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再次向前一步,在距離中冶小四郎一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頓了頓,小聲說著。
“我們,曾經見過。”
中冶小四郎慌張地後退了一步,雙手撐著身後的榻榻米。
“你想做什麽,有什麽條件我們可以談,是想要錢嗎?”
白起停下了腳步,用看弱智的眼神打量著他,不過過了一會兒白起終於明白了些什麽,他回頭看了一眼阿黛爾,然後把頭扭了回來。
在這一瞬間他低垂的眼簾完全睜開,整個人的氣勢與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一柄最鋒利的刀頂住了敵人的頭頂。
在這樣的威壓之下,中冶小四郎肥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漫天的殺意簡直要讓他窒息。
他慢慢朝著榻榻米的某個位置蠕動,在那裡藏著一柄鐳射槍,他或許可以解決這個目的不明的年輕人。
可白起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跳了起來,用軍刀狠狠刺入了中冶小四郎的左手,把他釘在了榻榻米上。
白起握著軍刀的刀柄,惡狠狠盯著中冶小四郎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縮。
“認識我麽?”
中冶小四郎的臉上毫無血色,他慌張地搖著頭。
“你到底要什麽東西,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我都可以給你!”
白起扯了扯嘴角,然後冷笑著。
“我想要的,在我手裡。”
他把軍刀從榻榻米中抽出,然後釘入了中冶小四郎的另外一隻手。
中冶小四郎終於憋不住了,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語氣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別...別殺我!我給你錢!我保證不追究!”
看著這個慌張的男人,白起一點都不覺得興奮,完全沒有那種大仇得報暢快淋漓的感覺嘛。
他再次盯住了中冶小四郎的眼睛,同時用手用力拍著他的臉,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再想想,我是誰?”
中冶小四郎慌張地搖著頭,他並不敢直視白起的眼睛。
聽見白起這個問題之後他生硬地扭過了頭,飛快地瞟了白起一眼,然後慌張地說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我沒有看見過你!你到底要什麽東西!”
白起覺得他可能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於是他放緩了語氣,再次拍著中冶小四郎的臉。
“看著,我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看著眼睛猜你是誰?這他媽要怎麽猜!
中冶小四郎強忍著肉體和精神上的痛苦扭過了頭,認真地盯著白起的眼睛,就在他覺得自己都有些恍惚的時候,白起忽然忽然抿住了嘴。
遠處的陽光將他的半邊臉剖開,陰影中的半張臉是那樣的陌生,但那雙眼睛自己是的的確確在哪裡見過的!
那樣漠然的一雙眼睛,它擁有著無視一切的力量!
這樣一雙眼睛,它要經歷過多少滄桑和死亡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它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中冶小四郎劇烈地喘息著,他是記得他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的!
白起看見了他的表情,對於他驚慌的回饋感到有些滿意,這才像是一種報仇的樣子嘛。
改頭換面,找到仇人,然後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在他驚慌的目光中一刀解決了他。
這樣的劇本有些俗套,不過白起還是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中冶小四郎終於整理好了思路,他避開了白起的眼神,
慌張且愧疚地說著。 “你...你是薑爭?我不該動你姐姐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
白起吞咽了一口唾沫,把那柄軍刀拔了出來,然後立在了中冶小四郎的脖子前。
中冶小四郎的身上漫起了肉眼可見的雞皮疙瘩,他的喉頭收縮著,但是沒敢動彈。
白起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提示。
“中冶部長,想想,你為什麽,會來這裡?”
這裡?
這裡是哪裡?
是說納沃納度假區嗎?
因為這裡是我的家啊,我不來這裡我來哪裡?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中冶小四郎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靈感。
他掙扎地站了起來,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白起的身前,用腦袋錘擊著面前的榻榻米。
“我知道你是誰了!對不起,對不起!那事是我做的不對!我該死!我該死!”
中冶小四郎在急促地懺悔著,但他壓在身下的雙手卻在慢慢動彈著。
很好,右手還可以動,而不遠處就藏著一柄鐳射槍。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想要賠償的話我可以賠償你,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嗯...”
白起滿意地點了點頭, 爾後提起了手中的軍刀。
他看出來中冶小四郎在偽裝了,因為如果他真的認出自己的話,現在應該是嚇得渾身癱軟,而不是還在這裡用頭部錘擊著榻榻米...顯得生龍活虎的。
不過讓敵人在臨死之前掙扎一番再把他給殺掉,這樣敵人的內心就會經歷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的轉變,從心理上來說這樣要更加變態些。
中冶小四郎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某個方向,那是那張茶桌,上面擺著一塊茶餅,還有一些茶具。
那麽它下面那個小箱裡面或許裝著些什麽東西,也許是鐳射槍,也有可能是報警的東西。
為了給中冶小四郎施展的機會,白起背著雙手,在榻榻米上躊躇著,就像是在思索怎麽從中冶小四郎這裡敲到些好處。
果不其然,在他第四次轉身的時候,中冶小四郎迅猛地動了起來,從前在軍營之中訓練來的肌肉終於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
他如同猛虎般撲向了那張茶桌,然後圍繞著茶桌翻滾了一圈,用右手戰戰巍巍地舉起了一柄鐳射槍,指著白起的腦袋。
“你給我去死吧!”
那是一柄有錢人喜歡用的鐳射,KKP-16,售價十六萬聯邦盾一把,不過除了酷炫的外觀之外並沒有卵用,他就算打完兩個彈夾也不一定能夠損壞自己身上的防彈衣。
更何況自己還穿了兩件。
正當白起嘴角露出獰笑,準備慢慢折磨死中冶小四郎的時候,一道鐳射從機甲上射出,準確地命中了中冶小四郎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