲,用手拎起兩片麵包,胡亂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迅速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此時的身份是仆人,而讓主人等待自己顯然是一個不禮貌的行為,所以他要比蒙娜麗莎先一步站在大門口。
男人們的行李向來不多,白世大約隻用了兩分鍾就整理好了衣服,然後背著背包站在了大門口。
白世隔著玻璃看了一會兒窗外的冰雪世界,然後一把拉開了大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斯托克今天並沒有刮風,看來直升機可以順利地開到這裡。
接著他在雪地中筆挺地站了十分鍾,但依舊沒有等到蒙娜麗莎。
於是他百無聊賴地在冰面上踱著步,然後用力踢踏著那些可能包裹著石頭的冰塊。
說實在的,對於南極這邊地域,他著實談不上喜歡。
因為這裡除了風就是雪,初到此地的確有那麽一點點震撼,但後面便被這千篇一律的白色給衝刷得麻木了。
不過這或許是蒙娜麗莎所說的,自己壓根沒有欣賞這些美的思想深度吧。
白世自嘲地笑了笑,爾後他的目光便被一個板狀的物體給吸引了。
那個板狀的物體直直地插在雪地之中,白世不禁對它產生了一絲好奇。
他蹲了下來,然後慢慢地把它從雪地之中拔了出來。
那個東西的最上方有些些不規則的印記,就像是從什麽東西上硬生生地扯下了這麽一塊。
白世大概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於是他慢慢地將那個東西翻轉了過來。
這果然就是蒙娜麗莎那天扔下來的畫布。
畫布上畫著凌亂的線條,那些線條錯綜複雜,毫無規律,對白世來說,這也毫無美感。
他原本想將這張畫布扔到一邊的,但他忽然想到了這是蒙娜麗莎的勞動成果,替她保留下這張畫,然後在她有需要的時候歸還給她,也不失一樁美事。
當然,這只是白世的借口罷了,他真正想要做的是去南京城找一名抽象畫大師,然後讓他告訴自己這幅畫上畫的究竟是什麽。
因為他始終認為蒙娜麗莎畫的是一隻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