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藍色機甲逐漸加快的頻率,陳辰有些興奮起來了。
和意料之中那種欺負弱雞的感覺不同,從安東身上他還真感受到了一點壓力,不過也僅限於一點壓力罷了,畢竟安東的主業還是指揮,必定不可能和他相提並論。
現在的安東狂暴的進攻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只要等到他繃斷就行了,這並不難。
望著藍色機甲逐漸加快的節奏,圖拉夫轉過了頭,不過卡坦卻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因為他非常緊張,他覺得安東即將取得這一場勝利,雖然學生們的整體素質不高,但是如果能取得一場勝利還是很開心的,不像過去的十年一樣一場未勝。
學生們換了一屆又一屆,而坐在主席台上的卡坦和圖拉夫卻是一直沒換,這麽多年一直遭受著圖拉夫的冷言冷語,卡坦在有些習慣的同時還是有些不甘心。
和表面上的狂暴進攻不同,安東非常冷靜,這是這麽多個月駕駛黑鳶留下的本能。
在那樣的速度下機師必須要有絕對清醒的頭腦,不然根本不能完全發揮出黑鳶的實力。
軍刀乒乒乓乓交戰了數十個回合,紅色機甲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狂躁的內心,格開了安東揮出的一刀,準備結束這場無聊的遊戲。
安東很快反應了過來,兩人將攻守方對換,做著同樣無聊的遊戲,安東抽空嘲諷著。
“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啊。”
“呵...”
陳辰發出短促的聲音,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
看台上圖拉夫嘴角的微笑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了嚴肅的神情。這個邦達列夫家族的學生比想象中要強很多,和那些徒有虛名的貴族子弟不同,他是真正有著五級機師的實力!
十八歲的五級機師...縱觀整個聯邦,也沒有這麽恐怖的存在吧。
但是他不是指揮系嗎,一個人真的有這麽多的精力分心指揮與機甲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名叫安東的學生就相當可怕了。
場間的歡呼聲也越來越小,那些學生起初還看不出章法,但根據這麽久的信息歸納他們也得出了一個事實,這兩個人的實力不相上下。
上京機師學院的學生們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如果亞瑟軍校其余學生也都像安東這樣可怕的話,這場“交流”說不定還真會變成交流。
站在最前方的年輕人皺了皺眉,小聲交代著。
“安德烈,下一場我上,院長交代了不能出意外。”
被他叫到的年輕人疑惑地問著,“怎麽了,剩下的對手很強嗎。”
他冷笑了一聲,熱了熱身。
“院長交代了,一個小時之內要結束這場交流,剩下的人都是些熟面孔,我很快就能解決他們。”
......
交流時間是九點,而從軍臨天下到機戰館只需要五分鍾。
兩人八點鍾就走出了門,但是白芸兒中途接到個信息,要去市政廳處理些事,於是她決定先去市政廳辦個事,順帶捎上了白起。
可是等他們趕到市政廳的時候恰好碰到遊行隊伍,據說是工人們在抗議盧米婭城每周的工作時間比隔壁省要多三個小時。
遊行的隊伍浩浩蕩蕩,聲勢驚人,把白起和白芸兒通通堵在了市政廳。
白起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畢竟民眾再憤怒也不會敢在軍區門口遊行。他隔著欄杆看了一會兒外面的芸芸眾生,感歎了幾句,然後被白芸兒拖著往後門走去。
等到兩人從後門溜出來的時候發現市政廳周圍一整圈都圍滿了人,兩人原本準備打車的夢想最終破滅。
於是白芸兒牽著一瘸一拐的白起在人群中艱難地突圍,等到從人群中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左右了。
白芸兒擦了擦頭上的汗,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交流估計都結束了,但她還是攔了輛出租車,兩人鑽了進去,並排坐在後座。
“媽的,好氣啊!”
她偏頭看向白起,小聲抱怨著。
過了一會兒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吐了吐舌頭,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好氣啊......”
白起憋住笑,看著窗外的景色。
他已經漸漸習慣滿口髒話的白芸兒了,這種不良習慣估計是在艦上的時候跟高益達學習的。
白芸兒揪了揪白起的臉。
“你笑什麽笑,我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啊。”
白起點了點頭。
“嗯。”
看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白芸兒悻悻地松開了手。
“也不知道還趕不趕得上,估計又要被系主任罵了,雖然這麽多年罵了我很多次,但我還是很煩啊。”
“......”
你是該有多無法無天才會被罵這麽多次啊!
白起在心中吐槽了兩句, 還是沒敢出聲。
因為白芸兒現在的情緒還介於假裝溫柔的白芸兒與超級暴力的白芸兒之間,白起非常怕刺激到她,畢竟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發了。
白芸兒發現了他怪怪的眼神,撇了撇嘴。
“你那樣看著我幹嘛,我在學校很乖的啊,偶爾翹翹課什麽的,但是對於一個大學生來說,翹課不是很正常嗎!主要還是關注我的人太多了,我沒來上課全年級都會知道。”
她接著歎了口氣。
“唉,名氣太大也是一種煩惱啊。”
白起沒有看她,而是扭頭看著窗外,機戰館就在正前方,隔著老遠就可以聽見學生們的叫喊聲了,看來這場交流還沒結束。
白起剛想拿起手旁的折疊拐杖,但是白芸兒先一步搶了過去。
她瞪了白起一眼,“幹嘛啊,下車啊。”
白起知道拗不過她,乖乖地走下了車,白芸兒走到他右邊,攙扶著他。
白起搭著她的肩膀,無奈地想著。
反正這樣的日子還有一個月就結束了,讓讓這姑娘也好。
白芸兒踮起腳尖看了看機戰館,裡面兩台機甲打的正歡,外面是黑壓壓的人群,一直蔓延到機戰館門口。
白芸兒撇了撇嘴,然後把拐杖遞給了白起。
她剛才想找阿黛爾的位置,想讓阿黛爾看見自己在扶著白起,這種身體上的接觸讓她很得意,不過這一路上好不容易積累勇氣在剛才又消耗殆盡了。
白芸兒歎了口氣。
做賊......果然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