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和阿黛爾在總統官邸中逛了一圈,實際上沒看些什麽,就去看了看總統的辦公桌,其實和新聞上看到的也沒有什麽差別。
出來後熬不過阿黛爾,白起被她拉著拍了一張合照。
“餓死了餓死了,晚飯為什麽要定在五點半開始啊!”
阿黛爾把天訊掛回手上,抱怨了一聲。
“先去,吃些東西。”
白起眯了眯眼睛,拉著阿黛爾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石板有些濕滑,白起小心地托著阿黛爾的手,一級一級的向下走去。
白起吸了吸鼻子,通道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還夾雜著些許咖啡的味道。
“哎呀!”
阿黛爾只顧著看白起的背影,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滑了一跤,撞在白起身上。
在狹窄的樓梯上白起沒來得及掌握平衡,和阿黛爾一起朝著樓梯下摔去,快要觸碰到地面的時候白起調整了身形,把阿黛爾摟在懷裡,護住了她的腦袋。
“嘶...”白起倒抽了一口涼氣,被阿黛爾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阿黛爾迷迷糊糊的從白起身上坐起,揉了揉自己被擦傷的胳膊,剛想爬起,身後咖啡館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
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搖了搖頭,沿著樓梯離去。
“年輕真好......”
阿黛爾漲紅了臉,想要從白起身上爬起,但是白起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大腿。
黯淡的燈光下,阿黛爾看見白起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鮮紅的血絲一瞬間就充斥滿他的雙眼,他的右手死死扣住了地板,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身後。
阿黛爾嘴唇緊咬,忍受著大腿上傳來的劇痛,她伸出右手,輕輕地按了按白起的手,沒有出聲。
直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白起才漸漸放松下來,他緩緩松開了手,平躺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阿黛爾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後,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他是...誰啊。”
白起張了張嘴,但是沒發出聲音,但那個聲音已經在他心中回蕩了數百數千數萬遍。
玄燁·阿斯加德!
看著白起失神的模樣,阿黛爾搖晃著白起的身子,聲音虛弱。
“白起,你別...嚇我啊。”
白起深吸了一口氣,握住了阿黛爾的右手,兩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阿黛爾感受到了白起胸膛中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心疼地閉上了眼。
“白起,有什麽難過的...你可以告訴我的啊。”
“呵...”
白起咧開了嘴,慢慢從地上坐起,然後拍了拍阿黛爾的背,兩人從地上爬起。
“呼...”白起吐出胸中的悶氣,用力攥住了阿黛爾的手,朝著咖啡廳裡面走去,神態有些不自然,像是老了十歲。
推門之後,白起注意到了一個年輕人,好像就是之前在走廊上見過的那兩個人之一。他穿著深紫色的T恤,手裡拿著一隻鋼筆。
阿黛爾也注意到了這個怪異的年輕人,她藏在白起身後,悄悄打量著這個美麗到極點的少年。
白起的目光漸漸往上,對上了年輕人海藍色的瞳孔。
那個年輕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他海藍色的瞳孔劇烈顫抖起來,然後倒退了兩步,靠在身後的小桌上,揚起了頭,嘴角咧開。
“呵......哈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從他的口中發出。
在昏暗的燈光下,白起看到兩道淚痕順著他的面龐滑落。
這又哭又笑的奇怪神情像足了一個神經失常的病人,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悲傷。
“白世,你會有機會的。”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那個年輕人身後響起,緊接著一個高大的老人站了起來。
老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白起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懼,他牽住阿黛爾的手,迅速轉身離開。
“白世,你還年輕,你會有機會的!”
皇帝陛下加大了聲音,自上而下,俯視著白世的眼睛。
白世的眼神空洞,海藍色的眼珠渙散,像是一具屍體。
“如此絕望的憤怒嗎。”
皇帝陛下不自然地捏了捏手心,想起了剛才那個慢慢離去的中年人。
剛才他是有機會殺掉阿斯加德,但是聯邦和帝國體制上有根本的不同。因為帝國只有一個皇帝,但殺掉一個阿斯加德,聯邦議長還會有繼任者,阿斯加德的繼任者甚至會對他感恩戴德。
所以他陸泓安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交易。
皇帝陛下歎了口氣,將白世抗在肩上,走出了地窖。
......
聖西達城中心,聖西達濱江酒店。
白起坐在窗前,雙眼失神,望著窗外的夜色。
阿黛爾坐在他身邊,手裡抱著一碗稀飯,她擔憂地望著白起。
“白起,你真的不吃東西嗎。”
白起搖了搖頭。
“不餓。”
阿黛爾失落地“哦”了一聲,把稀飯放在一邊,抱著自己的膝蓋,和白起一同望著窗外出神。
剛才兩人從咖啡館出來之後,白起慌不擇路地拉著她離開了艾瑞澤宮,然後就一直坐在窗前發呆,直到現在都沒有動彈一下。
他一直關心著自己,但什麽都不會跟自己說,所有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裡,沒有悲傷,沒有喜悅,像是一台機器一樣。
直到今天阿黛爾才隱隱明白了些什麽,有些人一直背負著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就像鐐銬一樣禁錮著他,讓他話不能言,覺不能寐。
可是......他是我的丈夫啊......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阿黛爾把頭埋在膝蓋裡面,牙關緊咬,眼淚奪眶而出。
白起微微偏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
“為什麽...哭。”
阿黛爾抱著膝蓋,沒有回答,身子一顫一顫。
白起清了清嗓子,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別哭了。”
望著哭個不停的阿黛爾,白起不覺一陣頭大。
認識阿斯加德的是我,想殺掉他的是我,不敢殺他的人是我,最後自責的人也是我......你哭個毛線啊你。
自責的情緒倒是漸漸消失了,只是身邊這個哭個不停的女人究竟要怎麽才能處理啊......
“白起......我問你一件事。”阿黛爾哽咽地說著,沒等白起開口,她又自顧自地說著,“你......嗚......你不準生氣......也不準不回答我。”
阿黛爾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地看著白起,“可...可以嗎。”
完了,把自己帶進去了,早知道就不安慰了。
但是看著阿黛爾可憐巴巴的眼神,白起最終還是沒能拒絕。
“......問吧。”
感受到身邊的少年徹底卸下了心防,阿黛爾抹了抹眼睛,慢慢靠近白起。
你倒是他媽的問啊!你這樣越靠越近是幾個意思啊!
白起時刻注意著她的嘴唇,生怕她又對自己發動突然襲擊。
不過還好她只是抱住了自己的脖子,沒親自己。
......
不過我們不是兄妹嗎!